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宮中機緣 五禪花 九宮街上的院子【】

  第76章 宮中機緣 五禪花 九宮街上的院子【】

  一條條玉京之氣若隱若現,就好像是山間的青嵐,只有彼此糾纏,散發出奇妙的氣息。

  陳執安站在崑崙澤中,抬眼望著明鏡樓,明鏡樓上明鏡高懸,閃爍光輝。

  他意念輕輕一動,那一條條玉京之氣就好像有生命,朝著明鏡樓涌動而去。

  須臾之間,便有二十道玉京之氣注入明鏡樓。

  明鏡樓上高懸的明鏡就好像是坑中入水,隨著玉京之氣流入其中,水位緩緩上漲。

  身在房中的陳執安睜開眼晴,他站起身來,走出房門,看向遠處。

  腦海中天上玉京圖仍然展開,明鏡樓中照出一道光芒,和南流景散發出來的光線融匯,繼而透過陳執安的眼眸照向遠處。

  頓時,陳執安便看到離他最近的皇宮中,有一道赤紅色的氣息騰挪而起,就如炊煙一般直入雲中。

  這一道無主的機緣,竟然在皇宮中。

  陳執安不由皺了皺眉頭。

  皇宮乃是重地,他唯一一次前去皇宮,便是商秋公主與玲瓏公主相召,先去為二人作畫,可沿途卻有許多關口,又有不知多少修行者在暗中盯著,想要在皇宮中拿取寶物,實在是難了些。

  「不過———我如今是大虞宮廷畫師,往後進宮的機會上去還有很多,倒也不必急於一時,白玉京中十二樓五城各有其妙,注入二十道玉京之氣,明鏡樓讓他看到機緣,總不至於可望不可及。」

  大虞懸天京廣大,其中不知有多少強者,又不知有多少隱藏的機緣,他藉助明鏡樓,只看到這麼一處機緣,若是那等無法觸及之物,那這明鏡樓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而且觸發一次明鏡樓,似乎需要二十道玉京之氣,剩餘的十六道玉京之氣暫且無用了。」

  陳執安思索了一陣,忽然突發奇想:「這玉京之氣似乎是白玉京中極玄妙的靈氣,可以用在明鏡樓中,也可以灌入青山樓里。

  那麼———能否用到崑崙澤中?」

  崑崙澤中自有崑崙靈氣,孕育藥材,頗為不凡。

  陳執安一直以為這崑崙之氣與玉京之氣並無關聯,可如今突發奇想之下,陳執安神蘊化身再度來臨白玉京。

  他念頭一動,隨手一指,一道玉京之氣頓時從虛空中降落下來,落入他手指所指之處。

  那裡恰好被陳執安種了一棵青菜,玉京之氣恰好落入青菜中。

  須臾之間,原本就已經成熟,綠油油的青菜好似吸收了玉京之氣,不過三五息時間,菜葉竟然變得更寬更大,甚至還微微泛紅。

  陳執安眉頭一挑。

  「這玉京之氣作用在崑崙澤中,似乎能夠——--」-催熟?甚至能夠提升藥材的品級?」

  陳執安想了想,又將一道玉京之氣注入青菜,

  仍然不過三五息時間,這一次這一株青菜的大小並無變化,菜葉卻變做深紅,包裹上了一層如同赤中姜那般的氣息。

  「兩道玉京之氣,令這一株青菜,變作了赤紅級別的藥材,增其香氣,食用可以強身健體。」

  陳執安腦海中崑崙澤傳來信息,頓時明白過來,逐漸理解了這玉京之氣的妙用。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由四十株赤中姜勾連一片,共同結出的那一朵花會上。

  這一朵花看起來像是一朵月季,只是花瓣卻是深黃色的,香氣撲鼻。

  「赤紅、丹橙、明黃———」

  陳執安心頭思索,赤中姜包裹著赤紅色的氣息,燃血姜果上包裹著丹橙色的氣息,這兩種寶藥的效果也大有不同。

  喝下赤中姜,對於修行大有好處燃血姜果這更加奇妙一些,如今陳執安構築泥丸宮,凝聚出了神韻,逐漸知曉那一日在蘇南府東豐街上,他吃下燃血姜果,周身真元燃燒,戰力增幅到了何等地步。

  「第一次服用燃血姜果,那時的我一身真元,只怕比現在更加濃厚,怪不得可以砍下齊天沖的手臂。」

  丹橙色的藥材,效用尚且如此之強,這明黃色的藥材,效果必然更好。

  於是,陳執安再度伸手一指,指向這朵明黃花朵。

  頓時,剩餘的十四道玉京之氣仿佛被喚醒,就如同一條條長蛇墜落而下,落在那朵花上!

  那一朵花仿佛有了極大的養分,花朵逐漸盛開,花瓣上的明黃色更加鮮艷起來。

  與此同時,崑崙澤中又有信息傳入陳執安的意識。

  【五禪花】:明黃質地,一花開五瓣,神禪自然成!摘花服食,神蘊如禪處處玄機如繁雲。

  成了!

  陳執安臉上露出些笑容來。

  他走到這五禪花前仔細一看,這一株寶藥上果然有五片大花瓣。

  陳執安想了想,卻沒有整株摘下,而是摘下了其中一片。

  頓時,四十株原本好像已經吸足崑崙靈氣的赤中姜再度開始吸取崑崙澤中的養分。

  陳執安能敏銳的察覺到,這朵五禪花又開始生長。

  陳執安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他一連摘下其餘四片花瓣,四十株赤中姜吸收崑崙靈氣的速度開始大大加快。

  「只要不摘下這朵花,只摘去花瓣,五禪花的花瓣便還會長出來,如此生生不息,我也能等待五禪花下一次成熟。」

  陳執安一口氣用完了三十六道玉京之氣,將這明黃色的寶藥催發成熟,意識終於出了白玉京。

  他盤膝坐在床上,低頭看著手中這枚半個巴掌大的花瓣。

  五禪花的花瓣果然不凡,明黃色的靈氣在上面盤旋縈繞,撲鼻的香氣讓陳執安的精神越發清明,讓他泥丸宮中的神蘊越發活躍!

  陳執安不再耽誤時間,一口將一朵花瓣吃入口中。

  五禪花花瓣入口,甚至不曾給他咀嚼的時間,就化作一道清氣彌散於他的身軀。

  一時之間陳執安的泥丸宮中也多出這一道清氣,清氣在泥丸宮中流轉,六道神蘊在清氣中盤旋。

  與此同時,陳執安泥丸宮竟然開始繼續開闢,又有一道細碎的神蘊在其中孕育。

  「感知到了第七道神蘊·—

  陳執安眉頭一挑:「不知完全吸收這五禪花花瓣的藥力,我能否完全凝聚出第七道神蘊,徹底踏入神蘊境界圓滿。」

  他心中頗為欣喜。

  也許是他久在白玉京中,念頭、意識乃至魂靈早被蘊養的緣故,再加上他根骨、天賦,這神蘊境界對於他來說,似乎比起真元境界來得更加簡單。

  開闢泥丸宮尚且藉助了後天之氣的藥力,可他卻文能一連凝聚六道神蘊,足以見他在神蘊一途上的天姿。

  陳執安高興了一陣又靜下心來,盤膝而坐。

  大多數人神蘊境界之所以進展緩慢,那是因為神蘊境界中有多個節點。

  開闢泥丸宮、凝聚神蘊、以神蘊察知真元,開闊元關,凝練真元!

  除了第一個步驟開闢泥丸宮之外。

  絕大多數人凝聚出一道神蘊,就要凝練一次真元,如此循環往復。

  這樣一來,修行時間自然也就長了。

  絕大多數人凝聚七道神蘊,便是將自身真元凝練七次。

  所以神蘊境界看似真元不曾蛻變,可實際上神蘊境界的真元也在不斷變強。

  陳執安靜下心來,運轉白玉蟬蛻篇第三重法門,他腦海中的一道神蘊頓時被調集起來,落入他的元關中。

  元關中,真元妙樹上仍然有一枚枚真元果實。

  當陳執安神蘊落入其中,這些果實便紛紛墜落下來,融為一團。

  陳執安藉助神蘊將厚重的真元包裹起來,元關開始收縮,這些真元就此被擠壓。

  而神蘊之能,便是清楚的察覺到這些真元中的雜質、薄弱之處。

  又因為踏入神蘊境界之後,能夠調集的真元細微到了極致,那些雜質便被排除,薄弱之處也被補足,所以稱之為凝鍊真元。

  陳執安藉助法門修行,凝練了一陣,忽然覺得這般修煉實在太慢了些。

  「旁人凝聚一道神蘊,便凝練一次真元,逐漸累加,逐漸剔除雜質,乃是一道一道往上加。

  可我既然已經凝聚出了六道神蘊,為何不直接用六道神蘊一同凝練,也來得更加省心。」

  陳執安有了思緒,立刻便調集神蘊,剩餘的五道神蘊也落入他的元關。

  一時之間,六道神蘊就好像是六張細密無比的大網,篩選真元,剔除雜質,

  即便是那些極其微小的雜質也被同樣極為細膩的網眼捕捉。

  可很快,陳執安就察覺同時調集六道神蘊,實在勞累,令他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

  於是他凝練了半個時辰便緩緩睜開眼睛。

  「哪怕每日只練半個時辰,速度也比一道一道凝練更快許多。」

  他滿意點頭。

  此時時間尚早,陳執安正要休息一會,門口卻有人敲門。

  陳執安前去開門,卻見了不少人。

  領頭的乃是與他打了幾次交道的劉公公,也就是那位帶他前來入住佛桑街的太監執事,而與劉公公並肩而來的人,卻令陳執安有些意外。

  此人約莫二十餘歲,文質彬彬,身穿一身文雅的長袍,目光都十分柔和,臉上還掛著笑容。

  正是昨日李府中,與戶部尚書李鑄秋同座的年輕人。

  這位年輕人身份地位似乎頗為不凡,劉公公親自帶他前來拜訪,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除了這二人之外,劉公公身後幾步的距離,常維谷手中正提著些東西,遠遠朝著陳執安行禮,眼神卻時不時落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

  陳執安之前與江太平在攬月居上飲酒,司家那位文士曾經帶著這位內務府郎中、集賢院學土、宮廷畫院祗候前來見他。

  想要以常維谷這位頂頭上司的官身壓他。

  那一次是端闕王爺為他解圍。

  卻不想今日,這常維谷竟然找上門來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非是為了如攬月居那一次一般逞威風,他臉上同樣帶著笑容,陳執安看向他時,甚至還拱手朝陳執安行禮。

  「陳先生,有要客登門。」劉公公臉上笑意盎然,聲音都顯得更加尖利了:「這位是當朝平野將軍儲將軍,乃是我大虞軍中後起之秀,那是軍功中封將軍的人物。」

  「對了——----還有內務府郎中常大人,這一位將軍一位郎中皆來尋陳先生,恰好撞到了一處。」

  劉公公這般開口,那常維谷朝前走了幾步,隨意將手中包裹好的盒子遞給劉公公,道:「我倒也無事,只是畫院中來了同僚,身為宮廷畫院祗候便帶了些糕點茶葉,來見一見陳先生。

  可陳先生今日既然有貴客,我便不打擾了,只勞煩劉公公將這些糕點茶葉送入院中便是。」

  他臉上堆起笑容,再度拱手說道:「陳先生,那夜在攬月居中我喝了些酒,

  美酒入腸,反而令我失態了,還請先生莫要見怪。」

  這是賠禮來了?

  陳執安本欲推脫一番,聽到常維谷這番話,頓時想通其中的關節。

  這關節自然在端闕王爺身上。

  便如李扶疏所言,這懸天京中確實滿是階梯,一階高過一階。

  端闕王爺這般的人物,哪怕未曾表現出什麼,只是與陳執安說話,就已經足夠讓常維谷這樣的人物登門賠罪。

  於是他也就朝著常維谷拱手,客套幾句,送走了常維谷。

  常維谷走到了佛桑街盡頭,轉頭看去,劉公公已經將二人送入院中,又折回來了。

  按照道理,他這一位內務府郎中也是劉公公的上司,可劉公公卻是商秋公主翠微宮中得力的人物,有主子護著,哪怕是常維谷這一位郎中都要客氣應對。

  「劉公公,這位陳先生究竟是什麼人物?可謂是往來無白丁,如同褚將軍這樣的人物,竟然親自登門拜訪。」常維谷小聲詢問。

  劉公公其實也並不了解陳執安,可卻知道自家主子頗為禮遇這位年輕人,便嘆了口氣說道:「常大人,懸天京的深淺大人卻也知曉,這片大江中便只是進來一條大一些的魚兒,拍拍尾巴也能拍死你我,我又哪裡敢去胡亂打探?」

  這是他經年的經驗,常維谷汕笑一番,心中卻有些埋怨張文嚴:「文嚴兄為司家做事,可卻讓我平白得罪了一條大魚。」

  陳執安帶著褚白入了小院,為褚白倒茶。

  褚岫白左右看了看,點頭道:「這院子倒是不錯。」

  陳執安不知褚白的來意,卻仍然客氣道:「這小院乃是商秋公主的產業,

  執安初來乍到沒有地方落腳,商秋公主體恤,便將這院子暫且借給了我。」

  褚白嘴角露出笑容來,忽然直視陳執安道:「就在不遠處的九宮街上,我褚家也有一處院子,比這裡還要稍大些,是個三進的院子。」

  「陳先生,既然來了懸天京,總要置辦產業,否則便如無根浮萍一般,終究不算是京中的人物----可這皇城中的產業又昂貴了些,便是小小的院子幾千兩金子也是要的。」

  「不如——-我將那九宮街上的院子,送給陳先生?先生以為如何?」」

  陳執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褚白。

  褚白臉上笑意盎然,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