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黑子不要再罵了，就算寶船圖紙到了，要造出船還不定要到哪一天，更別提掛帥出征，趕緊坐下吧。」李靖優哉游哉的看了會兒戲，這才意猶未盡的勸道。

  大唐軍神都發話了，程咬金和尉遲恭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是嘴裡咕咕噥噥的坐下了。

  李二原以為李靖會緊跟著請命或出主意。

  不料李靖說完話就閉口不言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李二不禁有些失望。

  但他也知道李靖出身名門，熟讀歷史，知道不能功高震主的道理，所以才一直儘可能不顯山不露水。

  李二也不逼他，問房玄齡：「若寶船圖紙到手，愛卿以為需要多少時日才能造齊足夠使用的大船？」

  「這嘛……。」房玄齡一反常態的舉棋不定起來，明顯十分為難。

  「無忌，你說，若朕從李大夫那裡買到足夠的糧種，要到貞觀哪一年才能實現全國種植？」李二又問起了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也是半天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長孫無忌說的卻是：「陛下，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過於激烈的改革，只會引起不必要的動亂，正如前隋舉辦科舉、修大運河、征高句麗等。

  不如還是徐徐圖之，臣覺得以仁愛醫館之神奇，要不了幾十年，大唐必能越發蒸蒸日上，遠比後世史書中記載的還要繁榮。

  在此之前，請陛下下令不能泄露今日朝會的任何信息，尤其是關於倭奴國有金銀銅礦的消息，否則國家不安，百姓不寧。」

  李二聽明白了。

  長孫無忌這是怕消息走漏，五姓七望會陽奉陰違，甚至直接搶先一步占領倭奴，裂土分疆。

  再一看房玄齡等文臣的臉色，李二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的顧忌都大差不差。

  五姓七望！

  「所以這場朝會討論出了什麼呢？你們說的都是廢話，只有朕泄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李二怒了，揮手打掉泡麵桶。

  長孫無忌等人紛紛起身行禮：「陛下息怒。」

  「今日就到這兒，朕還要批閱奏摺，你們都回去吧。」李二說完，自顧自回了後宮。

  「哼，都怪你這老陰貨，居然拿楊廣對比陛下，也不知道你到底站哪邊，五姓七望的人都是你爹嗎？」程咬金拉住想走的長孫無忌，張嘴就是一通噴。

  長孫無忌也『哼』了一聲：「你這粗人懂什麼，孤懸海外代表天高皇帝遠，金銀銅礦取之不盡代表巨大財富。

  紙幣施行代表經濟監管，無法再暗中隱藏實力，經營生意，糧種代表百姓不會挨餓，也就不會依附地方豪強。

  這樁樁件件，都在要那些世家大族的命，若沒有萬全之策就行動，陛下最終的名聲和下場恐怕還不如楊廣。」

  說罷，長孫無忌拂袖離去。

  程咬金討了個沒趣。

  又見尉遲恭在那兒偷笑，氣的上去就給了尉遲恭一拳。

  被打成熊貓眼的尉遲恭當即還手。

  兩人打作一團。

  不一會兒就都鼻青臉腫了。

  李二聽說後樂的哈哈大笑。

  「這兩個老傢伙，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跟市井潑皮一樣打架。」

  「關鍵打就打吧，用王八拳算怎麼回事？」

  笑過後，李二忽然一愣。

  這倆傢伙怕不是在故意逗朕開心吧？

  罷了罷了，朕生什麼氣啊。

  五姓七望的潛在威脅又不是只存在了一年兩年。

  這些年來，凡是朕想做的事兒，他們哪次不是各種掣肘？

  長孫無忌他們顧忌的對，若不解決五姓七望，再好的改革都是胡扯。

  「也不知道五姓七望的問題到底是如何解決的，又是何人解決的？」

  「朕嗎？」

  「或是太子承乾？」

  ……

  新的一天。

  李中孚早早就起來了，和萬貞兒一起做早餐。

  兩人商量了一下，最後一致決定要吃油炸檜。

  也就是油條。

  而要說到和油條最配的，莫過於白糖和豆漿。

  考慮到油條需要好大一鍋油才能做，如果只做三五根，太浪費。

  李中孚索性決定一口氣做一百根。

  然後分一點給住院的那些人，剩下的則收進空間背包存著，想吃的時候再拿。

  一番操作下來，簸箕里堆滿了棗紅色油條，那叫一個香氣撲鼻。

  「走，咱們直接下去和他們一起吃。」李中孚笑道。

  萬貞兒點頭，抬手端起簸箕。

  簸箕里放著四十根約莫三十多公分的油條。

  李中孚端著煮開了的半桶豆漿跟上。

  剛到二樓，李中孚便聽見了熟悉的童音和笑聲。

  「雄英也來了。」

  轉頭看去。

  果然，朱雄英、朱允炆、江都、宜倫手牽著手從走廊盡頭跑了過來。

  聽見孩子的聲音，長孫皇后的病房裡也跑出一個小孩兒。

  正是晉陽公主李明達。

  看見有新小孩，朱雄英他們好奇極了，顧不上和李中孚打招呼，上去就把兕子圍了起來。

  「泥們嚎，我系兕子。」兕子絲毫不慌張，歪頭看著正前方的朱雄英。

  朱雄英往前走了兩步，和兕子比了比身高。

  見是自己比較高，他便以為是自己比較大：「妹妹泥嚎，我系朱雄英。」

  「我是江都。」

  「窩系宜倫。」

  「我是暈文。」

  兕子今天起得比較早，刷過牙後便喊餓。

  長孫皇后只能先遞給她一塊壽星蔥油餅。

  這會兒她手裡還有半塊兒。

  朱雄英注意到了，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兕子倒是大方，直接把餅乾遞了過去：「鍋鍋，給你七。」

  朱雄英接過餅乾，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香香噠。」

  想了想，朱雄英從隨身背著的小挎包里拿出一顆滷蛋：「介個給你。」

  兕子接過，卻根本打不開。

  她到底還是小了點，沒力氣。

  朱雄英試了試，也打不開。

  但他有辦法。

  「大姐，我們一人拉一邊。」

  江都點頭，上手和朱雄英一人雙手握著密封包裝的一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才終於撕開一個口子。

  兩隻手一起用力擠出半個滷蛋，重新遞給兕子，朱雄英一邊用舌頭舔舐著沾到滷水的左手，一邊笑道：「快嘗嘗，可好七了。」

  「謝謝鍋鍋。」兕子也不是客氣的主，接過去就咬了一口：「好七，蛋蛋。」

  李中孚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倆，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神奇想法。

  以李二和老朱喜歡聯姻的習慣來說，但凡他們互相見過對方家的萌物，怕是分分鐘就要來一場定親吧？

  老朱家的心頭寶朱雄英迎娶老李家的千金公主兕子，世上還有比這般配的婚姻嗎？

  這時，病房裡的長孫皇后打開了電視。

  打開後的電視還停留在昨天晚上關閉前的頻道。

  而昨天晚上睡覺前一直都是兕子在看少兒頻道的動畫片。

  電視剛一打開，熟悉的聲音立刻傳出。

  「小羊們，我一定會回來的。」

  五個小孩齊齊眼睛一亮，『嗷嗷』叫著就沖了進去，排排坐在病床旁邊目不轉睛看著電視。

  長孫皇后被突然衝進來的五個孩子搞得有些懵，默默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李中孚被他們逗笑了，將豆漿桶放在走廊上，來到門口一瞧，好嘛，坐在病床左邊的朱雄英一手牽著兕子、一手牽著朱允炆。

  而在病床右邊，江都和宜倫也手牽著手。

  「你們五個這就成好朋友了？」李中孚笑道。

  五個娃一齊看向李中孚，動作默契的像是排練過無數遍。

  見是李蜀黍，五個娃一起跑了過來。

  「蜀黍。」

  「蜀黍。」

  「蜀黍。」

  「……。」

  「這才看見我？合著我剛才是成了六娃。」笑著挨個摸了摸五個孩子的頭，李中孚指了指萬貞兒手裡端著的油條：「孩子們好，蜀黍來給你們送好吃的。」

  明朝是有油條的。

  朱雄英、朱允炆、江都、宜倫因此一眼認了出來。

  唐朝卻還沒有這玩意兒。

  兕子因此反應有些慢半拍。

  還是見到朱雄英他們高興的直蹦，她這才也跟著蹦了起來。

  「歐歐，七油條了。」一邊蹦，兕子還一邊學著他們的樣子叫喊。

  李中孚被他們萌化了，接過簸箕，挨個給他們髮油條，每人一根。

  他又從空間背包里拿出不記得是哪天從空投里開出來的一次性紙碗，一人給他們倒了碗提前兌過白糖的豆漿。

  萬貞兒看出他想和孩子們共進早餐，麻溜把剩下的豆漿油條送去了朱棣和朱祁鈺那裡。

  這會兒麗妃還沒來得及去做早餐。

  得知萬貞兒的來意，麗妃笑道：「李大夫考慮的真周到，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朱鶴鳴這時才姍姍來遲。

  見到萬貞兒，她先是一怔，隨即笑問：「你就是貞兒姐姐？我是朱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