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有破掉傳道之劍的方法?」
王誠心頭一驚,他一下想起無量觀觀主曾對他說的話。
果然,他隨即便聽樓長老說道:「傳道之劍威力雖大,但終究是個死物!」
王誠神色一變,他完全將對方的話聽在心裡了,然後趕緊對唐城、徐超等人傳音,讓他們趕緊走。
他自己則一步躍至半空,念力操控著黑劍向寧侯射了過去。
既然知道了他身懷傳道之劍,樓長老與周昭光絕不會再隨便對他出手,那他只能先發制人,逼他們出手。
「咻!!」
在念力的操控下,黑劍破空而去,瞬息之間橫跨幾十米。
然而,樓長老與周昭光反應更快,一步踏出,人已在百米之外。
至於陰童老人與鶴一鳴,兩人躲得更快,在得知王誠手裡的劍是傳道之劍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溜走。
王誠一劍不中,接著繼續控制黑劍射向周昭光。
周昭光神色凝重,想他聲名赫赫,威震天下,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小輩追著打,而且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心裏面其實有些僥倖,如果他沒有被六叔周應熊引走,一開始就跟王誠對位,弄不好現在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畢竟王誠身懷傳道之劍的事,他之前是一點都不知道,樓外樓也是在死了一名長老才知道這等隱秘。
眼見那柄黑劍再次向他射來,周昭光只能再次閃躲。
「周昭光,枉你自負天下名將,當世強者,今日對上我一個區區武師,為何不敢正面交手,一逃再逃?」
王誠的聲音很大,他動用了「虎嘯山林」,聲傳數里。
已經撤退至寧侯府外的一萬多陵州軍聽後,全都忍不住回頭。
寧侯回來了!
武安侯跟寧侯幹上了!
貌似武安侯在壓著寧侯打!
付義遠遠地看著空中的那幾道身影,問一旁的吳飛龍:「寧侯回來了,武安侯就一個人,咱們要不要去搭把手?」
吳飛龍立刻否定,道:「不行!絕不能回去!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越快越好!」
「嗯??」
付義對吳飛龍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是要放棄武安侯嗎?
吳飛龍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經歷過無量山之行,他是知道王誠手裡有傳道之劍這件大殺器的,也見過傳道之劍的威力,所以他很肯定王誠暫時不會有危險。
「大人不需要咱們去幫,他剛才用那麼大聲喊話,其實是在告訴我們,讓我們趕緊撤退,留在這兒咱們只能淪為累贅。」
付義不知道王誠身懷傳道之劍,不過在聽了吳飛龍這番話,他覺得很有道理,當下便與吳飛龍領著大軍趕緊撤離。
不僅他們在撤退,院內的唐城等一眾玄衛也在撤退。
唐城幾人是得了王誠的暗中傳音,其他玄衛則是看著他們撤退也跟著撤退。
周昭光如何看不穿王誠的打算,王誠這是要把他手底下的最後那點力量都給驅散。
剛才那幾句話太影響士氣了,原本還有一些人在觀望,但在聽到自己被王誠壓著打,那些人現在肯定都跑了。
周昭光怒火中燒,趕緊給陰童老人與鶴一鳴傳音,讓他們務必攔住那些玄衛。
如果連這些人都走了,那他周昭光真的成光杆司令了。
兩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紛紛出手去阻攔。
然而,逃的人太多了,從四面八方,根本無法將他們全都攔下。
周昭光怒從心起,最後的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下面就算他能重新聚起一些人馬,也恢復不到以前了,況且他那位好四哥絕不會再給他時間。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殺!!」
周昭光再無任何顧忌,他不再退縮,身形一閃,出現在王誠對面。
「寧侯不可!」
樓長老立刻傳音,他沒想到周昭光會被激怒,會失去理智。
王誠也沒想到周昭光會全然不顧傳道之劍,直接朝自己殺了過來。
他趕緊召回傳道之劍,但這個時候想要動用傳道之劍殺回來已經為時已晚,它比不得飛劍,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
千鈞一髮,他吼出一記「虎嘯山林」,同時調動體內氣血,一拳打向周昭光的心口,另一隻手蓄勢待發。
真氣、念力隨著聲波瞬間掀起一股風暴,直奔對面的周昭光而去。
「轟!!」
下一刻,周昭光從風暴中沖了出來,除了髮絲有些凌亂,看不出絲毫破損。
他神色嚴峻,右手同樣握緊成拳,沒有靈元涌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隻拳頭,打向王誠的胸口。
兩隻拳頭端的如同兩道流星划過,剎那間便撞在一塊兒。
「砰!!」
一道驚天的霹靂響起,兩隻拳頭蘊藏著龐大的力道在相互傾軋。
王誠的《金身訣》第二層已練至大成境界,拳頭堪比金鐵,但被周昭光一拳打中之後,在經過短暫片刻後立刻麻木得沒有知覺。
狂暴的勁力透過周昭光的拳頭,如同巨浪一般,一重接著一重沖向王誠。
「嗖!!」
王誠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在半空中向後極速飛去。
「好大的氣力!」
王誠面色凝重,從周昭光剛才打出的一擊來看,絕不止一萬兩千斤。
同樣挨了王誠一記重拳,周昭光卻是連晃一下都沒有,繼續向王誠殺來。
只是一步踏出,他已經橫跨百米之遠,幾乎眨眼出現在王誠近前。
王誠心念一動,四柄飛劍「咻」的一下向周昭光射去。
一柄射向他的心口,一柄射向他的喉嚨,剩下的兩柄射向他的腦袋。
二人相距十幾米遠,對於飛劍而言只是一瞬間的事。
周昭光沒有去躲,或者說他就沒想過去躲,原本握成拳的右手變成掌刀,像扇蒼蠅一樣隨手一扇。
看似隨手一扇,但手掌之間出現一道金色風暴,一把將四柄飛劍扇飛。
周昭光出手速度極快,但原有的攻勢還是被打亂了。
王誠趁此機會,落至地面,同時將傳道之劍召回手中,手裡握著傳道之劍,他心裏面終於踏實了許多。
武王強者真的不能以常理揣測,即便不動用靈元,也不是武宗能抗衡的。
王誠心有餘悸,這一次他沒有再貿然將傳道之劍打出去。
幸虧他反應迅速,及時召回傳道之劍,沒有給那位樓外樓那位武王強者機會,萬一要是被他用什麼手段奪走,他哭都來不及。
原本周昭光打算繼續出手,但在見到王誠手握傳道之劍做出防禦的姿勢,他面露遲疑,還是沒有選擇殺過來。
樓長老適時出現在他身邊,道:「侯爺切不可再魯莽,那傳道之劍威力遠在禁器之上,張曉生幾十年的劍道傳承都在裡面了,每一劍都不亞於張曉生全力一擊。」
周昭光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雖自信,但還沒有自信到跟絕世劍王張曉生抗衡,當今天下也沒幾個人是張曉生對手。
剛才他冒險出手,被激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試探王誠,從中找出傳道之劍的破綻。
「剛才孤試探了一下,要破這傳道之劍其實並不難,只要孤不動用武道真意和靈元,此劍不會主動進攻。」
他暗中給樓長老傳音,樓長老聽後點頭道:「侯爺之言正是本座之意,你我兩位武王,一人引開傳道之劍,一人對他出手,傳道之劍自然被破。」
二人都是在暗中傳音,站在地上的王誠並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
雖然不知道,但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那兩人一定在商量著怎麼對付自己。
「麻煩了!」
王誠一顆心沉入了谷底,他雖有傳道之劍,但對方有兩名武王,這仗怎麼打?
這個時候想要逃走也已經不可能,那兩人不會讓他走脫的。
「兩名武王……」
驀地,王誠想起了什麼,他悄然解下袖裡乾坤袋,從裡面取出一截白色綢緞般的物什。
它約莫半米長,潔白光滑,柔順如水,就像一條圍巾。
此物始一出現,周昭光與樓長老的目光全都被吸引過去了。
「那是什麼東西?」
二人臉色微變,他們全都從這件白色東西上感受到了一股威壓。
他們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向王誠殺了過去。
兩人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已經殺到了王誠的跟前。
就在這時,那白色綢緞一樣的東西突然放出亮光,從王誠的手裡飛出,似是燃燒的一盞孔明燈。
緊接著王誠周圍出現了一片波動,就像平靜的水面被一塊巨石砸下,盪起波紋。
這些波紋蘊含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周昭光與樓長老在靠近王誠三米時,被阻擋在外,近不了身。
二人臉上全都露出驚色,他們都是當世最頂尖的強者,是什麼力量竟然把他們兩人都擋在了外面。
就在這時,從那片亮光中探出一隻巨大的獸爪,一把抓向二人。
「不好!」
「快退!」
兩人迅速抽身而退,瞬息倒退了幾十米,避開了那隻獸爪。
與此同時,空中的白光一閃而逝,一道身影出現。
他穿著一襲白色長袍,非常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一頭烏黑的長髮被一根白色玉帶扎著,容貌俊美,身上流露出一股書卷氣,就像一名讀書人。
王誠見到來人,喜道:「大哥!」
白哲對他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賢弟」,而後看向周昭光與樓長老,道:「兩名武王強者,難怪賢弟你把我喚來。」
王誠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不得不把白哲請來。
以前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但都沒有這次嚴重,兩名武王強者圍攻他,他再不請外援,他就等死吧。
他感激道:「勞煩大哥了。」
白哲擺手道:「你我兄弟無需見外。」
周昭光與樓長老看著王誠二人一問一答,神色變的異常凝重。
他們全都暗暗奇怪,王誠從哪裡請來了這麼一位強者。
王誠的老師是張曉生他們都知道,但眼前這人明顯不是。
樓長老當先開口:「閣下是什麼人?為何阻我樓外樓行事?」
「你是在提醒本王,你是樓外樓的人?」白哲面無表情道。
樓長老頓時語塞,但還是說道:「王誠多次壞我教大事,手上更是沾了我教多名弟子的血,我教一名長老也是死在此子手上。本座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抓捕此人,閣下切莫阻攔。」
「本王要是不答應呢?」白哲冷冷道。
樓長老冷冷道:「你就是在與我樓外樓為敵!」
「好個樓外樓!當年就算是樓季子也不敢在本王面前這般說話,你不過一個小小的長老,也敢這麼跟本王講話。」白哲冷笑。
樓長老卻是愣住了,因為對方口中的樓季子乃是樓外樓上上任的樓主,距今四五百年了,結果在對方眼裡跟個晚輩一樣。
此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武皇強者?
這時,白哲轉頭問王誠:「賢弟!這二人要殺要剮?」
王誠也沒想著留什麼活口自己慢慢玩,直言:「殺了吧!」
「死!」
白哲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周昭光二人近前,抬起右手對著二人抓了過去。
下一刻,兩人頭頂上方出現一隻巨大的獸爪,直徑在十幾米。
周昭光二人頓覺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著他們,壓迫得他們骨骼都發出了異響。
「大成武王!」
二人一顆心全都跌到了谷底,此人竟是大成境界的武王強者。
說時遲,那時快,出現在頭頂上方的巨大獸爪瞬間向他們抓來。
「殺!!」
兩人全都大吼一聲,而後全都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招式。
周昭光動用《九龍御天功》,一頭黃金巨龍從他身上竄出,隨著他的拳頭撞向了那隻巨大獸爪。
樓長老也一拳打出,一隻巨大的火紅色拳頭打向空中。
「轟!!」
一金一紅兩隻拳頭瞬間撞在那巨大的獸爪上,阻止住了它的下落。
「周王室的《九龍御天功》,樓外樓的明皇拳,有點意思!」
白哲笑了笑,神色突然一冷,道:「但還是不夠,給我破!」
隨著他一聲大喝,那隻巨大的獸爪霎時擴大了一圈,將一金一紅的兩隻拳頭一把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