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金球鈴鐺

  「有錢了就還嗎?」神谷川咧嘴笑笑。Google搜索

  要不是因為打了欠條借據,這話聽起來可真像——

  「這錢我就不還了哈!」

  而且剛剛長友隆平在高橋純二的辦公室里,明明嚷嚷著下星期一定可以把錢還上。

  結果一到我這,立馬就換了句說詞。

  就算我是好人,也不能叫人拿槍指著啊!

  不過……

  問題也不大,反正我也沒真幫你墊付賭債。

  「對,叔叔家裡最近實在是有些困難。」長友隆平扯出一個不太真誠的笑臉來,「你既然是正男的好朋友,那看在正男的面子上……」

  「爸!」

  長友正男有些聽不下去,將他爹的話打斷。然後又轉頭看向神谷川,神情尷尬,語氣卻是誠懇:

  「抱歉,神谷君,這錢我們一定會還給你的。」

  長友家這對父子做人的差距,感覺還挺大的。

  小平頭相處下來,給人的感覺人還不錯,腦袋方正,為人也方正。

  但他老爹長友隆平,就讓人有些不敢恭維了。

  虧小平頭之前還說他爸在賭博之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現在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

  「沒事。」神谷川向長友家的父子聳了聳肩,「還不上也沒關係。」

  「神谷君!?」長友正男一臉的詫異。

  長友隆平則是難掩臉上的喜悅神色,眉飛色舞起來:「神谷同學,叔叔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好啊!」

  長友先生怎麼能不高興呢?

  自己的兒子肯定是交了一個富二代朋友吧!

  掏100萬円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那種!

  「倒也先不用急著謝我。」神谷川面帶笑意地講道。

  話講完,他湊近了長友隆平一點,一劈手,將對方腰間的金球鈴鐺直接奪了下來。

  神谷川畢竟是能在0.134秒內打出三尺打的男人,未經訓練的普通人很難跟上他的肢體動作。

  等長友隆平反應過來的時候,金球鈴鐺已經完完整整落入他的手中。

  神谷川臉上的笑意不減:「還不上的話,就拿這枚鈴鐺抵。」

  「這……這可不行!快還給叔叔!」

  「不行?這枚鈴鐺是銅製的吧?就當一百多萬円賣我一個銅鈴鐺,叔叔你賺麻了呀。」

  神谷川開始裝傻充愣。

  「那枚鈴鐺,那枚鈴鐺它能……」

  長友隆平的眼睛死死盯住金球鈴鐺,似乎是隨時準備搶奪回來。

  開什麼玩笑!

  這枚東西怎麼可能只值100萬円!

  拿著這枚鈴鐺,長友隆平最多曾在賭場裡一口氣賺了300多萬円,而且只用了一個下午。

  雖然沒過幾天以後,那些錢就又被他輸出去了。

  但這足以證明鈴鐺的價值了,不是嗎?

  它是無價的!

  只要這鈴鐺還在,什麼都可以贏回來,一定的!

  「這枚鈴鐺,能給你帶來超乎尋常的好運,對吧?」神谷川幫長友隆平把沒講出來的話給補充上,然後伸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欠條來,「可你的好運不太靈啊,長友先生。」

  這是剛才替長友隆平「還債」後,神谷川要求對方簽的。

  長友先生瞬間變了臉色:「你知道這鈴鐺的價值?那你還……你這是搶奪!」

  「我覺得不算吧。」神谷川晃了晃手裡價值103萬円的欠條。

  「我可從來沒說過要把這鈴鐺以100萬的價格賣你!」

  「那確實。」神谷川點頭,「不過,我也沒打算向你買啊。據我所知,這枚鈴鐺是你夫人的。」

  金球鈴鐺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歸長友隆平所有,而是他妻子河野菜月的所有物。

  這種事情,神谷川早上已經從小平頭那裡完全知曉了。

  神谷:「我會把這張欠條交給你夫人,然後換取這枚鈴鐺。你看,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起來。」

  「你!」

  長友隆平一時語塞,但又偏偏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因為神谷川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這枚神奇的鈴鐺,是菜月父親留給女兒的遺物。

  神谷川要是真的拿欠條去找菜月交換這枚鈴鐺的話,確實合情合理。

  不過,長友隆平是不可能甘心的。

  他看了看四周,沒有旁人,而面前名為神谷川的少年,身材瘦削,看起來沒多少力氣的樣子。

  在賭場辦公室,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混混,我確實連個屁都不敢發,但教訓你個小崽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瞅准了機會,長友隆平突然發力撲過去,試圖扯住神谷川的衣領,讓對方見識見識什麼叫成年男人的魄力。

  但就在即將碰到神谷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事物——

  在這個瘦弱少年的背後,有一道清晰的巨大鬼影陡然浮現而出!

  鬼影身上寬大的紫邊白襦袢雅致清秀,但和她臉上驚悚猙獰的狂笑鬼臉卻格格不入。

  「桀桀——」

  長友隆平能聽見詭異怪誕的尖笑聲在耳畔響起。

  那道巨大的鬼影正從背後輕輕摟著神谷川瘦削的身體,並用金色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會死的。

  絕對會死的!

  長友隆平能感覺到,只要碰到神谷川的話,那恐怖的鬼影就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吞噬殆盡!

  「哎呦!」

  受到驚嚇的長友隆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等哆哆嗦嗦再抬起頭,卻發現神谷川身邊的鬼影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

  而他的兒子長友正男,站在一旁,對剛剛發生的詭異事情毫無察覺,只是用極其複雜的目光注視向自己這個當父親的。

  「我勸你不要再打這枚鈴鐺的主意了。」神谷川沒什麼表情地看向坐在地上的長友先生:

  「你以為你可以靠著它在賭場日進斗金。但我只看見你輸沒了工作,輸掉了家裡的積蓄,今天還欠下了100萬的欠款。

  今天欠100萬,明天可以欠500萬,後天就是1000萬。鈴鐺留在你身邊有害無益,你把握不住。」

  神谷川的話,長友隆平能聽進去多少不得而知。

  這個此前完全沉溺在賭博快感和內心貪慾中的男人,只是跌坐在地上,一臉的憤懣和不甘心。

  但是,他是不敢再對神谷川出手了。

  這小子太詭異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長友隆平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然後啐了口唾沫,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神谷川倒也不在乎對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在充當一名見習除靈師,又不是戒賭心理諮詢師。

  神谷川對邊上的長友正男開口:「走吧,小平頭。」

  「啊?去哪?」後者看著自己父親離去的背影,還是一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去你家啊,見一下你媽媽。我不是說了嗎?我打算從你媽媽那裡,把這枚鈴鐺買下來。」神谷川理所當然道,舉起了那枚鈴鐺。

  編織的紅繩微微搖晃,金球鈴鐺在他的手裡熠熠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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