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正議論紛紛。
御前大總管高德從殿外沖了進來,朗聲道:「諸位大人,陛下有旨,今日早朝取消,所有人隨陛下到清風縣出訪!」
聽聞此話。
文武百官皆是不明所以。
「什麼?讓我們跟隨陛下到清風縣出訪?陛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為許閒那紈絝開脫不成?」
「今日陛下此舉,我是真不能理解,但不管今日去哪,我都一定會彈劾許閒!」
「說的沒錯,許閒一個縣男就不應該有帶兵的權利,這更不是他帶兵攻打百姓府邸的理由!」
「景王今日必須解除禁足,他幹的壓根就沒有錯!你們說陛下是不是真被太子給架空了。」
「慎言!你是不是找死啊!?」
……
文武百官不理解楚皇的用意。
但他們想要參許閒的心,已是溢於言表。
因為許閒受寵的都有些過分了。
這令好一些官吏都嫉妒的有些眼紅了。
楚皇如此這般的寵信,不應該是雨露均沾嗎?怎能讓許閒獨享呢?
但不管文武百官此刻心中有什麼樣的怨氣,也只能憋著。
因為他們根本見不到楚皇本人。
隨後,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出了皇宮,直奔清風縣而去。
......
清風縣。
縣外。
蘇雲章,蘇禹和文武百官已經來到縣外。
原本還義憤填膺的文武百官,到了清風縣外之後,瞬間就給干沉默了。
清風縣貧困,蘇雲章和文武百官全都知道。
但他們並未來過清風縣,所以根本不知道清風縣的實際情況。
因為貧困跟貧困亦有差距,況且這是上京城地界的貧困縣,再貧困能貧困到哪裡去?
不過當他們站在清風縣外之時,才真正明白,清風縣究竟有多麼的貧困。
蘇雲章也是第一次來,望著斑駁的清風縣,眉頭緊皺,朗聲道:「諸位愛卿,朕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跟朕說,但朕希望你們不要著急,跟朕逛逛清風縣之後,再表達你們對許閒的不滿,朕一直相信,有因必有果,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惡!許閒更是如此!」
隨後蘇雲章帶領太子蘇禹和文武百官,進入了清風縣內。
其中景王和齊王也在場。
原本景王是被禁足的,但今日這事非常有教育意義。
所以蘇雲章就派人將景王和齊王也叫上了。
他最大的想法,自然是改變景王和齊王對許閒的看法,讓皇室可以和睦相處。
若是如此,楚國發展必將突飛猛進。
「老三?」
景王看向齊王抱怨道:「你說老爺子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有什麼事朝堂之上不能說,非要將文武百官拉到這個鬼地方?」
齊王低聲道:「這你還聽不明白?這肯定是大哥給老爺子出的主意,讓文武百官親眼看到清風縣有多窮,多貧困,說許閒多麼不容易,反正就是給他昨晚圍攻張坤府邸的事情開脫唄。」
「我就不明白了!」
景王眼眸中滿是怒火,「咱們兩個跟老爺子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我也沒看老爺子給咱們一營兵馬帶著玩啊!他許閒憑什麼?就因為他能賺幾個臭錢?」
齊王附和道:「就賺幾個臭錢?你當這容易?現在我才知道,昨晚許閒那廝報仇是假,抄張坤府邸才是真,我們到之前,那廝已經將張坤府邸給搬空了,人家腦子活份,事事都想著老爺子,說是幫他抄的,入老爺子私庫,你說這廝多無恥?」
景王聞言,氣的牙根痒痒,「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說著,他掃視四周,沉聲道:「不過這他娘的清風縣也真是夠破的!」
與此同時,蘇雲章已經帶領文武百官進入了清風縣內。
縣內的情況,令文武百官瞠目結舌。
此時在蘇雲章和文武百官眼中。
清風縣仿佛是一個被遺忘在楚國京師錦繡繁華中的荒蕪之地。
縣內街道滿是土粒和碎石,坑窪不平。
街道兩側低矮的房屋都已飽經風雨侵蝕,破敗不堪,土牆上有大塊大塊的泥土脫落,陳舊的木門皆已腐朽,搖搖欲墜。
有的甚至連屋頂都裸露了大半。
街道兩側站滿了迎接蘇雲章和文武百官的百姓。
他們面黃肌瘦,衣著單薄,十分憔悴,眼神中充滿了疲憊,無奈和麻木。
整個清風縣內都瀰漫著一種貧困與無望的氣氛。
清風縣內的殘破,與百姓們的貧困,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蘇雲章和文武百官走進清風縣,全都沉默了。
「我以前只是聽說這個縣很窮,今日一見真是令人震驚,上京城地界竟然還有如此貧困的縣?」
「那地主張坤也真是該死,清風縣百姓都貧困成這樣了?他還來欺騙這些百姓,甚至還暴力催債?」
「太子殿下將清風縣給許閒公子還真是對了,這麼貧困的縣,耗子來了都得搖頭,估計也就他能帶好。」
「雖然許閒昨日做法欠妥,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
文武百官進入清風縣那一刻起,很多人便改變了對許閒的看法。
蘇禹主張將清風縣當做封地劃給許閒,其實還真不是照顧許閒。
就這樣的封地,就這樣的食邑。
許閒別說收稅,估計搭進去多少都沒數。
況且所有人都看著他的,清風縣若是在他手中起不來。
丟人的可是太子蘇禹。
與此同時。
許閒從遠處而來,揖禮道:「臣許閒參見陛下。」
「許閒。」
蘇雲章眉頭緊皺,滿是心酸,「今日朕帶著文武百官來了,清風縣的情況朕和文武百官也都看見了,昨晚之事朕給你一個向文武百官解釋的機會。」
「是,陛下。」
許閒掃視文武百官,朗聲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可解釋的,陛下許我組建五百兵甲的權利,為的就是保護清風縣百姓,還有永興坊區的勞役們。」
「清風縣諸位大人都看見了,可以說是鳥不拉屎,野狗來的都得搖頭,清風縣兩千多口,六百多戶百姓,窮的一家三口都只有兩條褲子,去年冬天,清風縣整整凍死了一百多口人!」
此話落地。
文武百官皆是面面相覷。
蘇雲章更是倍感心酸與慚愧。
他身為楚國皇帝,竟然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