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說什麼了?」
顧塵不動聲色的握住了蘇羽喬的手。
他過來的時候看見蘇羽喬的臉色不太好,只不過現在有陳康在,他暫時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這時,電梯門打開,三人走出了電梯。
陳康揚起自己的手機給顧塵看。
「剛才她找到我加了微信,說以後多聯繫,她找我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打聽你的事情。」
陳康把手機遞到顧塵的手裡。
顧塵看著上面安塘發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之後應該還會有很多人來找你。」顧塵抬手拍了一下陳康的肩膀,「康哥,你可要經得住誘惑啊!」
陳康白了顧塵一眼,「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就先不走了,一會兒等晚晚下來,我找機會和她說幾句話。」
「好,那我把車留給你,我和羽喬等江為來。」
每次蘇羽喬出席這種宴會,江為都會在宴會廳附近等著她。
雖然後面有個顧塵,這個習慣江為也沒有改。
畢竟已經跟了蘇羽喬有幾年了,她的一些習慣還是知道的。
「好,那你回去吧,有事打電話。」
和陳康分開之後,顧塵蘇羽喬便走出了酒店。
蘇羽喬一個電話,江為不到三分鐘就把車子開到了他們面前。
上了車,顧塵俯身幫蘇羽喬脫掉了高跟鞋。
今天她穿的高跟鞋高度有點高,而且跟很細,顧塵注意到蘇羽喬走路有點不舒服。
顧塵把蘇羽喬的腳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幫她揉著。
今天這些事情在顧塵看來,就是一個過場,可是在蘇羽喬看來,心裡確實五味雜陳。
她有太多事情想聊,但是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想吃點什麼?想吃我做的,還是買點帶回去?」
顧塵心疼蘇羽喬。
他能感覺出蘇羽喬腳上的肌肉緊繃,蘇羽喬心裡肯定裝著事情。
蘇羽喬斜著身子靠在車門上,眼睛微微閉上。
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沈耀祥和她說的話。
「你和沈硯打的那些算盤我都知道,你以為找了安儒勤的孫子你們以後的日子就能安枕無憂了?蘇羽喬,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姓沈嗎?你知道你從小就寄養在蘇家是為什麼嗎?你回去告訴蘇淮山,以後要是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那大家就都痛快,如果你們想和我的耀祥對著幹,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這些話在蘇羽喬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著。
從一開始的莫名其妙,到現在的害怕。
她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和沈硯說。
顧塵看著蘇羽喬的眉頭越皺越厲害。
以為蘇羽喬是不想被安儒勤牽著鼻子走。
「婚期的事情,我去找安儒勤說,你和我的事情,只要你不願意,她都做不了主。 」
蘇羽喬緩緩睜眼看向顧塵。
看見顧塵堅定的眼神,心下一軟,朝著顧塵撲了過去。
顧塵嘆了口氣,乾脆把她抱在了自己身上。
「以後都有我,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就不做,等我下周去安氏辦了入職,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蘇羽喬摟著顧塵的脖子,微微搖頭。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蘇羽喬還在想沈耀祥和她說的那些話。
那兩個提問,讓她心中充滿了恐懼。
現在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找到蘇淮山,去問清楚沈耀祥說這句話的意思。
「我想去外公那,一會兒你先自己回去。」
蘇羽喬忽然坐直身子看向顧塵,這件事她必須去問清楚。
要不然,她覺得自己眼下都不能呼吸了。
顧塵愣了一下,「這麼著急找外公是不是因為他和安儒勤說婚期的事情?現在不早了,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
蘇羽喬搖頭,「我想直接過去,我有事情要找外公。」
蘇羽喬說著捧著顧塵的臉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蘇羽喬現在的嘴唇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顧塵知道,蘇羽喬要問蘇淮山的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一會兒你先回家,先別睡覺等我回家好嗎?」
蘇羽喬眼神中透著憂傷,這眼神顧塵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下意識點點頭,輕聲回答了一句。
「好的。」
「江為,去蘇家老宅。」
江為早在蘇羽喬和顧塵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了頭。
只不過后座的兩人說話太投入了,完全沒有注意到。
江為說了聲「好的」,之後便再也沒有發聲。
蘇家的公館在江棲大道邊上,那裡只有他們一家。
幾乎半個山頭都是他們家的別墅。
大到讓人進去就能迷路。
顧塵在江棲路口就下了車。
蘇羽喬等顧塵叫好車之後,才讓江為發動車子。
江為開著車子進了大門,在裡面七拐八繞了十幾分鐘,才到了正屋門前。
蘇淮山這個人偏愛中式建築,所以蘇家公館更像是一個中式的庭院。
他的房間就在整個建築群的正北方向。
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四合院。
蘇羽喬走進院子,看見正屋的門大敞著,蘇淮山正坐在屋子中央的茶台旁,閉著眼睛聽人唱著《牡丹亭》。
唱曲的人看見蘇羽喬走進來,也沒有停。
《牡丹亭》蘇羽喬從小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這個也是蘇慧怡最喜歡聽的。
蘇羽喬小時候聽不懂其中的意思,只覺得崑曲聽起來輕輕柔柔,給人小家碧玉的感覺,《牡丹亭》又很符合蘇慧怡的氣質。
只是現在看來,好像她想的都是錯的。
蘇羽喬穿著緊身的魚尾長裙,不適合坐下。
只不過她現在沒心情裝優雅。
她脫掉腳上的高跟鞋,走到蘇淮山的手工台前找了一把剪刀,直接把裙子的魚尾部分剪掉了。
剩下的包臀部分,也被她拿著剪子剪破。
這樣蘇羽喬便沒了束縛。
她放下剪刀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手剛碰到茶杯,就見蘇淮山朝著唱戲的女子抬了抬手。
這舒緩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
「你們先出去吧。」
女子點點頭,朝身後的師傅看了一眼。
大家便開始收拾東西,沒一會兒這院子便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看來,沈耀祥是和你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