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符號倒是不錯，」裴遠指著那帳本道，「這表格配上這些符號，記帳更清楚。」
「你小子一向不學無術，從哪知道的這些東西？」
季今宵不忿的反駁道：「姐夫，你咋瞧不起人？」
裴遠沒說話，就這麼盯著他，盯得季今宵心虛的撇開了眼睛。
他嘟嘟囔囔道：「好吧，我承認，這確實是我從別人那裡學來的。」
「姐夫也別問我那人是誰，反正我是記不得了。」
裴遠點了點頭，這才對嘛。這些符號瞧著簡單，那也是表面上看起來如此，要想琢磨出來，可不是季今宵這小子能做到的，起碼得對這種符號有一套自己的邏輯認知。
「你這小子運氣怎麼這麼好，什麼好事都讓你碰上了，偏偏你還不知足。」裴遠氣道，「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知道早點拿出來？」
季今宵雙手一攤，「那我也不知道它好不好呀，我就是覺得寫字太麻煩就突然想起來用這阿拉伯數字了。」
「阿拉伯數字？」裴遠念叨了兩句，心中想了一遍也沒有想起什麼地方叫做阿拉伯。
「這數字莫不是一個叫阿拉伯的人發明的？」他直接問道，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名字？聽起來不是大靖的人。
季今宵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是。」反正阿拉伯數字確實不是阿拉伯人發明的。
「那你可知一個叫做阿拉伯的地方？」裴遠再次問道。
季今宵還是搖頭，現代世界他倒是知道，這個地方他去哪裡找什麼阿拉伯。
反正不管裴遠為什麼，他都是一問三不知。
裴遠：「……」
「你小子知道什麼？真是暴殄天物，什麼好東西都讓你小子遇上了，偏偏你還不知道珍惜。」裴遠沒好氣的說道。能琢磨出這些符號的人必定是個算學大家，雖然朝廷的科舉中並不重視算學，但不代表裴遠不知道算數的重要性。
季今宵一臉無辜，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一股腦倒出來，他怕裴遠坐不住。
「你之前說的表格已經投入使用，以後各地官員上奏，只要有關數據都要用這種方式。」
「這阿拉伯數字配合表格，倒是又省了一番功夫。」
「朕準備還是先在戶部使用，」裴遠道，「戶部要是有什麼不懂的，你小子可別藏著掖著。」
季今宵嘿嘿一笑：「好說好說。」
「姐夫，咱們是不是應該討論討論別的了？」
馮英擦了擦了額角的汗，季爵爺說話還是這麼大膽，居然敢向陛下討賞。
裴遠裝作沒聽懂季今宵的話，故意問：「還有什麼要討論的嗎？你不是把該匯報的都匯報了？」
「要是沒事的話，你先去一趟戶部，朕瞧這數字確實用著很方便，還能節約不少紙張，朕看著也輕鬆。」
「姐夫，」季今宵嬉皮笑臉道，「我解決了巡防衛幾個月的俸祿問題，還貢獻了阿拉伯數字跟表格，前天晚上還把京城管得妥妥貼貼。」
「姐夫，」季今宵市儈的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就沒點啥表示？」
馮英感覺自己的小腿都忍不住的打顫，季爵爺每次過來都要挑戰他的心臟承受能力。
裴遠的手砰的一下拍在桌上，故意板著臉道：「還沒人敢向朕伸手討要東西，季今宵，你好大的膽子。」
「臣知錯了！」季今宵迅速認錯。
裴遠：「……」他才剛開始，還沒怎麼發揮呢。
「行了行了，」裴遠有些無奈道，「朕都不知道該說你小子膽大包天還是膽小如鼠好。」
「說吧，想要什麼賞賜？」裴遠道。
「姐夫，我也不要別的，能不能解除京城宵禁？」
裴遠眉頭一皺，沒好氣道：「你知道你小子在說什麼嗎？解除宵禁？虧你說得出來。」
「姐夫，你先別反駁我，這話我不是亂說的。」
「姐夫你再看看帳本，解除宵禁一晚上，我們就賺了一千六百多兩銀子。」
「當然這是因為有罰款摻和在裡面的原因，可就算沒有罰款，光憑那些攤位的管理費，一天也能賺到四五百兩銀子。」
季今宵這話就有些偷換概念了，難得的一次解除宵禁，擺攤的人自然多，要是天天都沒有宵禁，這新鮮感遲早會膩，收入必然會有所減少，而且管理費的收取方法跟現在估計也有不同，收入會有所下滑，但只要長期如此，巡防衛也能自給自足，還有富餘。
只是這人員也必然要增加，俸祿也要增加，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
「要是解除宵禁，巡防衛每日都能有收入，巡防衛有了收入就不用再讓戶部撥款，一年下來得為朝廷省多少銀子？」
如果不宵禁，季今宵就不用被戶部卡著脖，到時候就可以騰出手，先把徐連春踢出去，省得看著礙眼。
別看裴遠是個皇帝，季今宵明白，皇帝一樣缺錢，而且比平常人更缺，軍費開支就要占用國庫的一大半，更別提戰事，更別提其他的支出。
季今宵從他姐那裡打聽到，裴遠玻璃的收入大部分都投入到騎兵訓練了，連原本準備修建的行宮計劃都擱置了。
想說服裴遠也就只能從銀子還有百姓入手。
別管裴遠內心到底如何想，但起碼面上來看，他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你的意思是，朕要為了節省一點俸祿開支，置京城百姓安危於不顧嗎？」裴遠質問道。
季今宵搖了搖頭，「姐夫，大靖之所以宵禁，那是因為開國之初局勢不穩，但現在大靖朝立國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在姐夫的治理下太平安穩，百姓安居樂業，哪裡還有什麼反賊？」
「姐夫，我提出解除宵禁也不單單是為了巡防衛，這也是為了百姓著想。」
「要是沒有宵禁，商戶營業的時長是不是能夠增加？收入是不是也能增加？」
「商人重利，他們賺的已經夠多了。」裴遠有些不悅。
「嗯，姐夫說的沒錯。」季今宵也沒梗著脖子跟他爭，他提出了另外一個觀點。
「可是姐夫有沒有想過，商人的營業時間增加，收入也能增加，那他們是不是會有忙不過來的時候？那是不是就要招人？」
「這樣百姓是不是又能多一份謀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