林淵這些天一直想要複習，但是怎樣都學不進去。他每次剛看了幾分鐘重點，就忍不住打開手機，看看網友的評論。
網際網路是健忘的，在禁賽消息剛公布的前兩天，快博、D站上到處都是關於林淵被取消比賽資格的討論，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到了第三天，討論這個話題的人就肉眼可見地少了。
林淵有些著急。
如果網絡上為他說話的人很多，造成很大的輿論壓力，那大學生微電影比賽官方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而恢復他的比賽資格。
可是現在，討論這件事情的人都少了很多，更不用說支持他的人了。
讓林淵頭疼的不只是這一件事。經過這兩天的密切觀察，林淵還發現了一些令人疑惑的現象——網友們對他被取消比賽資格的態度正在往對他不利的方向發展。
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本來按照他的猜測，網友對他被禁賽一事應該會持三種態度，第一種是官方確實應該禁賽，但是林淵很可惜；第二種是支持林淵，覺得林淵罪不致此；第三種則是認為林淵被禁賽大快人心。而在這三種態度中，第一種和第二種應該是站絕大多數的，第三種態度只有少部分人會有。
例如鄧北浩和樂樂的死忠粉。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持第一種和第二種態度的人在持續減少，相應的，持第三種態度的人在不斷增加。
照這個趨勢下去，第三種態度最終會成為主流。
可是不應該啊。
林淵只犯了版權不全這一個錯誤，而版權不全並不是一個不可原諒的大黑點——在不少人看來這甚至不能被稱為黑點——網友們不應該會因為這個錯誤而覺得林淵被禁賽大快人心。
除非林淵在這之前做了什麼讓網友看他不順眼的事情。
但是，他似乎沒做過這種事吧？
林淵眉頭緊鎖。
他既沒有犯彌天大錯，在這之前也沒有得罪過大批網友，那輿論風向轉變的原因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有人在背後帶節奏。
林淵想起來，他在得知自己被禁賽的消息後，和周昊帆聊過幾次，他們在聊天中達成了一個共識——有人要整他。
那個人是誰？
鄧北浩嗎？
他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量。
畢竟他要真有那麼大的能量，污衊事件之後也不可能涼得那麼快。
再說了，他現在估計也沒有膽子再來報復林淵了。
林淵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桌子上擺著的複習重點，心想：「難不成是樂樂？」
上一次污衊事件在背後帶節奏的也是樂樂的團隊。
不過林淵轉念一想，樂樂和她的團隊現在自身難保，哪還有精力來整他？
既不是鄧北浩又不是樂樂，林淵是真的想不出第三個會整他的人了。
林淵嘆了口氣。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先過了現在這道輿論的難關吧。
「攝影技能進階體驗卡還有兩個小時過期，如果這張技能體驗卡沒有覆蓋掉魅力值體驗卡的效果，那這場輿論上的戰爭我還有機會贏。」
林淵臉色微寒。如果不是為了賺錢，他根本不在乎網友對他有什麼評論，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在乎。
這場輿論的戰爭他必須打贏。
不是為了名，而是為了利。
如果打贏了，輿論將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說不定還能恢復比賽資格。就算沒有恢復比賽資格，也能為他吸引不少粉絲，而這些粉絲最終可以助他拿到一份還算不錯的導演合同——如果他能下得了決心拍網大的話。
…………
陳子欣是不怎麼玩快博的，所以林淵被大學生微電影比賽禁賽的消息還是舍友告訴她的。
「啊？什麼時候的事？」
「你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這真的假的？」
「那當然是真的啊！兩天前大學生微電影比賽官方就發布禁賽通告了，只不過我今天才看見。」
陳子欣眼裡掠過一抹擔憂。
「那林同學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估計是。」舍友點了點頭，「因為他是違反比賽規定才被禁賽的，不出意外的話是不可能繼續比賽了。」
「你是在哪看到這個消息的？官網？」
「不是，是快博。」
陳子欣點了點頭，打開了許久沒有開過的快博。她上一次打開這個軟體還是因為林淵被人冤枉一腳踏五船。
這個軟體在陳子欣的手機里就像是專門為林淵服務的。
她在搜索欄里輸入了「大學生微電影比賽」「禁賽」「林淵」這三個關鍵詞，搜出了一大堆動態。她看了幾條，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舍友發現了她的異樣，疑惑道：「欣欣，怎麼了？」
「他們好過分。」陳子欣氣得呼吸加速，「林同學只是電影版權不全而已，他們說得卻像是林同學殺人放火了一樣。」
舍友安慰道：「你沒玩過快博，你不懂，這軟體上面很多人都是人云亦云、毫無理性的，他們說那麼重的話應該是被人帶節奏了。」
「被人帶節奏？」
「嗯，帶節奏就是……」
「我知道帶節奏是什麼意思。可是……為什麼會有人帶林同學的節奏？」
舍友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她哪可能知道這些。
「努力了那麼久拍攝的電影參加不了比賽，網上還有那麼多人罵他……」
「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憐吧。」舍友刷著快博，說：「他不是還賣電影賺了四十萬嗎？四十萬啊！我們畢業之後工作三年不吃不喝說不定都攢不了那麼多錢。」
「是嗎。」陳子欣不置可否。
她想起自己曾經聽一些同學說過，林淵的家境其實很差，他家裡欠了許多錢，他自己的學費都是靠打零工賺來的。
她懷疑過這種說法。可是上一次林淵被污衊一腳踏五船時，網上有不少人扒皮林淵，爆出林淵家裡欠了數百萬的巨額債務。她看了那些扒皮貼以及貼主給出的證據，這才相信林淵的家庭條件真的非常糟糕。
家裡欠了數百萬的債務啊……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選擇用電影的部分權利換這四十萬的吧。
只不過，這四十萬在數百萬的債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林同學一定非常需要省賽和國賽的獎金。
陳子欣咬著下唇，覺得林淵有些可憐。
我要……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