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早就說過了,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一晚上沒有回信。

  如果是花田朝子和明日麻衣兩人,渡邊徹會選擇放棄,但現在是用錢就可以交往的玉藻好美,他決定再堅持一下。

  關於玉藻好美,系統活動也沒有限制手段,能用錢順利解決的話自然最好,不行就再想辦法。

  但不管如何,渡邊徹不打算欺騙她或者除九條美姬外其他任何人的感情——九條美姬能不能騙到也是一個問題。

  況且和玉藻好美複合這件事,系統提示有「巨大生命風險」,一味蠻幹只會毀掉自己。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東京帥哥」不該做玩弄女性感情這種事。

  雖然作為『苦九條久矣』的他也想快點報仇,但現在沒有立馬失去生命的危險,遲一點也無所謂。

  實在不能報仇的話,只能委屈自己真的入贅了。

  到時候九條美姬會給他生四個孩子,在這段時間裡,想辦法侵奪家產也是一條路。

  「一大早胡思亂想的毛病還是沒改掉。」

  渡邊徹搖搖頭,開始洗漱,結果還是沒能從繁蕪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他決定今天不舉啞鈴,改成跑步,準備用風吹吹自己混沌的大腦。

  戴上耳機,裡面是他自己選的西班牙語經典例句。

  從「四谷站」到「新宿御苑前」一共2公里,渡邊徹一邊沿著新宿大道慢跑,一邊跟著練習發音。

  「No he estado nunca en espa;a, pero tengo muchas ganas de 」

  我從來沒在西班牙呆過,但我很想去。

  「Cómo se dice esto en inglés」

  這個用英語怎麼說?

  「Podría hablar más despacio?」

  可以說慢一點兒嗎?

  五月的最後一天,六點天已經大亮,空氣清新的快比得上老家鄉下。

  天空就像游泳池裡藍色的池水,而白雲像是洗澡時沐浴露膨脹的泡沫,兩者簡單的組合在一起,讓人感覺鮮艷又單純。

  如果用清野凜的話來說,就是『像迪克·布魯納的繪畫』——渡邊徹只知道布魯納是位荷蘭的著名畫家,具體有哪些畫作就不清楚了。

  「呼,呼。」他喘息著,感覺渾身上下莫名的亢奮。

  這是身體在傳達『渡邊,你確確實實在一步一步變得了不起』的喜悅信號,他感覺自己簡直成了阿甘,要跑出自己的人生。

  他的大腦開始清醒,思路逐漸清晰。

  『沒錯,自己不但要和蓋茨比一樣不斷為夢想努力,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還要像阿甘一樣,無論何時,無論何處,無論和誰在一起,都依然如故,保持「東京帥哥」的操守,做自己該做的事。』

  放棄了入贅侵奪家產的卑鄙想法、自我感覺靈魂得到升華的渡邊徹,認為自己能一口氣直接從東京新宿跑回岩手縣老家。

  【您有一封新郵件】

  【體力:4→5】

  十分鐘後,渡邊徹抵達「新宿御苑前」的秋葉神社,他感覺自己從東京新宿跑回岩手縣老家的計劃還有待商榷。

  在神社附近的早餐車買了三明治和牛奶,渡邊徹坐在神社台階上,吸一口牛奶,咬一口火腿三明治、

  吃了一半,緩解飢餓後,他把牛奶盒放在台階上,拿出手機。

  沒有再給玉藻好美發消息。

  對方回復他的話,他會跟她商量金錢交易的事,不回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花田朝子和明日麻衣的事也是,如果到了只有欺騙他人感情這一條路,他只能選擇放棄。

  不過在放棄之前,他會盡全力想其他辦法達到交往的目的。

  順利的話順利,不順利就到此為止。

  作為一個像蓋茨比那樣努力,阿甘那樣純粹,又有戀愛遊戲在身的「東京帥哥」,渡邊徹相信早晚有一天,哪怕不欺騙女孩子的感情,他也能想到解決九條美姬的辦法。

  「綾子,到哪了?」

  「去不了了」

  本間綾子又立馬發了一個流著拳頭大小淚珠的兔子表情包。

  「什麼呀?我都特意早起等在車站了」渡邊徹開著玩笑,心裡卻覺得遺憾。

  本間綾子用輕小說那一套來說,算是他的青梅竹馬,雖然兩人在村子裡時不怎麼一起玩,但離開村子後,會下意識把對方當作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哪怕明明沒有過多的來往,卻想著照顧對方,同時也信任著彼此。

  渡邊徹不是很懂這種違背主觀意志的心理,決定有空問問清野凜。

  「我跟你說過吧,我在高中加入了吹奏部,部長說要集訓,為了給學校棒球部比賽應援」

  本間綾子又發了一張截圖,是她和一個備註名為「平川部長」的人的聊天記錄。

  聊天時間是早上6點,內容是早上九點半在校內操場集合,樂器一定要記得帶。

  「只能下次了」渡邊徹回了一句。

  「我的三連休啊——」這句哀嚎後面,是一個把兔子掐死的表情包。

  能不能放過兔子?明明那麼可愛好吃。

  吃完三明治,渡邊徹走向車站,準備乘坐電車回出租屋。

  在路上,他很想發消息給清野凜炫耀一番,好好說說自己剛才在跑步中的領悟和成長。

  但他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只能等下周上學。

  到了出租屋樓下,正好趕上島國廣播協會播放廣播體操的時間,他又跟著小學生們一起做了。

  之後又洗完澡,認真做起從小泉青奈那裡要來的高二、高三期中考試卷。

  正全神貫註解著題時,靜音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什麼事?」是玉藻好美。

  「能當面說嘛?」

  過了一分鐘左右,玉藻好美回覆:「十點、澀谷中心街的可開嘉來門口」

  「可開嘉來?什麼地方?」

  這名字也太古怪了。

  「愛來不來」

  渡邊徹看了看時間,足夠他把手裡的數學卷做完,就沒急著準備。

  等把數學題做完,批改之後,把簡單微積分的錯題整理好,渡邊徹才換上白色襯衫和淺褐色休閒褲。

  他所有衣服都是在鄉下鎮子上買的,總感覺跟他「渡邊徹」名字很匹配,透著一股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昭和風。

  還好他足夠帥氣。

  以前兼職的店裡,有女孩子問他是不是在原宿潮流店裡買的復古風——這和他亂糟糟卻被認為潮流的髮型一個道理。

  乘坐電車趕到澀谷中心街,渡邊徹這才知道「可開嘉來」是一家藥妝店。三層高的店鋪,裡面賣藥品、彩妝、面膜、零食還有母嬰用品。

  在門口等了五分鐘,剛剛入夏就早早穿上穿短裙的玉藻好美從車站方向走過來。

  白色的潮流短袖塞在牛仔短裙里,因為腰肢纖細,短袖顯得松松垮垮非常時尚。

  白皙的小臉化了淡妝,嘴唇也水潤光澤。

  她抱著手臂,不耐煩地問:「什麼事?」

  「你……」

  「叮叮噹,叮叮噹……」讓路人矚目的《鈴兒響叮噹》突然響起,渡邊徹臉色難看。

  雖然想無視,繼續和玉藻好美說下去,但他不得不接起電話。

  「你現在在哪?」

  電話對面,是九條美姬滿是殺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