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混帳!」
「你聽聽外面都在說什麼?!你們幾人昨日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鄧順龍,竇衛文,曹承浩,以及季今宵三人,昨晚在仙詠樓豪擲千金,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畢竟不是為了名角名妓出手大方的也少見。
「要是萬洵沒挨打,是不是也得跟著你們去鬧?」
裴遠怒不可遏的指責道:「朕看你們也欠一頓板子收拾!」
鄧順龍幾人噤若寒蟬,季今宵也不敢嬉皮笑臉了。
裴遠知道的速度太快,一大早幾人就被拎過來教訓,就連季今宵也被裴遠從種叔先那邊抓了過來。
「怎麼都不說話了?啞巴了嗎?昨晚揮金如土的時候可不是這番模樣!」裴遠看他們一個個低頭不語,氣不打一處來。
季今宵偷偷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鄧順龍,對方忍不住朝他怒目而視。
「怎麼,你有話要說?」裴遠銳利的眼神看過來,鄧順龍人都傻了。
他吭吭哧哧道:「沒、沒話說。」
他低頭,偷偷的瞪了一眼季今宵,可惜季今宵不看他的眼神。
「朕看你這麼憤怒,還以為你有話要說呢。」裴遠冷道。
「季今宵,」季今宵還想故技重施,突然被裴遠點了名,「你一向不是最是能言善道嗎?怎麼也不說話?」
季今宵抬頭,微笑道:「陛下教訓的是。」
「是嗎?」裴遠道,「既然你也覺得朕教訓的對,那你們就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季今宵驚呆了,「陛下且慢!我有話要說!」
裴遠慢悠悠的開口問道:「剛才朕讓你說,你又不說。」
「陛下,我剛才在思考!思考需要時間,我現在想到了!」
「那朕就聽聽你有什麼想說的。」裴遠道。
幾人也期待著看著季今宵。
季今宵問正色道:「陛下,我覺得我們沒錯,不應該挨二十大板。」別讓他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告狀!
不管雙方是什麼立場,鄧順龍他們在二十大板的威脅下,也全都附和的點頭。
「不管怎麼說,雖然影響不太好,但我們幾人並未觸犯任何律法,用的銀子也都是自己的。」
季今宵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憑本事敲來的銀子怎麼不算自己的?
「哦?這麼說來,你們六人沒錯?」
六顆腦袋齊齊點頭。
「哼!」裴遠冷哼道,「你們身為官宦子弟,」他轉頭對季今宵道,「你身為皇親國戚,在一個戲班子豪擲千金,玩物喪志、不學無術的名聲很好聽嗎?!」
「你們沒錯?你們不僅冒犯了朝廷的威嚴,還是損害了皇家的顏面!」
「難道朕不應該懲罰你們嗎?」
季今宵:「……」跟裴遠一比,他哪裡算得上什麼巧舌如簧?
打賞銀子真能有這麼大的影響?況且他們又不是為了爭奪什麼花魁名伶,他看出來了,裴遠就是想趁機敲打他們。
「陛下,我錯了。」 季今宵想通後,乾脆利落的認錯了。
這時候要是還犟著脖子,估計這二十大板絕對逃不了。
季今宵都認錯了,種元魁和盧俊川也沒法,他們在裴遠面前的面子還不如季今宵。
竇衛龍他們也不傻,跟著認錯。
「好,都拖出去給朕各打二十大板。」裴遠道。
季今宵傻眼了,都認錯了,咋還要挨打?
「陛下!我還有話要說——」
裴遠看也不看,揮了揮手,六人就被宮中侍衛拉了下去。
「季公子,走吧。」 馮英對他使了個眼色,季今宵立刻會意。
幾人被拖到外面,趴在凳子上,棍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季今宵的慘叫聲一聲蓋過一聲。
馮英連忙給他使眼色。
看到馮英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季今宵立刻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連忙收斂了一些演技。
皇帝讓拉出去打跟重重的打等等,這都是有講究的。
除了季今宵被刻意放水,打在種元魁、鄧順龍他們屁股上的板子也只有五成的力氣,雖然不會傷筋動骨,但也要讓他們躺個十天半月。
「啊!」
「啊!好痛啊。」
「啊,陛下饒命啊!」
「啊,要死人了!」
鄧順龍他們忍不住鄙視的看了一眼慘叫的季今宵。
「大哥。」種元魁他們聽著季今宵的慘叫,也覺得有些沒面子,雖然很痛,但不至於要叫的這麼慘吧?
季今宵不管,「二弟三弟,叫出來就沒那麼痛了!」
兩人憋著,就是不叫出聲。
突然,直到挨不住,種元魁忍不住啊了一聲,「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發現叫出來之後確實沒那麼痛了。
盧俊川也加入了慘叫行列。
竇衛文三人鄙視他們的行為,三人我行我素。
聽著外面季今宵一聲聲的慘叫,裴遠有些坐不住,忍不住懷疑馮英有沒有看懂他的眼神,恰在此時,馮英進來復命。
「陛下,二十板已經打完。
六人被侍衛拖了進來,個個看著有氣無力。
特別是季今宵,瞧著隨時都要沒了。
裴遠皺眉,眼神詢問馮英:朕不是讓你輕些嗎?
馮英無辜的用眼神回答:奴婢吩咐了。
裴遠:那怎麼他這副模樣?
馮英:或許是裝的。
「都帶下去吧。」
「季今宵留下。」
鄧順龍他們如蒙大赦,被架著出了宮,種元魁二人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被留下的季今宵。
「人都走了,別給朕裝了。」裴遠道。
「陛下,我……我……」季今宵還想再演一會,裴遠立刻打斷,「小心朕讓你變真傷。」
季今宵立刻放開了左右手勾著的侍衛,雖然板子輕,但打在屁股上也還是挺痛的,他不顧形象的揉了揉屁股。
裴遠瞥了一眼,沒說什麼,道:「不打你一頓,你不知道長記性,自己名聲什麼樣了不清楚嗎?」
也幸好季今宵不是為了什麼花魁名伶相互斗銀子,否則這頓假打就會變成真打。
「回頭走的時候去太醫院拿點藥,回去抹個兩三天就沒事了。」
季今宵自然清楚,他就是太清楚了,才故意為之,不時常犯點小錯誤,怎麼能夠被裴遠一直關注?一直有機會私下相處拉攏關係,一直簡在帝心呢?
「朕把你留下,是有件事要說。」
「玻璃的買賣不錯,已經朝京城周邊鋪開了。」玻璃買賣賺來的銀子裴遠剛用完,馬上又有一批補上。
對於玻璃在周邊國家撈錢之事,他也上了一些心。
「你之前提起的靠玻璃買賣打開北邊的路,這事暫時行不通,朕不可能派大規模的商隊進去行商,一但如此,必然遭搶,人再多也比不上他們的人,目標太大,可人少了又不頂用。」
「陛下,那西邊南邊的小國呢?那些地方也賣不進去嗎?」季今宵問道,畢竟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哪個地方都有窮人有富人。
「西邊車墩國、巴岩國和南邊的吳國呂國,與我靖國多有摩擦,玻璃這種東西想要大肆傾銷,恐怕不容易。」
「打仗打的就是物資後勤,要是能用玻璃吸取他們的財富,小國之地,朕唾手可得。」
只是簡單的賣一兩件進去,這樣自然簡單,但裴遠要的是不斷吸取他們的財富。
小國雖小,但易守難攻,作為一個有志向的皇帝,裴遠也希望能在他有生之年為靖國開疆拓土。
玻璃斂財的速度讓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