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粘鍋,兩面都不沾

  周穩山心中暗道:再也不多喝水了。

  「這個,什麼事呀?」

  徐連春把他這兩天的遭遇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了全都說了出來。

  「周大人,我再怎麼說也是巡防衛的小隊長,朝廷堂堂的九品官員,季今宵就這麼折騰人,公報私仇,您就這麼看著,一點也不管,不太合適吧?」

  周穩山不知道這些事情嗎?他自然知道,只是不想摻和罷了。

  他輕咳了兩聲,「季校尉,你有什麼話要說?」

  季今宵立刻解釋:「周大人,大家都有事干,就徐連春閒著,讓他當端茶倒水怎麼?也沒哪條規定不能使喚下屬吧?你問問徐連春,他也沒少使喚他的下屬吧?」

  「至於讓他負重跑步,那也是為了他的身體好呀。」

  徐連春怒道:「少胡說八道!」

  季今宵一副為他好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不好好鍛鍊身體,巡邏的時候身體不好跑不過賊人怎麼抓賊?讓你砍木頭也是為了練習你的出刀速度和力氣,你看你,弱得像個小雞仔一樣,站出去說是巡防衛的人,我都覺得丟人,年輕人,要保重身體,不要縱慾過度啊。」

  「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徐連春,我二弟四弟還有這些衛兵不也一樣在做這些事嗎?就你徐連春矯情,非要自以為是,覺得別人在針對,不識好人心。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他一臉認真的說道:「你不能因為自己是小人就覺得誰都心思鬼祟。」

  「你放屁!誰是小人?!」徐連春怒髮衝冠,沫沫橫飛。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做?!」

  季今宵默默退開了兩步,道:「我跟其他人做的不一樣,我是負責動腦的,我要不動腦子,其他人知道平時該做什麼嗎?知道怎麼管理坊市街道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就像周大人他老人家就像咱們巡防衛的定海神針一般,只要往那一坐,那咱們就能安心。」

  「還有,周大人年紀大了,你也不要那麼不懂事,事事都要麻煩他老人家,不知道尊老愛幼嗎?為了你這麼點小事,讓他老人家操心,你不覺得羞愧嗎?」

  徐連春雙眼噴火,剛想開口就被季今宵擋住。

  「你也別說打掃茅房的事,別人能幹,怎麼你就幹不了?你有啥特殊的?」

  話雖如此,但季今宵的眼神透露的意思卻相反,像在挑釁道:就是針對你,怎麼了?

  徐連春忍無可忍,剛想動手時,周穩山開口說道:「人有三急,老夫去去就來。」

  說完小老頭一溜煙就跑沒了。

  怒氣被打斷,徐連春的理智又重新回籠,察覺到季今宵是故意在激怒他,冷著臉拎著刀一下一下的劈砍著木樁子,就好像那樁子是季今宵似的。

  季今宵回到公房,問道:「周大人呢?這麼久還沒回來?莫不是掉進茅廁了。」

  「大人,周大人已經從小門走了。」葉友信道。

  季今宵笑了笑,還挺會躲。

  這老頭就是個不粘鍋,哪頭都不沾,遇事就先往外甩,甩不掉就先遁,倒是方便季今宵了。

  徐連春精疲力盡的回了家,什麼也不管,直接衝到徐賢良的書房。

  「爹,您到底什麼時候把我調走?巡防衛我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周穩山那個老東西只知道偏袒季今宵,他什麼都不管,季今宵每天都用各種理由公報私仇,我再待下去真的要瘋了。」

  「爹,你不知道季今宵每天怎麼折磨我,他不僅讓我掃廁所,他還……」

  徐賢良聽了兒子的遭遇,又心疼又憤怒,道:「你以為朝廷是你爹說了算,你想去哪就去哪?」

  「後天,後天你就可以去工部了。」

  徐連春頓時高興的問:「爹,是什麼官?」

  「什麼官你去了就知道了,這也多虧你原本現在就是九品官才能調過去,要不然你一介白身,你爹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給你官身。」

  「不管你去了滿不滿意都得待著,要不然你就繼續在巡防衛。」

  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季今宵,多虧季今宵說要開宵禁,巡防衛這才能水漲船高。

  可兩人顯然不會這麼想,徐連春恨不得砍死對方,

  特別是知道自己在工部就是個柴炭司的大使,只負責皇宮與工部的柴炭採集運輸和供應,只跟這些髒兮兮的東西打交道後,心中的恨意更是不停上漲。

  徐連春剛走,季今宵就把嚴大春頂了上去,名單給了周穩山,對方二話沒說就通過了。

  沒了徐連春,大家都高興。

  周穩山也高興,終於沒人拉著他要他主持公道了,他老人家就想安安穩穩的致仕。

  「大哥,徐連春終於滾蛋了,他一顆老鼠屎老是攪在咱們這鍋湯里,讓人膈應的不行。」盧俊川高興地說道,「大哥,以後巡防衛就是咱們的地盤了!」

  龐德敬臉上笑意不止,葉友信嚴大春等人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跟著季大人就能升官發財!

  「大人,我嚴大春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好聽的,自從大人救了我以後,我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大人讓我現在去死,我也願意。」

  季今宵拍著他肩膀道:「你長得挺丑,想得倒美,好不容易把你提拔成隊長,你不多幹些活讓本官少操點心,怎麼對得起本官的提拔?」

  「願為大人效死!」嚴大春大吼破音。

  眾人有樣學樣,巡防衛頓時一陣鬼哭狼嚎之聲。

  周穩山從門縫裡看向外面,搖了搖頭又坐了回去,手捧著一本書。

  ……

  袁家。

  「賢婿啊,這巡防衛現在和兵馬司齊名,又是季爵爺在管著,要是長志能進去,說不準以後也能謀個一官半職。」

  「以前他讀書不行,我也就不盼了,昨日有幾個巡防衛的衛兵來我這吃飯,我才知道他們中有個普通衛兵被季爵爺提拔成了小隊長,從白身一下子就成了九品官!」

  「咱也沒啥要求,長志要是能在巡防衛當個衛兵也是好的,說不準啥時候就有機會入了季爵爺的眼,你說是不是?」趙金忠說道。

  袁鴻飛是思索片刻後說道:「爹,您之前不是想培養長志接班金陽酒樓,不願意讓長志當兵嗎?」

  趙金忠擺擺手,「這哪能一樣?巡防衛的兵又不用上戰場,也不像其他地方一樣,一輩子就只能當個兵卒,要是能幹得好,季爵爺都是看得到的,而且就算不能當什麼大官,跟著季爵爺混也是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