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立冬,各地習俗不一樣,但總歸逃不過一個吃字。【記住本站域名】
衛琤從孟津縣回來後,就裹著貂皮大衣跑進了屋裡。
該說不說,這個時代是真的入了冬啊,在外面吹了一天的寒風,整個人凍得跟修勾一樣。
剛剛跑進屋裡,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黃酒香。
「生薑煮黃酒,越喝越上頭啊。」
衛琤笑著繞過屏風,果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燙酒器,下面是小碳爐,上面放著一個陶盆,裡頭裝了水,水裡整齊的碼放著幾個小酒壺。
見到衛琤回來,蔡琰急忙上前來幫他將大衣脫下。
「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呀?」蔡琰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整理衛琤的衣領子。
衛琤雙手有點冰涼,不忍去握她的手,笑著說道:「剛好遇上采貨的商隊,路上堵了一會兒。」
蔡琰點點頭,拉著他坐下,又去吩咐下人送飯菜。
不多時,桌子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且基本都是油膩大補之物。
醬肘子、烤羊排、滷牛肉、老參燉雞湯、石斛老鴨湯、唯一的素菜是一份醋溜大白菜。
「快嘗嘗,都是我跟牛嬸學著做的。」蔡琰邀功道。
衛琤看著滿桌子的硬菜,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不管好不好吃,反正吃一口就夸一句。
還別說,蔡琰敢拿來獻寶,這幾個菜的味道當真不錯。
衛琤啃了一根羊排,朝蔡琰比了個大拇指。
蔡琰見他吃得歡快,心裡自是欣喜異常,又伺候倒酒,又是伺候擦嘴的,活像個老媽子。
「對了,大寶和二寶呢?」
「你呀,這個時候才想起他們吶。」
蔡琰嗔怪的拍了一下衛琤的胳膊,笑著說道:「他們都被父親接去了,有奶娘們看著,不會有事的。」
衛琤微微頷首,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蔡琰。
「咋啦,這麼看著我?」蔡琰摸了摸臉頰,白裡透紅,還帶著點嬰兒肥。
衛琤嘿嘿笑道:「琰兒,聽說過一句話嘛,飽,暖,思……」
···
咻~
轟!
巨大的爆炸聲在山林中迴蕩,驚飛了群鳥,嚇走了百獸。
黃敘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雷龍火炮,搖頭說道:「比起老頭子,我的準頭還是差了點。」
旁邊的孫策和周瑜皆是苦笑一聲。
孫策說道:「這雷龍火炮本就威力巨大,若是還能瞄哪打哪,那就太可怕了。」
周瑜也說道:「如現在這般已經夠用了,其實這雷龍火炮最適合兩軍交戰時使用,只需要瞄準人堆的地方射一炮,便是準頭差了點,也是殺傷力十足。」
黃敘怎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不想就此止步,想了想,他也沒有解釋。
不遠處,一群士卒押著幾個土著走了過來。
孫策看了一眼,讓他們將人送去開荒,這裡一年四季如春,正是種植稻穀的好地方。
周瑜已經算過了,這個地方若是能夠種植水稻的話,再加上合理的規劃,應該能夠做到一年三熟,也就是說,同樣的一畝地,中原一年收割六十石,這裡卻能收割一百八十石。
在這個糧食就是金錢的年代裡,農田相當於一塊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造幣坊。
而這裡的農田出產率,是中原的三倍,想不富裕都難啊。
三人回到城中,所謂的城,其實就是一片片用竹子蓋起來的房屋。
這裡原本住在幾萬土著,有個國王,稱他們的國家叫做大城。
眾人當時就笑了,一個連磚塊城牆都沒有的破地方,也敢自稱什麼大城,簡直貽笑大方。
黃敘直接轟了幾炮,就把那所謂的王宮給炸塌了。
竹樓里。
三人相對而坐,下屬送來豐盛的食物,水果居多,還有幾隻烤得焦香的鹿腿。
「據那個土著描述,在距離這裡以西十天左右的路程,還有一個萬人以上的大型部落,這個部落就是以種植農作物為生,到時候可以看看他們種的是何種穀物。」
周瑜喝了一口酒,抬頭看向孫策,問道:「十天的路程,其實並不算遠,眼下剛好入冬,那裡的糧食應該才收割下來吧?」
孫策吃著肉,點點頭,「應該是吧,怎麼?」
周瑜沒好氣的提醒道:「我們帶來的糧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下一批物資還不知道何時運抵,所以,這個土著部落不管如何,都要儘快打下來才是。」
兩人默契的點點頭,同時看向黃敘。
卻發現這小子正拿著鹿肉的肥油擦拭他的槍管,真槍管。
見兩人都看向自己,黃敘一邊將槍組裝回去,一邊抬眼說道:「你們應該也知道,我這邊的彈藥也快沒了,到時候只能給你們掠陣,最多用弓箭支援一二。」
孫策聞言一喜,「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黃敘這個人能處,有事他是真上,也是因為如此真性情的做派,才得到了孫策和周瑜的真友誼,三人大有結為異性兄弟的架勢。
吃過飯後。
周瑜突然想起了還有一支人馬也奔著這裡而來,不知道他們那邊什麼情況了。
提起張飛和關羽,黃敘和孫策的表情各不相同。
黃敘自然是欣喜的,他跟張飛關係本就不錯,若是能夠在異地相逢,也算是一件美事。
而孫策則是不同,關羽是他的殺父仇人,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下的。
若是沒有遇到還好,倘若真的遇到了,他就算不要這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切,也要跟關羽斗個你死我活。
···
與此同時。
距離孫策一行人以北八百多里的一處山谷中。
「呸呸呸,這什麼玩意兒,咋這麼難吃?」張飛吐掉嘴裡的肉,眉頭緊鎖。
負責做飯的大廚苦笑著說道:「沒辦法呀,咱們帶來的調味料已經消耗一空,只剩一點鹽巴了,將就著吃點吧。」
張飛無奈的搖了搖頭,相比於一個月之前,此時的他簡直不要太狼狽。
鬍子拉碴不說,身上的龍山甲也多處出現了破損,不復以往的光潔亮麗。
龍山軍裝備再怎麼精良,跋山涉水一個多月,終究是一件磨人的事情。
再加上物資補給斷了,軍士們自帶的乾糧也消耗一空,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卻連一口能入口的食物都沒有。
只能去捕捉一些野獸果腹,腥膻難以下咽不說,還容易把肚子吃壞,每一口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肉裡頭就有什麼讓人上吐下瀉的小蟲子。
這就是所謂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美食,自然看不上只加了鹽巴的烤肉。
倒是後軍吃得滿嘴流油,關羽帶來的五千人馬,如今只剩下三千多人,路上死了大幾百個,又逃了大幾百個,能安然抵達目的地,已經是燒高香了,哪裡還會挑食。
只是儘管不缺吃食,但這精神狀態一時間也是調整不回來,軍中不少人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
翌日,大軍繼續南下。
負責探查地形的斥候突然送來一個消息,在西南方向,發現了一個小部落,其中還有上千畝的水田,以及耕牛幾十頭和各種家禽無數。
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一個月多月了,除了自己人,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煙,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如今終於見到村落,自然欣喜若狂。
關羽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但張飛帶來的龍山軍直接是坐不住了,當即便整裝開拔。
第一次身臨異地,龍山軍也不敢大意。
前後三次派人過去探路。
確定了那群土著沒有鐵器,甚至還在用削尖的竹子狩獵時,當即就樂了。
沒有任何懸念,一千身披重甲的大漢直接沖入了羊群中。
只是短短一個時辰,就俘虜了幾千個土著,還收穫了大量的稻子和各類農作物。
等關羽帶人趕到的時候,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三弟,傷亡如何?」
關羽找到張飛的時候,這小子正在品嘗土著做的美食。
用各種果子燉煮的鹿肉,味道不說多好,但比起只加了鹽巴的烤肉,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見到關羽到來,張飛咧著嘴,哈哈笑道:「二哥,快來嘗嘗這些燉肉,味道好極了。」
關羽見他答非所問,就知道龍山軍沒有任何損傷。
看了眼負責做飯的少女和老嫗,皺了皺眉頭,提醒道:「三弟,這些人?」
張飛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美滋滋的喝了口湯,說道:「不用擔心,他們的家人都在俺手上,難道她們還敢毒死俺不成?」
「再說了,俺有這個。」張飛從頭髮里拔出一根銀簪子來,朝關羽晃了晃。
關羽見他如此心細,頓時放下了心,看了眼芭蕉葉上的食物,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別看了,吃吧,毒不死人的。」張飛拿起一條烤魚遞過去,指了指一旁的竹椅說道。
關羽也不再猶豫,接過烤魚狼吞虎咽了起來。
兩人吃飽喝足後,一邊剔牙,一邊巡視這個荒蠻落後的小部落。
親眼看到那上千畝的水田,兩人都是高興得不行,有了這些田,這裡完全可以當做據點。
「不容易啊,走了快倆月,才打下這麼一個小村子,不過,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等咱們休整一番,接下來……」
「啊~」
張飛正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竹屋裡突然傳來少女的尖叫聲。
張飛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當即怒氣沖沖的朝竹屋跑去,關羽見狀緊忙跟上。
那竹屋外面十多個漢子趴在門框和窗戶往裡面看。
「嘿嘿,這個小娘們長得還挺水靈,裡面的快點,我們還排著隊呢。」
「擠什麼擠,一個個來。」
「特娘的,這娘們爪子真厲害,差點把老六的眼睛抓瞎,待會兒進去直接給她掰斷。」
「別這麼殘忍,來兩個人抓住就行,小丫頭片子沒多少力氣……」
張飛跑到近前,發現屋子外面圍著十幾個男人,一個個口吐污言穢語,屋子裡還有打罵聲和女子的尖叫不斷傳出來,氣得直接抬腿就是一腳。
「狗日的,你們做啥子?」
「哎呦,誰,那個龜兒子踢的我?」
張飛怒目圓睜,從一個士卒手裡搶過一桿長矛,輪圓了直接砸在那人的腿上。
只聽『咔嚓』一聲。
「啊,我的腿,我的腿……」
張飛丟下長矛,推開門口的幾個人,直接衝進屋裡。
只見兩個士卒左右抓著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另一個則是滿臉猙獰,眼看著就要撲上去。
張飛怒火攻心,上前瞄準那人****,直接就是一腳。
咔嚓!
突如其來的劇痛簡直要人老命,張飛這一腳是含恨踢出去的,兩顆蛋當場就爆開了。
抓著女孩的兩人見狀,嚇得急忙放開女孩,跪地求饒。
張飛濃眉緊蹙,先是脫下披風丟給那少女擋住身子,而後上前就是一人一腳,將跪在地上的兩人踢飛,「你們這群狗日的玩意兒,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此時,關羽也衝進了屋內,見到少女,還有被踢碎淡淡的士卒,也是眉頭一緊。
又見張飛還要出手傷人,上前一把拉住了張飛,沉聲道:「三弟,區區一個蠻夷之人,何必對自家人如此大動干戈?」
張飛濃眉抽搐了一下,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好二哥,「誰跟他們是自家人?」
關羽張了張嘴。
兄弟二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不多時,外面趕來十幾個龍山軍的漢子,見到屋內的情況,其中一個漢子朗聲問道:「張總兵,依軍法處置否?」
張飛看著關羽緊皺的眉頭,沉聲喝道:「廢特娘的什麼話,把他們三個抓起來,按軍法處置便是,誰敢有意見,同,罪,論,處!」
說完,冷哼一聲,上前抱起那個埋頭痛哭的少女,徑直走了出去。
關羽回頭看著張飛離去的背影,突然後悔自己剛剛說出的那句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飛最後看他的眼神,似乎帶著幾分疏離和陌生感。
半個時辰後。
張飛下令將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包括關羽的三千多人馬,以及所有的土著。
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揮刀,砍下了三個強女干犯的頭顱。
亂世當用重典,在外行軍更是如此,這三個人也是倒霉,自己送上門,讓張飛殺雞儆猴。
看著滾滾落地的人頭,關羽以及他帶來的三千多名士卒,一個個噤若寒蟬。
倒是土著那邊竊竊私語,看向張飛的眼神漸漸沒有了害怕和惶恐,反而多了一絲絲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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