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三看分出了勝負,立刻把他們湊夠的五百兩破爛抱走。
沒錯,這在他看來,除了真金白銀,其他的什麼皮毛都是破爛。
等烏恆身邊的人反應過來時,拿到東西的賴三已經躲到季今宵身後了。
「季今宵,說好了單挑切磋,你這是想殺人!」
烏恆身邊的人把對方扶起來後,見對方沒有生命危險,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率先發難。
季今宵翻了個白眼:「是誰先動殺心的你們自己清楚,」他拍了拍胸大毛茸茸的大腦袋,「要不是你們先動匕首,熊大它能咬人?」
「就是就是,打不過就動武器,這不是作弊嗎?被咬死了也是活該!」
周圍的觀眾幫著說話,附和聲一片。
「它的利爪難道不是武器?!」烏恆簡直要被氣死,血腥味涌到喉嚨,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血。
「那它也沒有率先動爪,你不能欺負我們熊大不會說話就冤枉它。」季今宵挑釁道,「輸了就是輸了,再找藉口,也不過是讓你多丟一會兒人。」
今日是占不到便宜了,烏恆狠狠的盯了他一會兒,厲聲說道:「我記住你了,季今宵!」
「我們走。」
望著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胡人,百姓們歡呼雀躍,今晚上沒白來!
感覺到毛茸茸的腦袋不停的在蹭他的腿,季今宵拍了拍熊大的腦袋:
「放心,沒忘,回去就給你加餐。」
巡防衛的訓練沒白練,熊大下手很有分寸,要不是最後烏恆動的殺心,熊大也不會想一口咬死人。
盧俊川耷拉著腦袋,頗受打擊:「大哥。」
季今宵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加練。」
「銀子都拿去,該賠的賠。」
沒出一天季今宵就被皇帝叫到了宮中。
「你小子,我讓你給挫挫他們的威風,沒讓你把人打成那樣,好在沒出人命。」
「姐夫,怪不得我,是他自己非要找死,熊大很通人性,不會下死手的。」
「而且這事怎麼說也是他們沒理,被打了也是活該。」季今宵看了看皇帝的神色,沒生氣。
「姐夫,他們要議和,談的怎麼樣了?」
「胡人想和靖國簽訂盟約,互不干擾。」
「才偷襲了天海城,轉頭就想簽訂盟約互不干擾,他們臉皮也太厚了吧?」季今宵道。
「你以為就這樣?想要簽訂互不干擾的盟約他們還有不少條件。」裴遠道。
「姐夫,實在不行那就打,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怕了。」
裴遠有他自己的考量:「打?哪有你小子說的那麼容易。」
「打仗要銀子,要糧草,要人。」
「車墩國局勢趨於穩定,現在那車敦國的皇室不需要我們了,要是北邊打起來,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跟苗彥斌合作,把靖國從大石城趕出去?」
「要真是如此,北邊戰事開啟,西邊局勢不穩,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麼後果?」
「若是兩方聯合,後果不堪設想。」
季今宵覺得裴遠似乎有些變了,做事顧忌似乎變得更多了,明明不久前才強硬的要清查天下土地和隱戶,搞得季今宵都懷疑是不是人被調包。
「姐夫,能不打自然還是不打,可要是一味的妥協,他們恐怕會得寸進尺。」
「況且聯盟哪是那麼容易的?車墩國本來就內部不穩,他們怎麼可能一條心和胡人結盟?」
「再說,若不是有我們靖國居中,苗炎彬跟皇氏那邊早就打生打死了,苗炎彬弱勢,不可能與皇室聯手把我們趕出去。」
裴遠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
「你小子都想得清楚的問題,滿朝大臣卻看不明白,個個畏手畏腳,怕這怕那。」
「小小的胡人,不過是把草原上的部落都整合在一起而已,一場突襲,雖然天海城也還在手裡,滿朝諸公卻嚇破了膽子。」
「那姐夫的意思是?」
「哼!小小胡人,要打便打,朕又有何畏之?」
臨走前裴遠又叮囑了一句:「不過你小子還是要心裡有點數,別鬧出人命。」
季今宵放心了,打人可以,打死人不可以。
「什麼?天海城出現的那個東西叫滑翔機?就是那季今宵弄出來的?」烏恆的父親烏贊震驚道,「他們還有一個能觀看到月亮的東西?」
兒子的傷不重要,沒死就行,可這信息卻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來回踱步。
「這兩樣東西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我怎麼聽說那滑翔機是一個叫種元魁的人弄出來的?」
「父親,確實是種元魁弄出來的,但卻是季今宵指導的。」
烏贊有些不信,派人出去仔細搜尋了季今宵的信息,越看越讓人覺得恍惚。
「蜂窩煤,如果草原上也有這麼便利的東西,每年就不會死那麼多牛羊和族人了。」
「冬天竟然也能種植出蔬菜?」
「草原過於寒冷,用這個辦法在草原上是不是也能種出草?」
「玻璃,好東西!這樣的寶物竟然在靖國隨處可見。」
靖國的富裕程度,讓烏贊的心中的野心一再膨脹。
胡人向皇帝提出了借用司天監天文望遠鏡觀看月亮的請求,皇帝同意了。
「季主簿,」
季今宵正昏昏欲睡,被人推了推胳膊,「怎麼了?下值了?」
這官吏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平日就愛請假,就算來了不是打瞌睡,就是看閒書,到下值的點跑的比誰都快,公儀靖都不管,他們更不會管。
「是胡人來借用天文望遠鏡了。」
季今宵揮了揮手,「公儀大人去跟著就行了,叫我幹啥?」翻了個面繼續睡。
他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以至於烏贊烏恆來司天監時並沒有看到他。
親眼用了天文望遠鏡後的,烏贊父子倆心中激揚,此等寶物應該進獻給可汗才是!可惜!
靖國人的這什麼天文望遠鏡竟然可以看到如此之遠,那他們站在高處是否也能找到可汗的王帳?再配上那個什麼滑翔機,不就可以在空中四處搜尋?烏贊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禁不住渾身發冷。
而這,也正是裴遠要達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