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龍族的命牙。」
聽到這話,王誠神色大變,萬萬沒想到這根牙齒竟是龍族聖物。
龍的一生會有很多牙齒,能被稱為命牙的只有一顆,是專門長在牙齦最後面的那顆,裡面蘊藏著它一生的修為傳承。
如果說龍珠是龍一生的法力、神力源泉,命牙則是儲存著釋放法力、神力的手段,是不下於龍族的聖物。
「人族小輩,交出我龍族命牙,本座放你離去!」鱷龍威脅道。
王誠既然知道這顆龍牙是龍族的聖物,哪裡還會隨隨便便將它送出去?
「前輩,據我所知,龍族的命牙乃是聖物,非角龍不可得。」
「不想你這小小的人類竟也知曉我龍族的秘辛。」
王誠笑笑不說話,他知曉這麼多自然是來自於武道閣收藏的那些典籍。
據書中記載,蛟千年化為蛟龍,蛟龍五百年為角龍,蛟龍在所有的龍中屬於最低等的存在。
雖然是最低等的存在,但畢竟是龍,論境界相當於人類中的武皇強者,而比蛟龍更高一個層次的角龍則相當於人類中的武聖。
這顆命牙至少是一頭角龍所留,甚至可能是更強大的神龍!
「小輩,此命牙乃我龍族之物,就算留於你手也無用。」鱷龍又道。
王誠躺在巨石上,摩挲著龍牙,道:「我雖沒有辦法獲得裡面的傳承,但把它煉成法器絕對是世間屈指可數的一件。」
鱷龍哪裡還不知道王誠的意思,這是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啊!
可它身為堂堂妖王,又身具龍族血脈,跟一個修為不過氣血境的武士談價,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在這片地界還怎麼混?
「小輩,你殺我心腹,本座沒有殺你已是大恩了,你別不知好歹!」鱷龍怒道。
王誠有氣無力道:「反正我氣血已經大損,武道根基被毀,出去了也是一介廢人,前輩還是殺了我吧!」
你娘!
鱷龍差點被整破防了,自己要是能殺了他,何必等到現在?
這他娘的是賴上它了吧!
「你想如何?」
「我想死。」
「說真話。」
「殺了我吧!」
「別扯淡!」
「我不想死。」
「想要什麼?」
「我要龍血。」
「多少?」
「一百滴。」
鱷龍氣得差點爬起來,怒道:「一百滴龍血,你也敢要?你不怕把自己撐死?」
王誠知道自己獅子大開口了,鱷龍雖有龍族血脈,但還未真正蛻變成龍,一百滴龍血那是在刮它的肉啊!
「三十滴?」
「三滴!多一滴都沒有!」
王誠哪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那個資格去討價還價。
鱷龍嘴巴一張,一滴龍眼大小的龍血出現在身前幾十厘米處。
它就懸浮在水中,沒有因為水流波動消散,而後緩緩移向王誠。
穿過那層五彩斑斕的巨大氣泡,龍血出現在王誠頭頂上方。
王誠感覺眉心一涼,接著眼前出現一片血紅,他知道這是龍血進入體內了。
這股清涼連半秒都沒持續,王誠感覺全身像著了火一樣,原本全身無力,這次直接給打了龍血。
「呼棱」一聲,他從巨石上坐了起來,滿臉通紅,氣息混亂,渾身卻充滿了力氣。
使不完的力氣!
「小子,此乃本座淬鍊的龍血,你不過區區一介人族氣血境武士,恐怕很難承受住此等氣血之力,本座還……」
「還」字才出口,鱷龍就見到王誠氣息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才多久?
再看向王誠時,它的目光有些不同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壓制住龍血蘊藏的狂暴氣息,可不是一個尋常的氣血境武士能做到的。
「怪不得敢向本座要一百滴龍血,看來這小子確實有些過人之處!」
難怪那位絕世強者會留下那麼一道傳承在他體內,尋常人怎會入那等人物的法眼?
王誠並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會改變鱷龍對自己的看法,更不清楚鱷龍在想什麼,他已全身心都投入到煉化龍血當中去。
因為前面有過兩次進入龍血池的經歷,這是他第三次煉化龍血,也算是輕車熟路。
不用刻意運功,臥虎吐納術自主運行,原本已經近乎於沉寂的氣血隨著龍血入體立馬躁動起來,在體內快速奔騰。
王誠一邊欣喜,一邊擔憂。
喜的是龍血已經在修復他那殘破的軀體,他燃燒氣血帶來的傷害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憂的是這滴龍血太過霸道,比龍血池中的龍血精氣狂暴不知多少倍,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分心或是走神。
事實上,龍血池中的龍血終究是被稀釋過的,已經算不上是龍血,論起藥力與狂暴又哪裡比得上真正的龍血?
不過,前面兩次進入龍血池還是有很大作用的,給王誠打下了深厚的底子,這才避免了龍血入體後沒有立刻把他撐爆。
隨著龍血中蘊藏的龐大精華流轉周身,王誠的身體在快速恢復。
龍血中的精華不僅在修補著殘破的組織和器官,也在強化他的軀體。
只是區區一滴龍眼大小的龍血,王誠連續煉化了幾個小時,依然不見它減少多少。
不知不覺,天色大亮。
沿著黑龍潭的岸邊,大清早上就來了一群身穿鎧甲之人。
領頭的幾人正是青龍、朱雀和潘萌,在得到十滴龍血和三株龍鬚草,他們一行人終於踏上了歸途。
「等等!」
就在快要出黑龍潭範圍時,青龍忽然叫住了眾人,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眾人彼此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聞到了!是烤焦的味道!」楊四在人群中舉著手說道,他以前經常下墓,對氣味很是熟悉。
潘萌點頭:「不錯!確實是這個味道。」
「有什麼問題嗎?」鶴一鳴有些不解。
潘萌與青龍彼此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同時點頭說道:「有問題!」
青龍開口分析道:「這裡地勢平坦,人跡罕至,也無煙火痕跡,好端端地怎麼會有烤焦的味道?」
他指向人群中的楊四,道:「那個小子,你鼻子靈,過來聞聞,那股味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楊四心裡雖然不舒服,但還是走了出來,四處聞了聞。
須臾,他突然手指著一處地面,道:「就是這裡!」
青龍點點頭,探出一隻手對著那裡隔空一抓,大片的泥土被掀飛。
只見一道大坑出現,雖然不複本來樣貌,但依然能看出是個「人」型。
青龍手指著這處「人」型坑說道:「你們看!這像不像是一個人從高空摔下來砸出的坑?」
潘萌與鶴一鳴同時點頭,他們都是武者,大小戰鬥經歷過不少,能看出來。
「人型坑、烤焦味,這人不會是被雷電擊中從天上掉下來的吧?」鶴一鳴道。
青龍卻是凝眉不語,他蹲下身去,端詳著這處人形坑。
鶴一鳴被弄得有些不耐煩了,道:「青龍老大,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們沒功夫在這裡耗下去,侯爺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青龍抬頭看向鶴一鳴,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人是被雷電劈中了,那麼他現在在何處?是死了還是活著?死了的話為什麼這裡沒有屍體?活著的話,他為什麼要把這個坑填了?他有那個閒工夫嗎?」
鶴一鳴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一時沒繞過來,這會兒經青龍提醒,腦子立刻轉過來了,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抹除了這裡的痕跡想掩蓋事情的真相?」
青龍點點頭,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這裡不久前應該發生了一場大戰!」
他久經沙場,練出了一身常人沒有的本事,那就是對戰場極其敏感,從他踏入這裡,他就嗅到了這裡有大戰的味道。
「就讓我們一起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他兩隻袖子忽然鼓動起來,然後一記「排浪掌」打出。
「呼」的一聲,方圓十幾米內的泥土頓時被掀飛,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
不再是平平整整,而是坑坑窪窪,最顯眼的是兩處圓形大坑,呈漏斗狀。
這時,鶴一鳴手指著一處漏斗狀的大坑說道:「我怎麼感覺,這是白虎的旋風斬留下的痕跡?」
青龍沉聲道:「不是感覺!這就是金刀十一斬的旋風斬!」
論起對金刀十一斬的熟悉,就算白虎也不如他,因為這門功法就是他親自放進武道閣的,他練了很多年了,所以對金刀十一斬留下的戰鬥痕跡非常清楚。
「能讓白虎動用金刀十一斬,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朱雀很好奇。
青龍沉聲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姑且不論,白虎現在究竟在何處?是死是活?又是誰費盡心機想抹除這裡的痕跡?」
「刷!」
就在這時,潘萌突然出現在錢山近前,道:「錢掌柜,你不該給個說法嗎?」
錢山一愣一愣地,很是無辜道:「長史大人,您這是何意啊?錢某不明白!」
「你敢說,這裡的一切與你無關?」潘萌質問道。
這時,青龍與鶴一鳴也出現在這裡,將錢山圍住。
錢山哭喪著臉道:「幾位大人,你們不會以為是錢某跟白虎大人在此大戰吧?白虎大人實力何其強大,錢某若是與其大戰,怎會連一點傷勢都沒有?」
青龍與鶴一鳴暗暗點頭,錢山說的不假,他沒那個實力。
「何況,這裡有雷電的氣息,必是有人施展道門的引雷術。錢某一介肉體凡胎,哪會道門法術?」錢山又道。
「是大……」
徐超忽然開口,但剛說至一半,他就見到潘萌冷冰冰地盯著自己,他趕緊把嘴巴閉上。
剛才他差點就說漏了嘴,在這裡大戰的分明就是自家大人和白虎大人,因為迄今為止,他只見過自家大人動用過引雷術。
一個是寧侯手下大將,一個是寧侯最器重的青年才俊,兩人竟發生了內鬥,這要是傳出去,對寧侯的聲譽影響太大了。
想明白這點,徐超一陣後怕,這件事他必須要爛在肚子裡。
潘萌沒有再去逼問錢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先殺許仲恆,又被白虎追殺。不管如何,你畢竟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裡的男人,我還是不希望你就此死了。可如果你還活著,我又該如何自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