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若是有法子治,長孫皇后還能一直病勢沉疴?
李二秒懂李君羨意思:「朕去跟皇后商量商量。」
「末將告退。」李君羨抱拳,退到一旁等李二先走。
一路來到立政殿。
李二沒有水文,乾淨利落的把事情和盤托出。
長孫皇后跟聽天書似得:「世上竟有這等奇人異事?陛下,死馬當活馬醫,你派人送我過去吧。」
李二握住了長孫皇后的手:「觀音婢,事關你的健康,朕豈能讓奴婢們送你過去?朕親自送你。」
「陛下。」
「不必說了,你是我的髮妻,性命與我一體,若你不在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好吧,多謝二郎。」
「那咱們事不宜遲,你讓人收拾用得上的東西吧。」
「沒什麼收拾,準備幾套衣服就行,又不是郊遊。」
長孫皇后的貼身宮女關雎默不作聲的去收拾東西了。
東西收拾好,李二即帶著幾個宮女陪同長孫皇后來到了兕子的寢宮。
「把兕子也帶上,她是你的福星。」看著呼呼大睡的女兒,李二笑道。
「也好,不然我會想她的。」長孫皇后咳了兩聲,伸手抱起兕子。
一群人先後跨進衣櫃,來到仁愛醫館。
李二不著痕跡的掃了眼看門兒的大明眾人,視線隨即放到正在看醫書的李中孚身上:「閣下就是李中孚李大夫吧?朕乃大唐皇帝李世民。」
李中孚挑了挑眉,暗道:「好威嚴貴氣的聲音,不愧是二鳳!」
抬頭看去,只見李二身材高大,面容堅毅帥氣,不怒自威,氣場兩米八。
而他身旁的婦人也是皮膚白皙,容顏俊美,身段婀娜,只不過病懨懨的。
婦人懷裡抱著兕子。
李中孚因此猜測她就是長孫皇后。
再看他們身後跟著的八個宮女,李中孚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李世民和朱元璋的區別。
自信,實在是太自信了!
穿越門這樣神秘重要的事,他先派了個李君羨來打頭陣也就算了,居然還就這樣暴露在了宮女面前,跟謹慎防範的老朱簡直是兩個極端。
「你們來了,病人過來坐吧。」指了指對面的凳子,李中孚非常自然的說道。
長孫皇后看向李二。
李二點了點頭。
長孫皇后這才抱著兕子過去坐下。
可能是她動作幅度太大,兕子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她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李中孚:「小郎君,我油來啦。」
李中孚笑了笑,隨手從櫃面上拿起一袋蛋黃派,撕開遞給了她。
兕子嗅了嗅鼻子:「香香噠。」
「吃吧,這個味道很好的。」
「嗯啦。」
兕子雙手捧著蛋黃派,像個朱雄英一樣小小咬了一口。
下一刻,她眉開眼笑:「好七噠,是甜噠。」
李二和長孫皇后下意識想阻止她隨便進食。
但想到自己都來找李大夫看病了,還有必要在乎這個。
索性就沒管。
「兕子站著吃好不好?」李中孚道。
「蘸著吃?」
「嗯。」
「可系沒有醬醬。」
「什麼?」
長孫皇后把兕子放在地上:「李大夫是讓你站著吃。」
兕子『哦』了一聲,繼續吃蛋黃派。
「長孫皇后把手放在櫃面上吧。」李中孚道。
長孫皇后和李二微微一驚,越發篤定李中孚能掐會算。
長孫皇后聽話的把手放在櫃面上。
李中孚雙手把住她的脈搏,一邊觀察她的臉色,一邊問道:「沒化妝吧?」
「沒有。」
「你感覺自己是哪裡出了問題?」
「應該是肺臟,我總感覺呼吸不暢。」
「還有呢?」
「可能心臟也不是很好,我有時候甚至能平白聽見自己的心跳。」
「平時睡覺怎麼樣?」
「不是很好,要麼睡不著,要麼渾渾噩噩,有時候連是在做夢還是醒著都不清楚,有時候以為夢醒了,結果還是在夢中。」
「……。」
「……。」
「大便怎麼樣?正常嗎?」
「如何才算正常?」
「一天一次,時間在早上五點到七點,也就是卯時。」
「最近一年多,三天能有一次就算不錯了,時間不固定。」
「形狀如何?」
長孫皇后有點被問住了。
她的宮女蒹葭連忙答道:「不成型,顏色也不夠黃。」
李中孚看了那名宮女一眼。
這位居然懂醫。
「想喝水嗎?」
「想。」
「熱的還是涼的?」
「最好是熱的。」
「經期呢?」李中孚又問。
長孫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答。
依舊是蒹葭代為答道:「遲而量少、色稀。」
收回雙手,李中孚又用西醫那套方法做了簡單檢查。
收起儀器,李中孚開始下定論:「你之前輕微中暑過,但沒有好好治療,心失濡養,血分熱而少,連帶著氣分、津液也燥了起來。
後又經過連續大悲大喜,傷心又傷肺,所以呼吸不暢,血虛妄行,夜不能寐,以至於面色發紅,看似熱證,實則喜溫飲。
你常常因為各種事操心,耽誤吃飯和睡覺,脾主思,主運化,肝晚上需要休息,久而久之,你的脾臟和肝臟也出了問題。
加之你接連生產,大損元氣,自身所能產生、儲存的血液變少,且質量不好,所以月經失調,便秘且稀,頭髮脫落、枯燥。
綜上所述,你的五臟六腑之氣因為種種原因變得相當紊亂,用中醫的專業術語來說就是氣疾。」
李二緊張問道:「不錯,太醫們也是這麼說的,李大夫,那該如何治療?」
「有形之血生於無形之氣,子能令母實,先來三劑當歸補血湯,後續再慢慢調養。」
蒹葭主動補充:「娘娘體內餘毒未清,加上久臥病床,背後的瘡一直沒怎麼好。」
李中孚點了點頭:「那就再加一味金銀花和一味甘草。」
蒹葭欽佩道:「李大夫果神醫也。」
李二雖然不太懂藥理,但他懂人性。
李中孚這自信滿滿的樣子,讓他吃了顆定心丸。
太好了,觀音婢有救了!
長孫皇后笑道:「有勞李大夫了。」
李中孚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又不是免費治療,我帶你們去二樓找個病房住下。」
「額……好。」
李二嘴角抽了抽,暗道:「李大夫還真是直接。可惱啊,李君羨拿玉佩送人的行為都提醒朕了,朕居然還是忘了帶著禮物過來,之後得趕緊補上才行,不能叫李大夫笑話朕不懂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