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茂從灌木叢里鑽出來,灰頭土臉和徐東明在指定地點匯合。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徐東明看向白茂亂糟糟,夾雜著小細枝的頭髮,又看向被勾出線的圍巾,蹭出土的風衣,頓時目瞪口呆:「你小子幹什麼去了?要不是知道你現在發達了,我都要懷疑你太饞了,去隔壁偷雞去了。」
白茂鬱悶道:「別提了。」
他從二樓精準落地後,本準備直接出去找徐東明,沒想到剛走兩步,就見門口站著兩個保鏢,顯然是為了防白茂闖出去。
對比過雙方實力,為了不打草驚蛇,白茂只好繞遠一點。
他是一路鑽灌木叢逃出來的。
想到之前的狼狽模樣,白茂幽幽道:「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為了這次打工,我真的付出太多了。」
徐東明:「?」
徐東明正開車,忍不住從後視鏡看白茂。
不得不說,白茂的臉真的非常能打。
他漂亮的很鋒利,是那種稍微湊近了一點看,就會讓人下意識屏息的類型,只要適當地收拾一下,就能成為無數人心中的硃砂痣。
比如現在,即便白茂懶散地在車內坐著,也不會有人覺得他的爪子已經被磨平。他正偏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高挺的鼻樑讓他的側臉瞧著尤為出眾,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輕輕一眨,撥雲見霧般,將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顯露出來。
就這臉。
白茂不紅,天理難容。
只可惜在今年之前,白茂的運氣委實一般,簽約公司兩年多,一直在底層混,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又被關係戶搶。
雖然白茂一直說沒什麼,但徐東明心裡都替他難受。
好在是金子總會發光,白茂終於憑藉一個選秀節目火了,現在又被白家認回去,當了個小少爺,是個富二代了。
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徐東明心中特別高興。
車輛停穩。
駕駛座上的徐東明回頭:「小白,到了。一會兒進去,你跟在我身後打招呼就行。」
「好。」白茂打了個呵欠,順手將手機關機,下車與徐東明一同前往拍攝場地。
選秀節目後,白茂有了一點名氣,代言和一些小劇組的邀約紛至沓來。當時徐東明和白茂都很興奮,熬了一個晚上挑選出三個能接的,這個GG就是其中一個。
一款設計感十足的運動鞋。
在熟悉導演等人後,白茂準備就緒。
GG並不難拍,只是需要體力和耐力。
白茂肯吃苦,也嚯的出去,大冬天的換上夏季運動服,裸露出來的皮膚顯得更加冷白,導演看著白茂嘴中呵出的白氣,眼睛一亮:「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化妝師呢?給他抹個口紅,把他凍紫了的嘴唇蓋蓋!」
冷風吹得白茂腦門生疼。
他在清出來的街道上反覆奔跑,感覺皮膚要被刮開。
一直到了中午,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白茂硬生生被逼出一頭汗,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濕了,GG才終於拍攝完畢。
他有些虛脫。
徐東明衝上來,用借來的軍大衣裹住白茂:「還好嗎?」
見白茂點頭,安安靜靜站著喝水,一雙通紅的手抱著瓶子取暖,就連鼻頭都是紅的,徐東明有些後悔。
周圍人多眼雜,徐東明壓低了聲音抱怨:「早知道就不接這個GG了。真是氣死我了,之前我去找負責人,負責人直接把合約甩過來,說上面白紙黑字寫了,我們要配合拍攝,但這大冷天的,讓你穿這個在戶外跑步,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呢麼——」
白茂伸手拍拍徐東明,安慰道:「這是工作。何況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
白茂長得好,跑龍套都比別人拿的錢多一點,但對於他的生活來說,依然杯水車薪,所以從高中後,白茂就開始轉場各個劇組,相應付出也多。
——大冬天的往水坑裡跳;拍宮斗戲一跪就是兩三個鐘頭;主演NG,連累龍套一遍遍挨巴掌,這都是家常便飯。
徐東明嘟囔:「可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啊,你現在可是白家……」
白茂打斷道:「別說了。」
正巧導演過來,拍了拍白茂的肩膀:「小伙子不錯。」
這年頭流量當道,小鮮肉們一個比一個金貴,尤其是選秀節目出來的,個個跟瓷娃娃一樣。導演來之前,還以為今天的拍攝不會順利,結果白茂不聲不響,說什麼就做什麼,而且看得出來,白茂私下經常鍛鍊,GG拍出來的效果,比導演預想中要好太多了。
這樣刻苦的年輕人不多了。
他心中感慨,遞給白茂一張名片:「回頭有機會再合作。」
「謝謝導演。」
白茂雙手接過,微微鞠躬。
他眼睛本就漂亮,此時眉眼柔和,燦然一笑,整個人瞧著又乖又奶,再配合清亮有辨識度的聲音,惹得導演不禁多看白茂兩眼,鼓勵道:「好好干。」
「我會的。」白茂點頭。
等與拍攝場地的工作人員紛紛告別後,白茂上車。
他扒拉了下正系安全帶的徐東明,眼睛亮晶晶,手指彈了下名片,得意道:「瞧瞧。我這一波輸出,怎麼樣?」
徐東明啞然失笑:「牛逼牛逼!」
嘴上這麼說,徐東明卻忍不住心想,這白茂,怎麼入了白家,還和之前一樣?這種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的合作,對白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白茂跟父母支會一聲,一定會有更好的機會,根本不愁片約。
不過這才是他認識的白茂。
徐東明開口:「要麼直接去我家?下午一起打個遊戲,晚上你嫂子下班,我們夫妻倆給你露一手。你不是喜歡吃糖醋排骨麼?整上!」
白茂正慢慢悠悠將之前關機的手機打開。
剛連上網,手機就不停震動。
白茂回道:「不了,晚上有個飯局。」
他點開訊息,只見手機上所有的簡訊,都是在提示有人在關機期間給他打電話。
說來也是巧,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白茂接了。
「你人呢?」電話剛通,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是便宜哥哥,「白茂,我不管你之前幹什麼去了,現在,我命令你半個小時內回家!」
白茂看了眼外面:「那不行。」
從這條街到白家,少說也得四十五分鐘。
要是遇到堵車,那就更不好估算時間。
被拒絕後,手機那頭沉默下來。
白茂好整以暇坐在車中,只能聽見一陣粗重的呼吸聲。
他在心中嗤笑一聲。
顯然,這位叫白荊的哥哥,在接連打不通白茂的電話,命令又被白茂直言拒絕後,情緒已經接近臨界點。
「白茂。」白荊壓低了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你以為你在娛樂圈裡混個十八線小明星就厲害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聲令下,從明天起,你在娛樂圈就會銷聲匿跡?」
「啊?你說什麼?」
白茂誇張喊道,「你這話是在威脅我嗎?天哪,那我更不敢回家了呢。」
白荊:「……」
白茂的聲音太矯揉造作,一聽就是故意說出來噁心人的,但這話里的內容,卻又拿捏住了白荊。
——他還真怕白茂不回去了。
手機那頭霎時間沒了聲音,就連開車的徐東明,都忍不住看白茂一眼。
白茂捂著唇,眼中滿是笑意,沖徐東明擺擺手。
「行了,您不用操心,晚上的宴會我會去的。」沉默過後,白茂懶洋洋開口,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大約四十分鐘到白家。」
手機瞬間被掛斷。
白茂輕哼一聲。
徐東明皺眉:「剛剛那個跟你聊天的,是你哥?白家那個長子?」
「嗯。」白茂淡淡應一聲,「揚言要封殺我呢。」
徐東明一愣。
他下意識問:「……開玩笑的嗎?」
「可能是吧。」白茂隨口回。
車子進入這片富人區,光登記就花了十分鐘。
抵達白家時,白茂不可避免的遲到了。
白荊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見白茂從車上下來,渾身一松,相應的,眼神也冰冷的像是能吃人。
白茂走過去,驚詫道:「沒想到哥哥竟然在門口等我?真是太驚喜了!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低垂下眉眼,聲音逐漸低落,卻沒繼續說,而是走到玄關換鞋。
白荊比白茂高一點,一眼就看到後者白皙脖頸上的細小絨毛,而白茂瘦削的肩膀和腰肢,讓他有種風一吹,白茂就能倒了的感覺。
這也太柔弱了,根本不像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白荊心中不悅,正巧後者回頭,濕潤的眼眸,像是白荊看過的最美的湖水。
他一愣,嘴巴下意識問出口:「……什麼往事?」
白茂長長的眼睫垂下來,輕聲說:「之前沒回白家時,我一直在孤兒院住,院裡養了一條狗,長得特別凶,但因為我餵過他飯,對我還算好。那時候每天上課,從宿舍走出來,都能看到狗狗在門口等我——」
白荊眼皮一跳:「你什麼意思?」
「啊?」白茂眼睛睜的圓溜溜,用無辜的語氣說,「沒什麼意思呀,就在說狗狗等我的事。哥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外面太冷了?趕緊進屋暖和一會吧,今晚的宴會這麼重要,可別感冒了。」
白茂不等白荊,直接朝房間走去。
他做完造型,出發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白茂還沒下樓,就聽見白笙嘰嘰喳喳,講述下午和朋友去遊樂場的趣事,以及白家其餘三口非常給面子的爽朗笑聲。
白笙從小在白家被寵著長大,性格不卑不亢,討人喜歡,白茂一轉角,就看到白笙手舞足蹈,一兩句話就逗得白家父母開懷大笑的模樣。
聽到白茂的動靜,整個客廳安靜一瞬。
沒人再說話。
白茂垂眸,順著樓梯往下走。
整個白家,果然只有他是外人。
白茂原本計劃找個招呼,但他現在實在不想開口,乾脆目不斜視,去玄關換鞋。
他的母親邊秀還拉著白笙的手,正想誇讚白茂身上的衣服好看,見狀微微蹙眉:「這孩子,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之前陳姨跟我說他脾氣不好,我還不信。」
「真沒規矩。」白家輝冷哼一聲。
他想到今晚的計劃,看向自己引以為傲的大兒子白荊,叮囑道,「老大,過去後記得看好你弟弟,別讓他惹麻煩給白家丟臉。」
白荊點頭:「我明白。父親,母親,我帶笙笙走了。」
這次宴會是郁家老爺子的生日宴,不過白家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白茂去「相親」,勾搭上郁家小兒子郁晚天。
本來這種場合,白笙不該去,免得出什麼岔子,但白家剛認回一個兒子,圈子裡好多人正八卦看熱鬧,要是不帶白笙,指不定就有人嚼舌根,說白笙失寵了。
白家人哪捨得讓白笙遭遇這種非議?
白笙跟著白荊一同起身。
他想到剛剛白茂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場景,神色中帶著一絲不自然。
人靠衣裝馬靠鞍。
衣服對一個人外表的呈現其實還是非常重要的。
之前白茂剛回白家,衣服還沒怎麼買,大多數時候,穿的都是他之前的地攤貨,面料差,還沒什麼形,白茂條件好,穿著好看是好看,但總覺得差了那麼點意思。
今天白茂換上為他量身定做的西裝,立刻將他的腰線和長腿勾勒出來,將他身材上的優點發揮的淋漓盡致,再加上他那張臉……
瞧著就像是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真正的少爺。
白笙心中危機感油然而生。
他停下腳步,神色認真,說:「爸媽,你們以後別那麼說哥哥了,他的性格……畢竟才剛回來,融入不了我們的家庭氛圍是正常的,不過以後肯定就好啦,爸媽多給哥哥一點耐心嘛,就像是對待笙笙一樣。好不好?」
「好好好,笙笙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不好的?還是我們家笙笙乖。」
白笙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白茂參加選秀節目紅了後,也去過幾次正兒八經的宴會湊數,但不論是場地,還是來賓,都沒有現在這個規格高。
——郁家在整個北城的地位有目共睹,否則白家也不至於賣兒子巴結,這次郁家老爺子過壽,能被邀請來的賓客,都是圈子裡有名的人物。
人來人往,男男女女都打扮的光鮮亮麗,身著高定,手中一杯酒,帶著自己的男伴或者女伴,觥籌交錯之間,生意就成了。
白笙從小不知道來過多少次這種場合,但仍然撒嬌,讓白荊陪他去廁所,白荊面容緊繃,但其實很吃這一套,三兩句話,就決定留白茂一個人待在原地。
他叮囑:「你不要亂走動。」
白茂:「哦。」
周圍人見狀,竊竊私語,沒一個人主動過來和白茂搭話。
白茂也不在乎。
他走向甜品台。
就在這時,整個宴會大廳突然一靜。
然而這種靜,又與之前白茂在白家的那種尷尬,不知道說什麼的靜不一樣。
——周圍人的臉色都變了,原本漫不經心的與友人交談,現在卻一個個帶著恭敬與期盼,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誰來了?
白茂挑眉。
不多時,一名身形高大,俊美如神鑄的男人,著一身高定西裝走來。
他五官硬朗,劍眉星目,唇有些薄,唇角微微下拉,給人一種不耐煩的感覺。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包裹在西裝褲中,走動間整個人猶如帶風,對周圍人的示好視而不見,一點面子都不給,卻沒人生氣,好似已經習慣。
嗯?
白茂只望去一眼,就不由自主站直了身體。
他心想,好帥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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