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終於找到

  鶴一鳴睜開眼後,又立刻閉上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夢中,他被人綁在一根圓木柱上,正在被一名男子嚴刑逼供。

  這怎麼可能?

  他鶴一鳴何許人也?

  寧侯麾下赫赫有名的朱雀守護使,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一步。

  假的!

  一定是假的!

  這一番心裡波動倒是讓他的困意去了不少,他再次睜開眼睛。

  「醒了?」

  突然的一句話讓他霎時清醒,他發現自己竟提不起一絲力氣,四肢竟真的被綁在一根圓木柱子上。

  對面坐著一人,劍眉飛揚,如筆墨畫上去一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面龐如斧鑿刀削,看上去極其硬朗,正是王誠。

  「王都尉,你這是何意?」鶴一鳴鬱悶中帶著一絲驚懼。

  王誠面無表情道:「想問你一些事情,答的好,我自會放你,答的不好,我也不殺你,但你日後休想再動用一絲修為。」

  鶴一鳴登時神色大變,失去了修為,他豈不是成了一個廢人?

  「王都尉,當初玄衛選拔時,鶴某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自從你救了內人,鶴某對你只有感激之情,再無一絲害你之心。」

  他以為王誠是忌恨他在玄衛選拔時讓鶴無雙對其痛下殺手。

  「內人?你若這麼說的話,我們還真的有仇。徐雅這個名字你肯定聽說過,她是我的未婚妻!」王誠道。

  「徐雅……未婚妻……」

  鶴一鳴嘴裡默默念叨著,突然,他神色一變。

  對於那件深埋他心底的事,他怎麼會忘?

  又怎麼敢忘?

  其實,這些年他每個夜晚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生怕哪天那個男人帶著一群人來把他給殺了。

  有了這層關係,他再看向王誠時,目光終於多了懼意,萬一將人惹惱了,王誠是真可能把他廢了。

  「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也省得我給你動用那些手段。」王誠沉聲說道。

  見鶴一鳴老實了,他開門見山道:「三個月前,更確切地說,是在二月上旬,你是否接手過一位被押送至寧侯府的大夫?」

  這麼近的事情鶴一鳴當然不可能忘記,但是這件事情關乎太大了,連寧侯都再三叮囑過他,不得往外面透露任何信息。

  「說!」王誠突然提高嗓音。

  鶴一鳴本來還想模稜兩可糊弄過去,見王誠手裡拿著一柄筷子長的飛劍,他點了點頭,道:「確實接手過這樣的一個人,但侯爺對此人監管的非常嚴,鶴某對此人了解的並不多。」

  「告訴我,當初你接手之後,人被你押往哪裡了?」王誠問。

  「後山!人我送到了後山!至於到底被關在哪裡,鶴某也不清楚。」鶴一鳴道。

  王誠暗道一聲「果然」,師傅那麼重要的身份一定是被單獨關押了。

  只是,後山占地很大,尤其是被修繕過後更大了,想要從那麼大的地方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王誠皺著眉頭,盯著鶴一鳴道:「你跟著寧侯這麼多年了,寧侯府還沒落成你就跟著了,後山有沒有什麼禁地之類的,你肯定清楚!不要想著跟我說假話!」

  他起身來到鶴一鳴身邊,冷冰冰道:「忘了跟你說了,你現在提不起一絲氣力是因為中了「鎖氣丹」的毒!」

  「鎖氣丹?」鶴一鳴變色,他並未聽說過這種東西,但想來一定是某種毒丹。

  王誠道:「這是一種散功的丹藥,一日得不到解藥,你的修為便會跌一個境界,三日得不到解藥,你就會跌出武道宗師境界。」

  「竟有這種丹藥?」

  鶴一鳴被嚇的不輕,按這種趨勢算下去,不到十天,他豈不是跟普通人無異?

  「別妄想著去其他地方找解藥,這種丹藥是根據人的氣血煉製而成,簡單地說,針對你的解藥世間有且只有一枚!」

  說著,王誠攤開手掌,露出一枚黃澄澄的丹藥,然後又迅速收回。

  鶴一鳴趕緊說道:「我說!我說!在後山東北角有一片區域,那裡禁止任何人涉足,你要找的人很可能被關在那裡。」

  王誠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否則一月之後,沒有這枚解藥,你會耗盡周身氣血,窒息而亡。」

  鶴一鳴神色又是一變,剛才他可沒說這些,竟等到這個時候才說。

  「等等!」

  鶴一鳴又道:「侯府西北角還有一處別院,那裡也是侯府的一處禁地。」

  王誠冷哼一聲,他就知道鶴一鳴會玩心眼,才有了這麼一說。

  他右手一把抓住鶴一鳴的衣領,鶴一鳴被嚇的不斷掙扎。

  「你……你想幹什麼?」

  王誠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雙目注視著他的眼睛。

  鶴一鳴先是一怔,然後看到了這雙眼睛慢慢化為無底深淵。

  一陣困意襲來,僅僅片刻,他閉上雙眼,再次陷入沉睡。

  王誠解開他身上的繩索,拎著他離開,轉身就來到了另一處房間。

  房內。

  青龍、玄武兩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潘萌被安置在唯一的榻上。

  王誠看了看提在手中的鶴一鳴,隨手將他扔到青龍、玄武之間,然後出了房間。

  雨已經停下。

  一輪紅日高高掛起,剛有了點涼意又開始躁熱起來。

  時間來到了正午。

  出了光湖北苑,王誠直奔侯府的西北角,並未前往後山。

  一路上,負責巡邏的甲士在見到他時,全都停下示意。

  上午王誠拉著十二口棺材進寧侯府,又為此番陣亡的弟兄舉行儀式,早已在寧侯府中傳的沸沸揚揚。

  作為一名士兵,誰不想跟著這樣的一位都尉的做事?

  光湖北苑靠近武道閣,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在寧侯府的範圍內,所以要抵達那處別院需要往東北方向走。

  王誠這幾個月也不是在寧侯府白呆的,但有空閒時間他就會在寧侯府中隨處轉一轉,對於寧侯府的建築布局還算清楚。

  幾分鐘後,他一副醉洶洶的模樣來到了鶴一鳴口中的那處別院。

  別院的門楣空蕩蕩的,沒有名字,門前有四名甲士守著。

  四名甲士披堅執銳,高大壯碩,每一個都有兩米高,跟頭牛一樣。

  王誠剛靠近,一名甲士突然一步踏出,伸手攔在前面。

  「來人止步!」

  聲音端的如雷鳴般轟隆作響,震得王誠氣血翻湧。

  氣血大成?

  王誠立刻感知到了同類的存在,眼前四人竟是氣血大成的古武士!

  平日裡一州之地都找不到幾個氣血大成的古武士,這裡竟出現了四位!

  唯有身處這個境界才能體會到氣血大成古武士的強大,單論氣力連大多數武宗都比不上,武師就更不用說了。

  王誠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抱拳道:「在下……王玄甫,碰巧路過此地……」

  話才說至一半,他「哇」地一下嘔吐,酒水跟未消化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

  頓時,濃郁的酒味帶著未完全消化飯菜的酸臭味向四周瀰漫。

  四名甲士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人堆里滾了不知多少遭,什麼場面沒見過?

  但那嘔吐物實在太噁心了,又黃又綠,黏糊糊的,並帶著聞之作嘔的惡臭。

  這是大腸里的排泄物從嘴裡吐出來了?

  四人全都皺著眉頭,若非聽說過王誠的名頭,早就把他叉走丟的遠遠的。

  「嘔……」

  王誠弓著身子一直在吐,直到黃水被吐出來才停下。

  「抱……歉,在下以前從未喝過這麼多的酒,太難受了!」

  他直起身子,腳步一個不穩,踉蹌著往前面衝去。

  「停下!」

  那名甲士再次伸手示意,但並未就勢上前去扶他。

  王誠非但沒有停下,反而一把撲進了對方的懷裡。

  那名甲士想出手將王誠甩出去,結果王誠的雙手向鉗子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的肘關節,讓他動彈不得。

  「不好!」

  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了,眼前這人如果真的醉酒,又怎會有這麼大的氣力?

  這力道還在他之上啊!

  他張口想呼救,突然感覺耳後一痛,眼前迅速發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退下!」

  這時,另一名甲士上前,手持一桿鐵槍向王誠胸口搗去,要強行將二人分開。

  「刷!」

  下一瞬,王誠從那名甲士懷中消失,這名持槍出手的甲士只覺眼前一花,王誠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然後,他同樣感覺到自己的耳後一痛,很快人失去了意識。

  「不好!」

  剩下兩人終於察覺到了異樣,同時一步踏出,兩桿長槍一桿攔腰掃來,另一桿刺向王誠的心口要害。

  明明是不同的招式,這一刻,同時擊中那道身影。

  然而,兩人臉上沒有絲毫打中的興奮,反而神色齊齊大變。

  殘影!

  兩人迅速收槍回防,但手中鐵槍還未動,眼前同時閃過一道身影。

  王誠出現在二人身旁,只見他食指與中指間的指縫夾著一根細長的銀針,閃電般地刺在二人的耳後穴。

  二人頓時跟先前那名甲士一樣,很快失去了知覺,什麼都感知不到了。

  短短不到一個呼吸,四名氣血境大成的古武士已被王誠徹底解決。

  他一改先前那般醉洶洶的模樣,身形一閃,一連串的身影出現在四人近前,然後響起一陣關節錯位的聲音。

  等聲音消失後,這四人竟跟雕塑一樣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不上前仔細看,很難發現他們已經陷入了昏迷。

  徹底解決四人後,王誠鬆了口氣,而後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