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事了,出事了!您快讓人去宮外通知公子吧!」
刁嬤嬤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聲說道。
「出什麼事兒了?你這麼沒規沒矩的賀尚宮說你本宮可不管。」季貴妃不慌不忙的問道。
刁嬤嬤急得不行,季貴妃還在對鏡欣賞今日的裝扮。
「我的娘娘啊,公子的宅子快沒了。」
季貴妃下意識開口反駁,「不可能,那是陛下賞賜給今宵的,誰敢拿?」
刁嬤嬤急道:「娘娘,奴婢打聽到三皇子正在向陛下討要呢,一聽到這消息,奴婢就趕緊回來了。」
「自從舉薦了那什麼玉陽真人後,三皇子頗得陛下看重,日日待在身邊,說不準他開口陛下還真會把宅子給他。」
「陛下金口玉言,不能吧?」季貴妃有些遲疑。
「不行,本宮得去看看,刁嬤嬤,你讓人出宮通知今宵,讓他趕緊先搬進去占著再說。」說著季貴妃讓宮女加快速度打扮完,火急火燎出了門。
季貴妃到時,裴遠正在與玉陽真人下圍棋,三皇子在一旁作陪,三人好一副和諧的場面,看得季貴妃撇嘴不已。
藉口探望皇帝,行過禮,打過招呼後,季貴妃坐在裴遠的身側伺候。
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看得她昏昏欲睡,哈欠忍了一個又一個。
她倒是想開口說說話,可看這兩人下圍棋下得正認真,也不好打擾。
突然,裴遠突然笑著說道:「哈哈,看來玉陽真人不光對醫術精通,圍棋一道也頗為精妙啊。」
玉陽真人淡然一笑:「陛下謬讚。」
季貴妃聽不懂他們的互相吹捧,也不知道再下下去裴遠就要輸了,忍不住以袖掩口,偷偷打了個哈欠。
餘光瞟見賀尚宮正在對她使眼色,季貴妃愣愣的沒看懂,賀尚宮朝那棋盤上看了一眼,又對她使了個眼色,季貴妃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假裝要給裴遠拿糕點,一個不慎就把棋盤上的棋子給打亂了。
她連忙道歉:「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
裴遠呵呵一笑,把她拉了起來:「愛妃不過是想給陛下拿東西吃罷了,何錯之有?」
轉頭對玉陽真人笑著說道:「真人,看來這一局是分不出勝負了。」
玉陽真人含笑撫須,不言語。
三皇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季貴妃不甚高明的演技,微微眯了眯眼睛。
又微不可察的看了看身後賀尚宮站的位置。
「縱然再下下去,恐怕也是父皇勝出。」三皇子微笑道。
裴遠擺了擺手,「玉陽真人棋藝精湛,朕……」
季貴妃突然挽著裴遠的胳膊撒嬌道:「陛下,你們說的這些臣妾都聽不懂,臣妾都餓了,不如還是先用膳吧。」
裴遠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愛妃等急了吧,那就宣膳。」
用完膳,三皇子幾次瞥過季貴妃,季貴妃只當沒看見。
「父皇,兒臣如今住的那座宅子,冬冷夏熱,又濕又潮,」三皇子一副可憐巴巴樣子的說道,「正好,徐家那座宅子……」
話還沒說完,季貴妃突然咦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三皇子,本宮記得那宅子陛下好像已經賜給了季今宵。」她轉頭看裴遠,「是吧,陛下?臣妾沒記錯吧?」
「應該是沒記錯的,今宵每次來寧華宮都要跟臣妾說這事兒,這孩子對陛下十分敬重,總覺得陛下太過厚愛。」
她隨意的瞟過賀尚宮,見對方臉色如常,這才繼續發揮,轉頭問道:「三皇子是不是不知道這事?」
「父皇,季今宵不是已經有宅子了嗎?他那宅子住得好好的,不搬也不礙事。」
「既然已經賞賜給他了,兒臣也不好讓父皇為難,不如兒臣花銀子從他手上買來。」
「喲,」季貴妃驚訝道,「那座宅子是陛下賞賜,代表了陛下的信重,隨意買賣豈不是不珍惜陛下賞賜?」
「這可使不得。」
她似乎是意有所指,「再說,那座宅子可不便宜,三皇子哪來的銀子?」
三皇子聽她這話頗有些陰陽怪氣,攥緊了拳頭,不看她,微笑道:「父皇,兒臣九歲受封,這麼多年來也攢了不少銀子,這點銀子兒臣還是出得起的。」
「那也不能拿陛下御賜之物隨意買賣。」季貴妃不著痕跡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三皇子氣得眼睛倏地睜大。
季貴妃又道:「陛下金口玉言,三皇子一向孝順,不該這麼為難陛下。」
三皇子急了,忙解釋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那就是思慮不周,三皇子呀,本宮身為長輩,還是要叮囑你幾句,平日還是要多聽多看多學。」季貴妃補了一句。
三皇子第一次知道季貴妃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他沒記錯的話,季貴妃本人也不識幾個大字吧?
這種愚蠢的女人,竟以長輩的身份教訓他?
偏偏他還得憋屈的作揖道歉,感謝對方。
裴遠還沒開口,三皇子的要求就被季貴妃三下五除二的堵了回去。
三皇子退下後,裴遠握著季貴妃的手笑道:「想不到愛妃竟如此伶牙俐齒。」
季貴妃扭了扭婀娜妖嬈的身子,嘟嘴道:「陛下,人家這是在幫您,您怎麼這麼說人家?」
「要臣妾說,三皇子確實有些不懂事,臣妾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那宅子陛下已經賜出去了。」
裴遠不置可否,含笑握著她的纖腰,「是是是,今日多虧愛妃幫了朕,那真得好好感謝感謝愛妃。」
寧華宮的下人拿著令牌一路出了皇宮,馬不停蹄地趕到季今宵府上。
把人送走後,刁旺罵道:「少爺,這什麼三皇子也太不講究了吧,明知道陛下已經把那宅子賞賜給少爺了,還非要跟少爺搶。」
「我看他就是成心跟少爺過不去。」
「還用你說?」季今宵拍了他的腦袋,「快讓人收拾收拾,先搬進去再說。」
原本想等過幾日再搬,再等下去,這到了嘴的鴨子恐怕就要飛了。
也不知道三皇子給裴遠灌了什麼迷魂藥,太子去了永州府之後,三皇子幾乎天天與裴遠相伴,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
季今宵在心中嫌棄,太子也太不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