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為了徐大人的健康,大家干一杯。」季今宵也不管有沒有人配合他,仰頭就把酒喝了。
喝完以後暈暈乎乎,「咦,」他手指著徐賢良,「怎麼有兩個徐大人?」
「季今宵,你少給本官裝傻,」徐賢良感受著眾人異樣的眼神,不斷在他身上打量,渾身難受,「你趕緊解釋清楚!本官沒有尿、濕、鞋!」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
「嘿嘿。」季今宵毫無反應,只嘿嘿傻笑了一聲。
趙國公親眼看到季今宵那杯酒直接順著衣袖倒進衣服里了,壓根就沒喝進去。
這小子裝瘋賣傻還挺像。
只是他摸不准季今宵都把徐賢良名聲搞壞了,現在又這般裝傻是為了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
搞壞名聲就夠了?不可能,季今宵的心眼不比針眼大。
徐賢良再沉穩也受不了眾人這種異樣的眼神打量,他走到季今宵旁邊,一手搭在對方的胳膊上。
「你趕緊給我解釋清楚!」
「有刺客!」
季今宵反手從腰間掏出他的金瓜錘,一下就錘在對方的頭上。
眾人還沒被季今宵那亮的晃眼的金瓜錘驚嘆到,就看到徐賢良,倒下了。
被季今宵的金瓜錘一錘,就直愣愣的倒了。
「咦?」季今宵演戲演全場,手拿著金瓜錘,指著倒在地上的徐賢良說道,「怎麼有人在這睡覺?」一邊說手上的錘子還胡亂的揮著。
眾人連忙散開,生怕季今宵也一錘子砸在他們頭上。
李蒿看到季今宵蹲到徐賢良的身前,生怕對方又給徐賢良一錘,想上前勸一勸,可又有一些忌憚季今宵剛才突然出手的金瓜錘。
他站在遠處說道:「季今宵,你……」
他剩下的話,在看到季今宵手拎著金瓜錘看過來後,眼神呆滯,又像是在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腦門時,都被噎回了肚子裡。
算了,再打一下應該也不會出事。
季今宵站了起來,拎著金瓜錘,走的歪歪斜斜,所過之處,眾人避之不及,也沒人敢在坐在位置上吃酒席了,都盯著他。
「季今宵,你發什麼瘋?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阮田呵斥道。
季今宵自顧自地,爬到酒席上站起來望天,手拿金瓜錘,囂張的一手叉腰,突然哈哈大笑,錘子指著眾人:「還有誰!」
盧俊川眼睛放光:「大哥真乃大丈夫是也!」
季今宵在酒桌上又踢又踹,「我要飛了。」
說完看準方向,撲通倒了下去。
趙國公翻了個白眼,接住了對方。
「先走了,先走了,這小子看著醉得不輕,我得趕緊把他送回去。」他把人架在腋下,飛快的走了出去,連兒子都給忘了。
兩人離去後,眾人也吃飽喝足,還看了一場大戲,三三兩兩的離去了。
李蒿回房後,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具體是什麼沒想起來。
哎呀!還沒讓人把徐賢良送回去!
被留在院子裡的徐賢良醒來後摸了摸頭,怎麼感覺腦殼有點痛?
兩個呼吸後他才想起來是怎麼回事。
李蒿急忙帶人走了過來,「徐兄,沒事吧?」
徐賢良被下人扶了起來,滿臉怒容,「季今宵呢?他不僅敗壞老夫的名聲,還動手打人!老夫一定要找他算帳!」
李蒿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徐兄,季今宵雖然行事跳脫,卻也是個難得的人才,陛下很看重,況且今日是你主動湊上去才被打,他又喝醉了,這事還真沒辦法說。」
徐賢良冷笑道:「我看他就是故意裝醉!哪有剛喝完就醉了?!」
李蒿說道:「季今宵一向不飲酒,這還真有可能。」
徐賢良皺著眉頭,感覺與李蒿的情分似乎淡了很多,李蒿一直在維護季今宵。
「李兄,此事不用你插手,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瞧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李蒿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兩人怎麼就對上了。季今宵不好惹,徐賢良也有聖眷。
到了馬車上,趙國公瞧著還在裝醉的季今宵,踹了一下他的腳,「還跟老夫裝?」
盧俊川屁顛顛的跟上了馬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大哥沒醉?」
季今宵悄咪咪的睜開一隻眼睛,見沒有外人,這才坐了起來,大口呼吸。
他嬉皮笑臉的對趙國公拱了拱手:「多謝盧伯伯。」
又有一些抱怨道:「不過盧伯伯,您到底有多久沒洗澡了?」腋下的味道差點把他熏得真暈了。
「你小子真夠威風的,朝廷的三品大員又是打又是罵,現在連老夫也嫌棄上了?」趙國公陰陽怪氣的說道。
「大哥不愧是大哥。」盧俊川一臉敬仰。
趙國公木著臉瞟了他一眼,都懶得再看第二眼,這傻貨,一點也不像老子的種。
「盧伯伯此言差矣,我那是好心提醒。」季今宵裝模作樣的說道。
趙國公翻了個白眼,「在老夫面前還玩這些花花心腸?」
季今宵嘿嘿一笑,「還不是這老不要臉的先得罪了我。」
他把對方如何讓管家上門羞辱,徐連春又如何帶人噁心他們的商行,以及烏龜被換之事說了出來。
「前兩個你們不是已經報復了嗎?」趙國公說道,「你今天又是打又是罵,你就不怕這老小子找你麻煩?」
「他跟那些只會叫嚷兩句的御史可不一樣。」趙國公意味深長的說道。
季今宵笑道:「盧伯伯放心,動手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他的情況了,他不好惹,難道我就是吃素的?」
「行,既然你小子心中有數就行,你今日造他的謠,還打了人,他非得恨死你小子。」
季今宵聳了聳肩,全然不懼,「我可沒造謠,他臉色確實不好,至於有沒有尿濕鞋,那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打人,什麼打人?我喝醉了,不知道。」
趙國公搖頭失笑,這小子連收拾人都想好了藉口,奸猾似鬼。
翌日清晨。
刁旺早早的就守在季今宵房門前,又是端茶倒水伺候洗漱,又是捏肩捶背。
賴三站在一旁幸災樂禍。
該,叫你炫耀。
季今宵清了清嗓子,「刁旺。」
刁旺立刻繃緊身體,等待審判。
「你的禮物挑的不錯,少爺獎勵你五十兩銀子。」
刁旺先是驚訝,隨後就是狂喜。
「不過,因為你沒看好烏龜,所以扣你五十一兩銀子。」
刁旺臉上的笑容隨著話音落下,立刻凝固在臉上,如喪考妣。
這一來一去,不僅沒賺,還倒貼了一兩銀子。
季今宵就是故意把獎勵說的高一點,這樣才能讓刁旺更心疼。
「昨天要不是少爺機智,少爺的名聲就給你敗壞了,知道嗎?」
刁旺哭喪著一張臉,「少爺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錯。」
「那,」他欲哭無淚,「我買王八的一百文能不能報銷?」
季今宵眼睛一瞪,他立刻縮了縮脖子。
「不報銷了,不報銷了。」
兩人出了房間,賴三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刁旺則是垮著一張臉。
林長跪抱著胳膊打量著兩人的神色,跟旁邊的護院竊竊私語的交流著。
「這回是賴三贏了。」
「刁旺這人整日喜歡耀武揚威,做事也越來越不認真了,少爺這麼重要的事他都能給辦砸了。」
「賴三不是也很喜歡耀武揚威?我聽說他在外面認識了一堆地痞流氓,不會給咱家少爺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他哪有這麼傻?真要影響到少爺,少爺早把他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