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萬洵被兵馬司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後季今宵安分了。
他覺得有時候試探裴遠的底線也不用那麼著急，可以慢慢來。
每日去種叔先那裡打打卡，順便再打聽打聽玻璃的售賣情況，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這一日，趙國公帶了十個人登門，不明所以的人看了還以為趙國公要上門找麻煩。
「盧伯伯，沒必要吧？」
季今宵看著面前這群蒙個面直接就能客串山賊的漢子，各個看著都不像好人。
趙國公不滿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知好歹，老夫還能害你不成？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自己得罪多少人不知道嗎？」
「你挖坑害人後這玻璃跟你有關係的事人人皆知，如今一個小小的玻璃杯，售價就要五百兩銀子，每日還供不應求。」
「你小子賺了這麼多銀子，以為沒人眼紅嗎？」
「就憑你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你不怕被人打悶棍？」
季今宵要是不怕他也不至於連打聽消息都讓刁旺去，萬事還是要小心，萬一呢？
玻璃是他進貢給裴遠的事，是他自己主動爆出來的。可他有拿玻璃分子的事，這絕對不是他說的，季貴妃再傻也知道悶聲發大財，那麼是誰說的就顯而易見。
或許是裴遠覺得不想讓人認為他這個皇帝太摳門，拿了賺錢的方子，卻一點也不給提供方子的人分潤，所以向外告知季今宵也有分紅。
又或許是故意把季今宵放在前面，被人針對嫉妒，讓季今宵明白，季今宵能靠的只有他，有敲打季今宵的意思。
又或許是別的可能，反正都有可能，君心難測。
「老夫帶來的各個都是軍中的好漢子，在軍中摸爬滾打至少七八年了，別看他們有些缺胳膊缺耳朵的，一個就能把你這些護院收拾了。」趙國公直言道，「要不是有缺陷，也輪不到你小子撿便宜。」
「一句話，你小子到底要還是不要？」
「盧伯伯，他們都是軍中好漢，能聽我的嗎？」聽到是老兵，季今宵立刻肅然起敬，不管是哪裡，保家衛國的人都值得尊重。
趙國公沒說話，轉頭一個眼神，那幾個老兵立刻中氣十足的大聲道：「願效忠季公子！」
「怎麼樣？只要你點頭，以後他們就只聽你的，連老夫的話他們都不會聽。」
趙國公撇撇嘴，「也就是我想著你了，你看看你，問你要個玻璃都摳摳搜搜的，還什麼優先購買權，說白了不還是要銀子嗎？你小子一肚子心眼，不如老夫實在。」
「那百寶閣的玻璃真tnd貴！」
季今宵只當做沒聽到，嬉皮笑臉道：「那就多謝盧伯伯關心了，這些好漢我都留下，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孝敬盧伯伯。」
趙國公感慨幾句季今宵的臉皮之厚，又道：「別扯這些虛的了，給老夫點實在的看看。」
季今宵左顧右看，就像沒聽到這句話似的，滿意的打量著這群退伍老兵。
趙國公氣笑，想從這小子這裡占到點便宜，真是不容易。
季今宵在打量著這群老兵，這群老兵也在打量著他。
來之前趙國公已經跟他們介紹過季今宵的情況，乍一見面，季今宵對他們語氣中也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頓時好感度拉滿。
「季公子——」為首的老兵拱手開口。
季今宵立刻笑著打斷，「以後和府里的人一樣，叫我少爺就行，你們都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吧。」
「是，少爺，」為首老兵道，「我就是個粗人，在盧將軍手底下當了八年兵，少爺叫我老趙就好。」
他介紹完後，又有一個人走出來，朝著季今宵拱手行禮，「少爺叫我老田就行，我運氣沒老趙好 ，當了七年兵，只在盧將軍手底下混過兩年，」指了指自己的那隻空蕩的袖子，「後來為了救袍澤，丟了一隻手，但好歹保住了命。」
其他八個老兵分別介紹著自己。
按理來說，像他們這樣的老兵，就算不能繼續在軍中打拼了，那也應該有補貼才對，怎麼會來給別人當護院打手。
季今宵把趙國公請進房內，奉上茶水點心，問出心中的疑問。
「朝廷的銀子總共就那麼多，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士兵？」
趙國公嘆了口氣道：「老夫的莊子每年也收留不少不能上陣殺敵的老兵，但終究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瞥了季今宵一眼，「你別以為老夫把他們帶過來，是因為他們沒地方去。」
「他們這樣經驗豐富的行伍之人，想要找護院打手的人搶著要。」
「老夫欣賞你，你雖然奸猾，但老夫看得清楚，你心中有自己的底線，他們交給你，老夫放心。」
「你放心，他們雖然是老夫帶過來的人，但要是犯了什麼錯，你也只管收拾，老夫絕不會過問。」
「多謝盧伯伯。」季今宵再次感謝。
趙國公平日裡瞧著不靠譜，但沒少給季今宵暗自提點。
就沖這一點，季今宵的道謝，真心實意。
「你腦子聰明，聰明人就要做聰明人該做的事情，千萬不要隨意捲入別人的鬥爭。」趙國公道，「老夫還有事，先走了，這群人以後就交給你了。」
季今宵一路到門口，又目送趙國公遠去。
先帝在世時，趙國公就頗受看重。
當時皇位爭奪戰激烈異常，但趙國公就是能在各方勢力的拉攏下，不站隊，還能不得罪人。
在裴遠登基後，更是被裴遠倚重信任，這樣的人比季今宵對政治局勢更敏感，也看得更明白。
皇后寢宮，長春宮。
「查清楚了嗎？」萬皇后問道。
「母后，已經查清楚了。萬洵的馬失控是因為馬吃了羊躑躅，這東西對馬有毒，馬吃了就會發狂，不受控。」太子恭敬的回答道。
「是三皇子下的手吧。」
太子點了點頭。
皇后臉色冰冷：「本宮就知道是他們。」
「太子參政，趙德妃母子倆怕是著急了。」
「這個仇本宮記下了，以後本宮會一筆一筆的跟趙德妃母子好好算。」
「你以後要多加注意，這件事沒有證據，不要生事，多參與朝政，要讓文武百官看到太子的德才。」
「多跟阮田李蒿兩位大人親近，你能坐上這個太子之位，多虧了他們對綱紀的擁護。」
「是，母后，兒臣謹記。」太子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