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還沒說完，韓雪娟就開始哭了。
顧塵看見韓雪娟這個樣子，就知道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他不自覺的把手放在了蘇羽喬的肚子上。
這個孩子才來了沒幾天。
他們才接受了即將做父母這件事。
為什麼就要把他收回去。
顧塵跌落回枕頭上，眼睛赤紅。
沈耀祥！
孫承！
甘瑤！
等他好了，這些人一個都別想好！
病房門打開，沈硯、蘇淮山和安儒勤走了進來。
看見顧塵的樣子就知道顧塵已經知道了。
「醫生和我們說過了，不會影響羽喬之後要孩子，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蘇淮山試圖安慰顧塵。
顧塵也知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替蘇羽喬做這個決定。
他用力起身，用嘶啞的聲音湊到蘇羽喬耳邊說：「老婆，你聽到他們說的了嗎？繼續這樣下去，不僅會影響到孩子，對你也不好，原諒我只能救一個人……」
顧塵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個藥的致畸率是百分之百，這個孩子如果勉強留下，不管是對蘇羽喬還是對孩子甚至是對顧塵都是不負責任的。
況且這樣的孩子，成活率也很低。
顧塵想了很多，最後只能閉上眼點了點頭。
雖然是做了決定。
可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放鬆下來。
「既然都決定了，那我就去和醫生說一下，明天一早就用藥。」
沈硯說完，便開門走出了病房。
主任聽到沈硯的最後結果，也是有些惋惜。
「我們不能替家屬做決定，不過在我們看來，這是最好的結果。」
沈硯點頭，「我知道，明天用藥的話，那孩子……」
「孩子有可能在用藥的過程中就會不太好，所以明天我們需要把病人推到手術室，一旦出現大出血情況，就要及時進行手術。」
「不是說這個藥很安全嗎？」沈硯皺眉道。
「對，這個藥物本身是安全的，可是現在患者的肚子裡還有孩子，這中間出現什麼情況都不好說。」
「會有生命危險嗎？」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的，之前這種藥孕婦也是用過的，不過沒有絕對，我不能給你百分百的保證。」
沈硯長吁一口氣，「好。」
沈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知道一會兒回去要怎麼和他們說。
「這裡有一份手術通知書，家屬簽一下字。」
沈硯接過通知書，拿著都到了陽台。
微風從他臉上撫過，沈硯的情緒就全都涌了上來。
心裡不停的質問自己。
為什麼就不能多看著點蘇羽喬。
如果蘇羽喬真的出現什麼問題，那他怎麼和媽媽交代。
沈硯的腦子裡一直滾動播放著蘇慧怡死之前交代給他的那些話。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妹妹！」
走到現在，他好像沒照顧好妹妹，也沒照顧好自己。
沈硯的眼眶發熱。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哭過。
就算是當初蘇慧怡去世，成長過程中遇到多大的痛苦他都沒有哭過。
可現在他實在是有點憋不住了。
「沈總？」
許若星中午陪著沈硯吃過飯之後，被他趕到樓下的車子裡睡一會兒。
睡醒上來，剛下電梯就看見沈硯站在露台邊上。
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硯。
許若星想了想，走到沈硯身邊陪他一起站在那。
許若星沒過來的時候，沈硯就已經發現了她。
不是因為她走路聲音大，是因為他先聞到了許若星身上的味道。
沈硯還因為這個專門問過許若星用的是什麼香水。
最後的到的結果是一款很小眾的香水。
當初許若星用她單純是因為便宜。
沒想到這個味道對了沈硯的口味。
「嗯，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
沈硯抬頭看向遠方，不想讓許若星看到他的臉。
可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沈硯是什麼氣場，許若星早就了解了。
或許是因為她選修過心理學，所以很喜歡觀察別人。
沈硯作為她寫網文的觀察對象，這段時間對沈硯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沈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你去找喬森，幫他一起收集資料吧。」
沈硯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想想一會兒進去之後該怎麼和她們說這件事情。
許若星有些猶豫。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沈硯，身邊很需要一個人陪著。
就在許若星考慮的這個功夫，沈硯又開口道：「怎麼還不走？」
許若星抿唇，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要不你還是和我說說吧，自己一個人憋著也不舒服。」
看著沈硯的眉頭皺起來，許若星又趕緊補充說：「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到忙，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出來才舒服，要不然憋在心裡時間長了會的病。」
「精神疾病！」
沈硯看著許若星很認真的說出最後四個字。
忽然輕笑一聲，轉頭看向了別處。
許若星也勾了勾嘴唇，沒想到沈硯這麼好逗。
「好了，你去找喬森吧，我要回病房了。」
許若星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沈硯胸中鬱結的那塊放鬆了不少。
反正總是要去面對的，早點晚點也沒什麼區別。
「沈總，晚上你要吃什麼直接發我微信就行，我先過去了。」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許若星笑著對沈硯說完，就繼續朝前走了過去。
沈硯看著許若星充滿活力的背影，嘴角勾起。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
本來一個寶貝幾個月之後就要降生，現在很有可能就見不到他（她）。
只不過他們也給自己安慰。
最起碼能讓蘇羽喬醒過來。
「醫生怎麼說？只能吃那個藥嗎？」蘇淮山把蘇羽喬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頭都沒抬的問道。
沈硯沒有回答，而是拿著手術通知單走到顧塵身邊，「這個需要家屬簽字，你大概看一眼。」
顧塵接過手術通知書，本來就皺著的眉頭，看到最後乾脆皺成了一個川字。
剛才醫生來給他嗓子上了藥，現在好了很多。
雖然沒有那麼嘶啞，但是聲音還是有點沙啞。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要手術。」
眾人聽到手術兩個字，都不解的看向沈硯。
「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