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一開口。
徐志成和一眾商行管事人都懵了。
他們原本還想向李俊訴訴苦。
但他們沒想到李俊進來之後,開口便是問責。
「李大人。」
徐志成站起身來,言語顫抖,「此事並非我們不作為,而是碼頭有人搗亂啊!碼頭勞工全都被太子妻弟許閒給招募了去,他招募勞工又不用,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嗎?小人還親自去找許公子借人了,他非但不借,反而將小人揍了一頓,您看這.......」
李俊冷哼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本官無關,你若是不服,可以去上京府衙狀告許公子,但是這糧沒有按時運到上京城,那就是你們有意為難本官。」
「昨日陛下可是來過東郊碼頭了,不管陛下因何而來,他對東郊碼頭都非常關注,今日還特地叮囑戶部,不要因為昨日的事情耽誤碼頭向上京城運糧。」
「陛下剛剛說完,今日你們便一石糧都不向上京城運,這不是故意為難本官嗎?你們應該知道陛下的脾氣,到時候天子一怒,將商會全都給你們查封了,你們可千萬不要叫屈!」
聽聞此話。
徐志成眾人心都涼了。
他們原本還想跟許閒對著耗,讓朝廷出手拿捏這個紈絝。
但他們沒想到,沒等來朝廷向許閒施壓,倒是等來了戶部帶著皇帝口諭向他們施壓。
這個時代不比以往,割據一方的小士族確實存在。
但早就沒有了那種能撼動皇權國威的世家大族。
經歷過以往世家門閥被人按照族譜殺頭之後。
這些士族早就學聰明了,不再那麼招搖,而是學會了隱藏自己。
雖然江南士大夫集團依舊存在。
但如今楚國多事之秋,戰事不斷,武將地位很高。
所以文官為主的江南士大夫集團,也並未強大到可以左右朝綱的地步。
尤其是如今楚國國都在上京不在金陵。
江南士族對朝廷的影響力,更是大大削弱。
徐志成這些人敢對付許閒,但絕對不敢抗衡皇權國威。
楚皇一道聖旨下去,那必將是血流成河。
正因為如此,許閒才用這一招,斷了他們的後路。
聽著李俊的話。
所有管事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徐志成身上。
徐志成資格最老,能言善辯,有關碼頭商會大事,幾家一向都是聽他一家之言。
他們都在等徐志成拿主意。
徐志成眉頭緊皺,拱手道:「李大人放心,兩日之內小人肯定解決問題,將糧食全部運往上京城。」
「那好。」
李俊微微點頭,沉吟道:「你們要記住,不是本官有意為難你們,此事牽扯甚大,青雲商會幕後之人都心甘情願的撤了,本宮也只得低頭。」
話落。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前廳。
李俊雖然拿過他們的好處,但如今也不敢幫他們說話。
東宮親自傳來的話,還是以楚皇名義傳的。
李俊一個五品郎中哪裡敢趟這渾水?
李俊走後。
商會管事皆是面帶焦急。
「徐管事,我們現在怎麼辦?」
「難道我們真要向許閒低頭不成?」
「沒錯,他心也太黑了些,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一眾管事皆是愁眉苦臉。
徐志成眉頭緊皺,沉聲道:「許閒這樣就想讓我們低頭,哪有這麼簡單?他將碼頭勞工招募走,難道我們就不能從別處另尋勞工了嗎?我們以四十文的價格將人招來,衝擊碼頭勞工數量。」
「許閒連艘商船都沒有,他招募那麼多勞工,每天白吃白喝還要付酬勞,他能撐幾天?等許閒撐不住了自然會走,到時候我們再降低工錢就好是了。許閒走了後,我們可以聯繫景王,讓他分一杯羹,景王不似許閒這般貪得無厭,而且他跟東宮不合,還被許閒砍了一刀,肯定願意跟我們合作。」
此話落地。
一眾管事喜上眉梢,紛紛附和。
「沒錯!徐管事說的對,我們從外面高價募工不就是了?」
「這許閒是真的不識抬舉,我們給他送錢,他還如此囂張!」
「一個紈絝而已,我們對付不了朝廷,還對付不了他嗎?」
隨後一眾管事開始分頭行動。
他們在上京城地界都有人脈,四十文高價招募僱工,那真是不要太容易。
徐志成眉頭微凝,面色陰沉。
這次他要讓許閒知道什麼才是商戰。
......
翌日。
清晨。
東郊碼頭的商船已經擁堵嚴重。
以往熱鬧的碼頭除了船工和商家之外,沒有任何勞工的蹤影。
勞工們全都聚集在永興商會門前。
活不用干,白吃白住,還有工錢拿,搞得這些勞工都不好意思了。
他們幾次請許閒給他們安排任務。
但許閒就是讓他好好休息,等著上工的時候好好干。
與此同時。
通往東郊碼頭的官道之上。
匯通商行夥計正帶著百十號勞工向碼頭而去。
工錢每日四十文,還包食宿。
這在整個上京城地界都算是非常高的工錢了。
所以勞工招募並不困難。
走到半路時。
趙福生面帶黑巾,領著二十多名手握橫刀的護衛攔在了官道之上。
見有人攔路。
商行夥計和一眾勞工皆是面帶恐懼。
「這什麼情況?竟然有人敢在上京城地界打劫?」
「我說這位兄弟,你們東郊碼頭這麼亂嗎?竟然還有劫道的。」
「這錢你們誰愛賺誰賺吧,我不能將命丟在這裡啊!」
.......
勞工見有幾十名大漢蒙面持刀劫道,人都傻了,瞬間亂做一團。
商行夥計也懵了。
他在東郊碼頭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劫道的。
他剛要硬著頭皮問。
趙福生已經手握橫刀沖了上來,怒吼道:「兄弟們,給我殺!」
「殺」字一出。
別說那些勞工。
商行夥計嚇得都拔腿就跑。
他一個月才賺幾個錢,可不至於在此拼命啊。
趙福生心情非常舒暢。
他還是喜歡為許閒辦事,從來不講規矩和武道,怎麼陰險怎麼來。
這絕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下午時分。
徐志成還在商行內焦急等待。
他已經答應李俊,明日就開始向上京城運糧。
但這都過去一天多了,竟然沒有一人招募勞工回來。
與此同時。
一名名夥計和其他商行管事,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
「不好了徐管事,東郊碼頭外出現大量劫匪,我們招募的勞工都被嚇跑了!」
「許閒那廝真是不當人子啊!劫匪肯定是他派人假扮的!」
「徐管事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
商行管事們面帶焦急。
徐志成臉都綠了,怒拍桌案,「他毆打我就算了,竟然還派人假扮劫匪不讓我們招募勞工入碼頭!?許閒這廝真是不當人子啊!!!」
所有人皆是非常無語。
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講道理,不守律法,像是流氓一般的對手。
許閒簡直就是一個市井無賴,完全不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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