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想到。
一向忍讓穩重不爭的太子爺,今日竟會發這麼大火。
景王這麼多年不知指責了蘇禹多少次,他也不過一笑了之。
今日景王剛剛說了太子妃一句,太子便暴走了。
蘇雲章看向景王,沉聲道:「給太子妃道歉!」
景王面帶震驚,不明白蘇雲章為何如此,但也只得低頭,「太子妃見諒,方才是我不對。」
太子妃微微搖頭,「無妨。」
蘇禹瞪了景王一眼,「糖果乃獨家秘制,世上獨一份,可擔不起你景王與民爭利的指責!」
說著,他看向太子妃的目光柔和很多,「夫人,你繼續。」
太子妃點頭,繼續道:「糖果鋪生意紅火,確實一年有三十幾萬兩收入,不過利潤並不完全是東宮收取。其中許閒一成,東宮三成,戶部三成,陛.......陛下內庫三成。」
此話落地。
所有人都懵了。
景王和齊王只覺頭皮發麻。
張建瞠目結舌,面露惶恐。
這......
這他娘的什麼情況?
糖果鋪竟然有楚皇三成,還有戶部三成?
張建此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
豈不是他罵太子和許閒那些話,全都是在罵楚皇?
蘇雲章並未理會他人,看向太子妃,繼續問道:「朕問你,東宮一年支出多少?」
太子妃道:「七萬餘兩。」
「那東宮三成利潤多少?」
「十萬餘兩。」
「七萬兩夠東宮開銷嗎?」
「勉強夠用。」
此話落地。
別說文武百官,就連景王和齊王都沉默了。
七萬兩雖然不是小數,但對於諾大的東宮而言真不算多。
景王府和齊王府一年支出都不止七萬兩。
蘇雲章轉頭看向戶部尚書江晨,問道:「前朝東宮一年支持多少?」
江晨揖禮道:「回陛下,前朝東宮一年支出在三十萬兩白銀左右。」
蘇雲章繼續問道:「歷史上可有一年僅支出七萬兩的東宮?」
江晨搖搖頭,「不是屈指可數,而是除我朝之外再沒有哪一朝東宮年支出能低於十五萬兩白銀的。」
蘇雲章轉頭看向張建,問道:「這就是你眼中有違綱常,踐踏祖制,中飽私囊的太子與太子妃?要不給你十萬兩,你來東宮當這個家試試?!」
張建心下一寒,急忙揖禮,「微臣不敢。」
「不敢1?」
蘇雲章劍眉橫豎,沉聲道:「這世上還有你張御史不敢的事情?你不知道東宮過的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太子清廉,太子妃勤儉持家?!」
說著,他掃視文武百官,朗聲道:「太子和太子妃為什麼在東宮修建作坊,想做些糖果生意?還不是因為你們當中有人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加之今年天災人禍不斷,致使國庫虧空!?」
「朝廷但凡有錢,太子吃飽了撐的清廉半生現在背此罵名?太子妃閒的沒事,不在東宮享樂一門子扎進作坊之內受苦受累?」
「你們但凡用腦袋想這件事,就應該明白,太子和太子妃的出發點不是中飽私囊,而是為朝廷分憂,為戶部減壓!一年十萬兩白銀,東宮開銷都不夠,太子和太子妃中飽的哪門子私囊!?」
聽著蘇雲章的怒罵。
文武百官皆是低頭不語。
景王和齊王兩人面面相覷。
張建更是心生膽寒。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太子為何如此有恃無恐了。
這利潤大頭都給了戶部和楚皇,誰找太子興師問罪,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太子妃十分感動,這麼多年她還真沒聽到過幾次蘇雲章維護東宮的話。
蘇雲章看向張建,沉聲道:「現在你知道了吧?這買賣是朕讓太子乾的,朕和戶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難道你也參朕和戶部踐踏祖制,中飽私囊嗎?!」
張建急忙跪到地上,叩首道:「微臣不敢!」
蘇雲章轉頭看向景王,垂眸道:「老二,朕都不願意說你,你看看你那小肚雞腸,心胸狹隘的模樣,你哪一點比得上你大哥!?老大的心思全都在江山社稷之上,全都在為國為民之上,你的心思全都在你大哥身上!!!」
「你若是在上京城待夠了你就直說,你隨時可以滾回你的藩地去,朕絕對不阻攔!你別在朕面前礙眼!!!」
景王滿是怨氣,但也只能強壓怒火,跪地叩首,「父皇,兒臣知錯了!」
他心中恨透了太子。
他感覺這肯定是許閒和蘇禹給他設的局,故意讓他上套。
他挨了老爺子的罵。
許閒和蘇禹倒是將錢也賺了,名聲也賺了。
文武百官看向太子和太子妃,眼眸中滿是敬佩。
「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好樣的。」
「誰說不是啊,有此儲君和太子妃,國家甚幸,民族甚幸!」
「今後太子肯定是一代明君,六成利潤給了出去,換做是誰,誰能捨得啊!」
「今日之事恐怕又是景王在背後搞鬼!」
.......
蘇禹和太子妃今日真是將聲望給賺足了。
蘇雲章指向景王和張建,沉聲道:「今日之事,你們一人給朕寫一份奏摺,寫不明白永遠都不要見朕!」
景王和張建急忙應聲,「是,陛下(父皇)。」
蘇雲章拂袖冷哼,看向蘇禹,「好了,現在我們來處理第二件事。」
蘇禹面帶疑惑,「父皇,不知還有何事?」
蘇雲章眉頭緊皺,沉聲道:「朕聽聞那些被孟宇拐賣,無家可歸的女子,被你太子爺金屋藏嬌了?」
「嗨!」
蘇禹鬆了口氣,自嘲道:「父皇,您看兒臣像是那種人,有那種膽量嗎?」
蘇雲章眉梢微凝,沉聲道:「你乃監國太子,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蘇禹無奈看向太子妃,「夫人,讓姑娘們都出來吧。」
隨後太子妃進入作坊,將被拐姑娘全都叫了出來。
不多時。
三十九名女子來到作坊外,站成三排,福禮道:「民女參見陛下。」
蘇雲章不解的看向太子妃,問道:「太子妃,這是什麼情況?」
太子妃解釋道:「她們全都是來自災區且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太子爺原本想將她們全送出宮怕遭人口舌,但臣妾擔心她們無依無靠,長得俊俏怕被人騙,恰巧東宮開辦作坊,臣妾便求太子爺將她們留在東宮做工了,臣妾想著在東宮,怎麼也比讓她們流落在外安全。臣妾幫不了所有災民,能幫一個是一個。」
此話落地。
文武百官皆是一驚。
張建和景王兩人心都涼了。
蘇雲章看向太子妃的眼眸中都滿是欣慰。
這次真是讓太子和太子妃兩人贏麻了。
「你們聽聽!你們看看!」
蘇雲章掃視文武百官朗聲道:「這才是上位者對百姓的態度,這才是為國為民的賢良!你們一個個的飽讀聖賢書,手握實權,掌控百姓生死,但你們比起太子妃來差遠了!!!」
文武百官皆是面帶敬佩。
太子妃此番做法,真是沒得挑。
誰若是再挑,那真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了。
蘇雲章看向張建,沉聲道:「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你不是說太子和太子妻弟許閒,誘拐良家婦女,目無王法,有辱皇室尊嚴嗎!?」
張建哭喪著臉,叩首道:「陛下,微臣錯了,微臣有眼無珠!」
「有眼無珠?」
蘇雲章怒髮衝冠,「朕看你是狼心狗肺!來人,將張建拉出去,杖五十!!!」
話落。
幾名金吾衛衝上前來,將張建拉了出去。
張建拼命掙扎著,「陛下!饒命啊陛下!」
文武百官都是心中一寒,杖五十就算不死也得褪層皮啊。
蘇禹忙道:「父皇,要不算了吧,張大人有口無心。」
蘇雲章冷哼,「這時候用不著你當老好人。」
與此同時。
不遠處。
許閒叮囑身邊蘇瑾,低聲道:「外甥,舅舅囑咐你的都記住了嗎?」
蘇瑾點點頭,奶聲奶氣道:「記住呢。」
香菱擔憂道:「許公子,這樣行嗎?」
許閒堅定道:「你放心吧,今日可關乎著我外甥的前途,今日我外甥必從皇孫晉升為好聖孫!!!」
說著,他拍了拍蘇瑾,「去吧!找你皇爺爺去!」
蘇瑾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向蘇雲章走去。
許閒看著蘇雲章側身,眉頭微凝,「這身影怎麼有些熟悉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在哪見過,隨後轉身離去,「香菱,你盯住了本公子走了。」
香菱面帶焦急,「許公子,你就這麼走了?」
另一側。
蘇雲章正眉頭深鎖,想著怎麼獎賞太子和太子妃。
突然。
蘇瑾邁動著步子,伸出稚嫩小手,看向蘇雲章喊道:「爺爺,你白生氣呢,孫兒請你吃糖糖。」
蘇雲章一愣,轉頭看向蘇瑾,瞪大眼眸,滿是震驚,「瑾兒,你......你的腿好了?」
蘇瑾一把抱住蘇雲章大腿,「爺爺,是不是瑾兒腿好了,你就不討厭瑾兒了。」
蘇雲章一把將蘇瑾抱起,心都快融化了,眼眸濕潤,「誰說的?爺爺怎麼會討厭孫兒呢?」
「嘿嘿......」
蘇瑾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笑容,伸出右手,「爺爺,吃糖糖。」
見此一幕。
太子和太子妃皆是一愣。
文武百官瞠目結舌。
景王和齊王心中一涼。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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