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眾人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要是擱以前,石大虎早就要站起來罵人了。
在巡防衛被收拾了一頓後,好不容易才出來,白天他照樣還是那個大虎哥,但有些事還真不敢做絕了,晚上他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大虎,沒有一個百姓怕他。
他默默點了點頭 ,這餛飩是吃不下去了。
「我石大虎已經改了,不收頭錢了。你們可別去亂舉報。」
「嘿,瞧見沒,這就是咱們為什麼維護季爵爺和巡防衛的原因。」這人指著石大虎匆忙離開的身影說道。
裴遠若有所思,想了想又問道:「那看來是我誤解了。」
餛飩攤主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你這人看著穿得像模像樣的,咋能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主見都沒有。」
馮英險些坐不住,真是膽大包天!
裴遠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剛才聽說鋪子是不用交管理費的,那鋪子裡要是被人敲詐,巡防衛就不管了嗎?」
「當然不是!」
那酒肆的胖掌柜不知何時來到餛飩攤里坐下了。
他瞧見裴遠三人周身氣度不凡,不敢怠慢。
「您應該是剛才聽見了我說的話吧?還真不是您想的這個原因。」
裴遠點了點頭,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不管是誰,要是敢破壞治安,巡防衛的人都會管,有人在鋪子裡鬧事,他們自然也會管。
「我願意支個攤交管理費,那是因為我有個遠房親戚,我聽他說巡防衛的俸祿以後就自給自足,他們的俸祿就是咱們交的這些管理費。」
「有巡防衛巡邏,這買賣都不知好做了多少,我願意交管理費也希望他們能不缺俸祿,繼續幫咱們老百姓。」
「呀!還有這回事?」那餛飩攤主大吃一驚。
「這、那咱們交的這幾文錢能讓巡防衛湊夠俸祿嗎?要是他們沒俸祿是不是就不管咱們了?」
眾人有些恐慌,那胖掌柜也覺得自己似乎說錯話了,連忙找補。
「諸位放心,大家不信我,還不相信季爵爺的本事嗎?巡防衛怎麼著都能好,咱們只要好好的做買賣,交管理費,肯定沒事。」
慌亂的眾人頓時冷靜了不少。
裴遠瞧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三位,瞧你們不是做買賣的吧。」
馮英頓時警惕起來,裴遠笑了笑說道:「哦?那你瞧我們是做什麼的?」
那胖掌柜想了想說道:「幾位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們該不會是來視察的官員吧?」
「你如何看出來的?」裴遠笑了笑問。
「還真是?」胖掌柜驚訝,隨即又有些驚慌,急忙拱手彎腰:「見過幾位大人,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幾位大人見諒。」
「你猜錯了,我們不是當官的。」裴遠呵呵一笑,起身留下幾文錢便離去。
胖掌柜瞧著幾人的背影,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不是當官的?不應該啊。」
「你小子,怎麼這麼久才到?」裴遠剛走出人群,季今宵便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
季今宵早就到了,只是他瞧著裴遠與人正聊得歡快,聽著都是有利於自己的正面言論,當然得讓裴遠多打聽一會兒。
「一是人太多,太擠了,這裡面不能駕馬車,要是影響到百姓的營生,想必姐夫肯定也不願意。」
「二也是不想打擾姐夫聊天。」
季今宵故意看了看徐賢良的臉色,只見對方原本還略有些挑釁的神色頓時變得悚然一驚。
徐賢良的心猶如海浪不斷翻滾。
姐夫?!
季今宵居然稱皇上為姐夫?!
他只是一個貴妃的弟弟!就連皇后的弟弟都不敢叫皇上姐夫!
在皇上心中,季今宵的重要超過了他所有預期!
他腦海中警鈴炸響,若他早知季今宵與皇上如此親密,就算不拉攏,也一定不會得罪,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難道要主動修復關係?不行,要是傳出去,與他官聲有礙!
徐賢良心亂如麻,連質問季今宵的心思都沒有,季今宵一句直接把他的所有心思攪亂。
裴遠道:「你小子,藉口一慣多的是。」
「走,給朕好好介紹介紹你這裡的名堂,好端端的整個停放馬車的地方幹什麼?」
「嘿嘿,姐夫,這邊請,咱們從頭開始講。」
季今宵領著裴遠一路走,一路介紹。
「姐夫一定想問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把所有賣吃食的攤子都聚到東倉街吧?」
「這晚上出來出門,大部分人都是想出來吃喝玩樂,賣車時的攤子如果分散到四處,大家想吃東西,可能得東奔西跑。」
「把吃食的攤子都匯聚到東倉街後,大家只要來東倉街就能吃到整個京城的美食。」
「以後一提到要買東西吃,大家也會下意識想到東倉街。」
「出了東倉街就是賣雜貨的耍雜耍的,各種攤位,只要順著這一條街逛下去,從東到西,吃喝玩樂都能包圓,還能帶動那些不怎麼會做買賣的攤主生意,讓大家都有得賺。」
「但是這裡的交通不夠便利,道路過窄,所以不能通行馬車,只能下車步行。」
季今宵指著好幾間鋪子直接打通的大開間,裡面停了各種各樣的馬車,還有專人在為這些馬匹草料清理馬的糞便。
「這就是我專門打造的停車場,馬車不能進入東倉街,他們可以從這裡下馬前行,馬還有人專門照顧,只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停車費就行。」
要是平時徐賢良高低要挑一兩句刺,他現在什麼心情都沒了,聽著季今宵這一口一個十分嫻熟的『姐夫』,腦子裡還有些亂。
「這東倉街是你讓人不准行馬車,又特意讓人在這裡修了一個停車場,你小子是故意要賺這銀子?」裴遠皺眉道。
季今宵搖頭,「姐夫,我這還真沒有什麼私心。」
「這東倉街本來就擁擠,要是行馬車,恐怕半個時辰都不見得能挪動幾步,這麼擁堵的地方,誰還願意來?買賣還怎麼做?所以只能禁馬車。」
「而且他們每個人把馬車停在這都能拿到手牌,到時候不想再往回走也可以,多出幾文錢讓停車場的人幫他們把馬車趕過去。」
「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裴遠撫了撫鬍鬚說道。
「而且這停車費我們也不是亂收的,您也看到了,我們還請了人伺候馬的吃喝拉撒,這都要銀子。」
「就這麼一個停車場,您看,是不是又創造了幾個給百姓賺銀錢的機會?」
「這個停車場幹活的都是百姓?」裴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