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皇帝,在場的沒誰真在乎一頓飯到底由誰請。
說到底,飯局不過是聚會的一種由頭。
朱棣也不跟楊堅爭,答應下來後,順勢介紹隋文帝和自己老爹認識。
「這位就是驅逐韃虜、再次一統天下的明太祖?果然是真龍之相,久仰久仰。」隋文帝向前走了一步,率先朝著朱元璋抱了抱拳。
朱元璋回了一禮:「嗨,咱那是運氣好,跟你比起來差得遠。」
「你太謙虛了,你看看你身後這幫皇帝,個個雄姿英發,可想而知你的大明延續了不少年,而我的大隋……不提也罷。」
「咱那是運氣好,要不是朱棣這小子異軍突起,興許咱的大明也二世而亡了。」
朱棣震驚的愣在了原地。
父皇這算是在誇獎我嗎?
沒有我,大明真的有可能二世而亡?
天啦,這驚喜來的也太突然了。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
「父皇……。」朱棣含淚看向自己父皇,一副馬上就要張開雙手求抱抱的樣子。
朱元璋撇了撇嘴。
這小子真會打蛇上棍。
咱跟楊堅客套呢,你咋還當真了。
朱標用胳膊碰了碰朱元璋:「父皇,您就別傲嬌了,老四一路走來不容易。」
朱元璋沒脾氣了:「好吧好吧,看來標兒的份上,咱把你的那頓打給抹了。」
朱棣高興的像個孩子,也不管旁邊的人是誰,拉過來就大聲喊道:「聽見了嗎?我爹原諒我了。」
朱厚照掏了掏耳朵:「這有啥的,我爹甚至都不敢生我的氣。」
朱棣:……
誰能跟你比啊。
千頃地一棵苗。
楊堅不由得被老朱家這幫人的相處模式逗笑了。
難怪李淵和李二這麼推崇他們。
皇室父子、祖孫能相處成這樣,也算是古今罕見了。
和獨孤伽羅對視一眼,楊堅看懂了愛妻的意思,主動請求道:「明太祖,我家老二不成器,我想請你或你們大明的皇帝帶帶他。」
朱厚照主動請纓:「隋煬帝楊廣是吧?我還蠻喜歡他的,讓他去我那兒吧,我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也是放。」
楊堅問道:「這第一隻羊是?」
「哦,算起來他是你的曾孫輩兒,就是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
獨孤伽羅皺眉:「讓我兒跟李世民的兒子一起求學?這不行。」
朱元璋想了想:「既然厚照不行,那就朱厚熜吧,論跟官員斗,大明這麼多皇帝里就數他最厲害。」
朱瞻基笑著介紹了一下朱厚熜的生平。
楊堅聽的眼睛直亮:「那就他了,我會儘快讓楊廣帶著重禮過去求學。」
朱元璋答應道:「行,咱找個人先去告知他一聲。」
全程吃瓜的李中孚加快了吃瓜速度。
有意思呀。
李承乾跟朱厚照學做皇帝。
而楊廣去跟朱厚熜學。
大明皇帝培訓機構?
隋唐繼承人再就業中心?
哈哈。
……
一番熱熱鬧鬧的隋明皇帝大聚餐後,朱標親自向楊堅和獨孤伽羅發放了觀禮陪都落成的請柬。
楊堅一口答應下來。
朱元璋他們走後,楊堅領著獨孤伽羅找上了李中孚:「李大夫,麻煩你幫我的愛妻做個檢查,她這些年身體也一直不太好,御醫那邊根本回天乏力。」
距離李中孚第一眼看見獨孤伽羅、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但他依舊沒看出她病在哪裡。
並非是他忽然就醫術不精了。
而是她的妝容畫的太厚了。
壓根就沒法通過看面斷病。
「你過來坐吧。」李中孚道。
獨孤伽羅聽話的坐在了李中孚對面。
李中孚先給她把了把脈。
然後抓著她的雙手仔細瞧了又瞧。
獨孤伽羅和楊堅全都一臉懵逼。
李大夫難道是個色鬼?
可就算如此,也沒理由看上一個老婦吧?
注意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李中孚咳嗽了一聲:「你的妝容太厚,看不了面色,我只能通過雙手求證。」
「手也能反應病情?」楊堅請教道。
李中孚最近正好在攻略這方面的知識,所以才沒有讓獨孤伽羅先去卸妝,科普道:「當然,以肝臟為例,其榮在爪,通過看指甲顏色、軟硬、形狀、是否有豎線、是否光滑便可以看出肝臟的很多問題。
手掌心也是如此,為什麼掌心叫做掌心?因為通過掌心就能掌握心的狀況。
我先定下離火,然後根據上南下北、左東右西的規律,就能找到對應的脾臟、腎臟、肝臟和肺臟,觀察其細微顏色、光澤、觸感,按壓試探彈性,是否疼痛,就能得到很多想要的訊息。
另外還有肚子、眼睛等,都是求證的方向,畢竟極少數情況下,病人可能是瞎子,可能是啞巴,可能沒有手,可能處於昏迷狀態,望聞問切的方式總有幾種用不上。」
獨孤伽羅聽得有趣:「還能通過肚子和眼睛看病?」
「看肚子和看掌心道理差不多,肚臍眼的位置為中土,上南下北、左東右西對應心臟、腎臟、肝臟和肺臟。
看眼睛則是根據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眼眶外層是黃色的,為土,歸脾臟管轄,土生金,所以裡面那圈是眼白,歸肺臟管。
金生水,所以再裡面那層是黑色,歸腎臟管,水生木,所以再裡面那層仔細看就會發現是綠色的,歸肝臟管,木生火,所以眼珠最中間的一點是紅顏色,歸心臟管。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實就是因為最中間的這一點。
通過觀察眼睛形態、光芒、靈動程度、各部位的顏色,就能看出各臟器健康與否。
以熬夜來說,如果晚上十一點過了還沒睡,抱歉,你們聽不懂小時,嗯……就是說子時過了還沒睡,人的白眼球上就會生出血絲。
這是因為子午流注註定了子時之後的丑時是肝臟的王時,它需要休息,沒有休息則會反克肺臟,而肺臟正是對應眼白。
同理,如果丑時之後的寅時也沒睡,眼白里的血絲會更多,因為這個時辰對應肺臟,沒有得到充足休息的肺臟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不異常是不可能的。」
獨孤伽羅和楊堅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李中孚笑了笑,收回搭在獨孤伽羅脈搏上的手,又問了她一些生活上的小細節。
隨即斷證道:「年紀大了,操心又多,氣血虧損是難免的,我給你開三劑人生養榮湯吧。
但這藥也是治標不治本,你要想多活些年,就少操點心,否則就像點燈熬油,早晚油盡燈枯。」
楊堅動容道:「伽羅,以後你就別管事了,好好休養吧。」
「就算我不操勞國事,後宮也有一攤子事。」獨孤伽羅苦笑道。
「後宮就讓太子妃蕭氏管理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