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三回到府上，把今日的事給季今宵說了一遍，義憤填膺的又罵了幾句那些不識好歹的百姓。
一旁的刁旺偷偷翻了個白眼，馬屁精。
他心裡酸的不行，雖然得了跟著少爺的機會，可賴三明顯看著更得重用。
「做的不錯，好好干，年底給你封個大紅包。」
說完他就帶著刁旺來到皇宮。
乾坤殿內，季今宵一進來就看到裴遠手上捧著的不是奏摺，而是一 本道家典籍。
「過來看看。」一見到季今宵，裴遠便笑著讓人上前。
他把手中的道家典籍遞給了季今宵。
「姐夫，這是啥？」裡面的文字晦澀難懂，季今宵一看就頭暈，快速的翻閱了幾頁翻，到底後又把書還了回去。
他翻書時動作一點也不小心，裴遠看得心疼，對方遞過來後，他連忙檢查書籍有沒有被損壞。
「你小子，這可是朕好不容易才找來的正統道家典籍，要是弄壞了，朕可饒不了你。」他罵罵咧咧道。
季今宵：……
不是，裴遠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道家典籍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姐夫，好端端的，你研究這些幹什麼？」
裴遠並未解釋，睨了他一眼，「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知道老神仙看中你什麼。」
「你可知道，自從天文望遠鏡儀一事後，現在民間百姓私底下稱呼你為小神仙。」
季今宵有些驚訝，忙著給人下套，這他還真不清楚。
他否認道：「姐夫，我是什麼人你是清楚的呀，我怎麼可能是什么小神仙？」
裴遠：……
他也覺得不可能。
季今宵這副憊懶的模樣也能是神仙？
「百姓大多人云亦云，對不了解的事兒，他們都會貫之於仙神之名。」季今宵道。
這種事兒堅決不能認，神神鬼鬼的事極容易翻車，他不願意給自己埋下禍根。
裴遠雖不認為季今宵是什么小神仙，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季今宵確實有不同尋常之處。
普通人誰知道月亮上是什麼模樣？除非親眼看見過或者有人告知。
想到這裡，他又想到了那個怎麼找都找不到的老道士，那人才是在世仙人？
仙人啊。
他眼神閃過一絲火熱，自古以來，求仙問道之事從來都未斷絕。
他看上季今宵，不知不覺竟帶上了一絲嫉妒羨慕。
「朕記得你之前還未看到月亮上的情況時就跟朕說過那月亮上是一片荒蕪，你既然還未看到，又如何知道？」
季今宵剛要說出那個萬金油的答案，裴遠就說道：「莫不是那老道士告訴你的，又或許是從書中看到？」
「姐夫聖明。」季今宵嘻笑道。
「你小子，怎麼就有這麼好的機緣。」瞧著也不像有什麼仙家根骨的模樣，那老道士又為何選中他？
眾人都不知月亮上的情況，那老道士卻知道，或許民間的說法就是真相——那月宮曾經是仙家寶地，只是後來被仙人遺棄了。
老道士就是仙家之一？
看來還得再擴大搜尋範圍，裴遠不到五十，可也畏懼生死。
季今宵從乾坤殿出來，臉上的嬉笑收斂，不斷在心中琢磨，裴遠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之前他不管什麼時候來裴遠，都是在處理政事，現在居然有空看閒書？他隨意翻閱幾頁，對方就心疼的不行。
皇帝沉迷於這種虛無的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可他又隱約覺得這一切的源頭似乎是他自己。
遠遠的公儀靖就瞧見想事想得入神的季今宵，連忙打了幾聲招呼，對方也像沒聽見似的，他小步跑上前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季大人。」
季今宵清醒，收斂心神，面上帶笑：「公儀大人。」
「季大人在想什麼呢？我老遠的叫你，你也沒聽見。」
「季大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空，關於月亮上的事兒，我想跟你請教請教。」他說話時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恭敬。
不單是救命之恩，月亮上的模樣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可季今宵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從未驚訝過。
「公儀大人，要論天文，那我沒什麼能幫得上你的。」季今宵的知識夠忽悠人了，但他可沒閒心跟人說這些有的沒的，他還得琢磨怎麼搞死徐賢良。
公儀靖道：「季大人不必謙虛，那天文望遠鏡已經被送到司天監了，我日日觀月，方知此中奧妙，蘇倉大人跟我說過，這天文望遠鏡是季大人提出的，想必季大人早就知道月亮的真實模樣了吧？」
季今宵一邊走他一邊問：
「季大人，為何那天問望遠鏡能看月亮不能看太陽？」
季今宵腳步一頓，轉過頭去詫異問道：「你們不會拿去看太陽了吧？」這得是什麼人才能幹得出來的事？
公儀靖臉色一滯，顯然已經有人幹過這種事了。
他神色訕訕道：「不是我，季大人邀請全京城百姓賞月一事已經傳得眾人皆知，那天文望遠鏡剛到，雖然我也想看看，但蘇大人提醒過我就沒嘗試，不過司天監有人沒忍住，看了太陽，眼睛就瞎了……」
季今宵：「……」
他嘖了一聲，神色古怪的打量著公儀靖，對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說真的，公儀大人，如果不是有人偷看眼瞎了的話，你是不是也想偷偷嘗試？」
對方尷尬一笑沒說話，心中也有些慶幸。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留下的人情，要是公儀靖出點事兒，他前面打的關係不就白費了？
季今宵提醒道：「公儀大人，太陽出來人們會感到熱， 這是因為太陽本身就有熱度，溫度高時能把人直接曬死，具體原理說了你也不懂。」
「反正你只要知道一個道理就好。肉眼都不能看的太陽，你拿天文望遠鏡去看，不是想死是什麼？」
「天文望遠鏡的本質就是放大物體。」
「公儀大人啊，太陽不可直視，可千萬別亂嘗試。」
公儀靖面色赫然，論年紀，他當季今宵的爹都綽綽有餘，現在還被對方這麼循循善誘的提醒，好像兩人的年紀被調換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