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予塵快速解開慕凌煙第二顆襯衫紐扣的時候，回過神來的她連忙抬起手按住他的手，抬起頭羞惱的瞪著這個一言不發就動手的混蛋。
獎勵？
這算什麼獎勵？
自己只是看在他不去找姜笙玥，而是乖乖回來的份上才給予他一些福利，結果他還想得寸進尺？
在深淵世界一直被他占據主動是事出有因，但是現在回到了這個世界，絕對不能再讓他牽著鼻子走。
「你別太過分了。」慕凌煙一把將他的手拿開：「這裡是辦公室。」
「那又怎麼樣？」蘇予塵重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本來現在我和玥姐說不定都親上了，你不讓我去，我也乖乖留下來了，你不得給我一點兒獎勵麼？」
「親上？」慕凌煙紫眸微眯。
「對啊，畢竟其它事都是小事。」蘇予塵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會長你知道的吧，咱們家玥姐準備當老大了。」
「精靈女王？」慕凌煙無視蘇予塵『咱們家』的說辭，故作疑惑的反問：「所以你是要去精靈之家？」
「你不知道？」蘇予塵『詫異』的問道。
「你不是說去約會、還準備見家長麼？」慕凌煙不動聲色的反問。
「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不是她，你也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知道？」慕凌煙眼帘微垂，無視他重新從自己肩膀滑落的雙手。
「不知道？」蘇予塵故作疑惑的說道：「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慕凌煙蹙眉看著他：「我還能決定精靈之家的事務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予塵低頭瞥了眼她解開兩顆紐扣的襯衫之間的一抹白皙陰影：「不知道就算了。」
「我並非全知全能，你把我想的太誇張了。」慕凌煙語氣平淡：「不過你這麼忌憚我，我還蠻開心的。」
「我可開心不起來。」蘇予塵伸出手指輕撫過她的鎖骨，接著邁開步子走向沙發：「我多希望咱們現在就可以在心靈上坦誠相見，總是保留著一些提防……凌煙你覺得開心嗎？」
「我和你的坦誠相待是有前置條件的。」
慕凌煙也從辦公椅上起身，走到蘇予塵的對面坐下，伸手一邊給他倒了一杯紅茶，一邊說道：「就目前來講，只有今天我算是比較開心的。」
「今天？」蘇予塵看著她輕輕推過來的茶杯，其中的紅茶沒有絲毫的漣漪。
「對。」慕凌煙微微一笑。
蘇予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雙眼微挑看嚮慕凌煙：「不過……能夠和『天空』溝通的你，竟然不知道精靈之家的事？」
「精靈之家有網嗎？」
「精靈小鎮有啊。」蘇予塵微微一笑：「還是說凌煙你能調動的『天空』信息網絡也有限？」
慕凌煙紫眸微眯的看著蘇予塵，說起來精靈小鎮的信息早就被封鎖了，不管用什麼方法，現在都不可能有信息傳遞出來，他是如何知道精靈之家正在發生的事情的？
姜笙玥早就告訴他了嗎？
可如果早就告訴他的話，他應該在海津慘案結案之後直接前往精靈之家，怎麼會返校？
因為突然聯繫不上姜笙玥，所以擔心她想去看看？
但是他顯然也是剛知道的，不然不會突然就要出發。
以姜笙玥的實力，他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思忖間，就聽蘇予塵繼續說道：「看來凌煙你對『天空』的了解還沒有我的多啊。」
他對話的重點是『天空』智能系統？
「是你做的？」慕凌煙把右腿搭在左腿上，黑色的過膝襪因為繃緊在腿上的原因，圓潤的膝蓋l肌膚透過質地光滑的過膝襪若隱若現。
直起身子的蘇予塵瞥了一眼她往膝蓋滑了一點距離的襪口，白皙豐潤大腿肌膚上的紅色勒痕清晰可見。
「做什麼？」注意力在此刻高度集中的蘇予塵反問道。
慕凌煙沒有立即說出八重澪做的那些事，而是微笑著反問：「你怎麼突然間對『天空』感興趣了？」
「對某個東西會感興趣，自然是覺得有趣了。」靠在沙發背上的蘇予塵把雙手搭在兩側的扶手上，平靜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慕凌煙：「會長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信任『天空』的呢？」
「開始準備期末考試的相關事宜時，你就完全沒有依靠過『天空』，不過應該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信任的，而是從更早的時候吧？」
蘇予塵看著慕凌煙臉上不由自主消失的笑容，語氣輕鬆的繼續說道：「在天照的時候，你的情報就一直慢我一步，那會兒你是不是就不信任『天空』了呢？」
慕凌煙凝視著蘇予塵：「那會兒你的情報優勢在八重澪，我不知道八重澪早就是你的人，而『天空』就算知道你們要做的事，我不主動問它也不可能告訴我。」
「所以這和『天空』沒關係。」
「還真是只限於『溝通』啊。」蘇予塵笑了一聲。
「在網上，沒有誰的魔法工程技術能超過『天空』，這是常識，不是嗎？」慕凌煙反問。
「是歸是，不過……」蘇予塵看著她：「你會不主動溝通『天空』嗎？」
「很顯然，你是覺得『天空』沒辦法繼續信任，所以才不主動溝通『天空』，我說的沒錯吧？」
聽著蘇予塵的聲音，看著他的表情，慕凌煙平靜反問：「來了工作也不做，就是為了和我聊『天空』？」
「我現在對『天空』感興趣嘛。」蘇予塵笑了一聲，直接攤牌：「我想見見『天空』智能系統的其它九個主系統，你會帶我去見嗎？」
慕凌煙盯著蘇予塵看了好半天，接著緩緩說道：「不會。」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蘇予塵的預料。
『天空』智能系統是情報收集的一大利器，慕凌煙在擁有『天空』輔助的情況下都在和自己的『戰爭』中失利了，雖然她現在沒有和『天空』徹底達成合作，但是她覺得依舊可以對『天空』進行利用。
尤其是為了她的『修羅場』計劃，只是可惜……
「不可以？」蘇予塵一笑：「是出於你的個人原因還是其它某種原因？」
「『天空』事關重大。」慕凌煙淡淡說道：「你就算讓八重澪去找『天空』其它九個主系統的所在地也不可能成功。」
「我不這麼認為。」蘇予塵搖了搖頭：「我可以確定『天空』就在天空之城，所以想找還是能找到的。」
「你說了這麼多，但是目的不只是找到『天空』，還想做些什麼，不是嗎？」慕凌煙淡淡說道。
「對。」
「那有我在，你就算找到了，又能做得了什麼？」
「我有學姐們啊。」蘇予塵微微一笑：「你覺得她們能拖住你多久？」
慕凌煙紫眸微眯：「一個白嬈嬈就能拖住我不少時間，但是……她、她們現在有時間嗎？」
「而你。」慕凌煙換成左腿搭在右腿上姿勢：「你很急。」
「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蘇予塵反問。
「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找『天空』的目的，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慕凌煙淡淡說道。
「話說，你輸給我好幾次了吧？」蘇予塵話音一轉：「深淵世界的一些情報我還沒有和你共享……」
「我不需要。」慕凌煙面無表情的說道：「知道他們的來歷、清楚他們的實力，其它的事情無所謂。」
「你連那個『皇帝』拼死都要保護的東西也不在意嗎？」蘇予塵隨口胡謅：「那東西可是有可能讓他反敗為勝的。」
慕凌煙沉默下來，手指稍稍握緊一些，在深淵世界魔力快速消耗的自己確實吃虧不少，導致現在連他話語的真實性都沒辦法判斷。
但是，他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上說謊吧？
「還有，你好不好奇帝室趙家的底氣？」蘇予塵繼續說道：「清河侯的情報是你給我的，我確實發現了有趣的存在，你想不想知道？」
慕凌煙看著他，能被他稱之為『有趣』的存在，自己肯定也有一些吸引力。
但是她明白，蘇予塵說這麼多的原因只是為了『天空』。
他想用他知道的情報和自己交換『天空』進行交換！
想著，慕凌煙眼帘微垂：「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今天了？」
看著她鬆動的態度，蘇予塵莞爾一笑：「並不是，原本早就想和你交換這些情報，但都耽擱了，這不我現在對『天空』感興趣了，正好這些可以拿來當做交換的籌碼。」
「說來也挺巧合的對吧？」
「也是我沒有第一時間追問的過。」慕凌煙不置可否的說道：「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運氣確實很好。」
「我的運氣其實挺差的。」
「呵呵。」慕凌煙顯然不信他的鬼話，自從和他對上，他的情報每次都比自己優先，而且每次得到的好處都比自己要多。
這叫運氣差？
「那麼你是同意了？」蘇予塵問道。
「我不可能告訴你『天空』主系統的所在地。」慕凌煙平靜說道：「這是我和它的交易。」
「它和你共享情報，你負責保護它？」
「差不多。」
蘇予塵心底恍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天空』也確實算得上當世強者，因為慕凌煙奈何不了它，不過它也沒辦法干預現實層面的慕凌煙。
而且，因為慕凌煙想要利用它的情報，所以『天空』最大的弱點斷電斷網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那就是說，我找到了，你就不會幹預，對嗎？」
「不是。」慕凌煙微微一笑：「我突然覺得，交涉條件沒辦法成立。」
「哦？」
「不管是深淵世界的秘密還是帝室趙家的底氣，先不說前者是你我共同的目的，而後者是你要做的事情，所以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遲早能夠知道。」
「……」
見蘇予塵沉默，慕凌煙的心情不由就愉悅了幾分，自己和『天空』有協議在，雖然現在『天空』可能出了點問題，但是自己也不想就這麼損失一個情報庫。
而且自己的修羅場計劃還要用到『天空』，怎麼可能現在告訴蘇予塵呢？
「被我剛剛虛晃一槍的態度騙到了吧？」慕凌煙輕抬下巴。
「哈哈。」蘇予塵卻是一笑：「我還以為你想不到這些呢。」
「你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嗎？」慕凌煙冷笑一聲。
蘇予塵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既然你不告訴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你找不到的。」慕凌煙淡淡說道：「就算是白嬈嬈，也發現不了我的那個結界。」
「通過『聖者』也不行？」蘇予塵一笑：「說起來，庭園裡面的『聖者』不只是單純的混血種那麼簡單，對吧？」
「會長！」蘇予塵前傾身子，直視著她的眼睛：「『聖者』，是你和『天空』合作下，兵馬俑計劃的產物吧？」
聞言，慕凌煙瞳孔一縮，而也在此時，她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蘇予塵做出了請便的手勢，慕凌煙卻是沒有去接，因為通過對『聖者』的控制，她知道『聖者』遭遇了攻擊。
「你想通過進攻的方式來試探防守的強弱？」慕凌煙凝視著蘇予塵：「就天照共榮國的那些力量，有一個死一個，何須用這種方法浪費炮灰？」
「浪費的只是不忠於八重澪的炮灰而已。」蘇予塵微微一笑：「而且還有力量沒用呢。」
「夏余霜和克里斯蒂亞嗎？」慕凌煙笑了笑：「『聖者』確實攔不住她們，但是她們也找不到『天空』主系統的所在地。」
辦公桌上的手機鈴聲依舊在響個不停，沉默了一會兒的蘇予塵卻是說道：「你果然能直接操控『聖者』，兵馬俑計劃的簡易版？」
「你猜？」慕凌煙微笑著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你對『天空』的興趣是什麼，但是現在不會讓你找到的，不怕告訴你，我現在也無法直接進入『天空』主系統所在房間。」
「如果我找到呢？」
「那是我技不如人。」慕凌煙很自信。
等的就是這句話。
蘇予塵慢悠悠的掏出手機放到茶几上：「你猜我為什麼會對『天空』主系統所在地感興趣？」
「說說看。」
「你需要主動溝通的『天空』，卻主動向我示好。」蘇予塵當著慕凌煙的面點開了和『天空』聊天的APP：「會長，熟悉嗎？」
慕凌煙臉上的笑容再一次消失。
「據說，產自於兵馬俑計劃的實驗品都已經死亡了，可是，真的如此嗎？」
蘇予塵看著慕凌煙的紫眸：「還有，『天空』既然都產生了自我思維，那麼這個思維會不會精神分裂呢？」
「這才是你想找到『天空』的原因？」慕凌煙一語道破關鍵：「分裂的『天空』尋求你的幫助？」
「或許不是尋求我的幫助，而是合作呢？」蘇予塵眼神犀利：「『聖者』是你和『天空』合作的產物，既然如此，『天空』也對『聖者』有一定的權限吧？」
「我剛剛說，還有力量沒用呢，指的可不是余霜姐和女王大人……」蘇予塵輕輕敲著自己手機的屏幕，聲音忽的一頓：「嗯，已經可以結束咱們的聊天了。」
慕凌煙呼吸一滯。
已經可以結束了？
可以？
不是「不說這個了」或「算了，你就等著看吧」這種話，而是「可以結束」？
意思是剛剛不可以？
還有力量沒用，指的不是還在天空之城的夏余霜和克里斯蒂亞·新月，那麼指的是……
慕凌煙看向他手指的手機屏幕，熟悉的和『天空』的聊天界面進入她的眼帘。
力量指的是『天空』？
『天空』確實對『聖者』也有一定的權限，所以根據『聖者』這一線索反過來尋找『天空』的主系統所在地……
慕凌煙瞳孔一縮，下一秒直接消失在了蘇予塵的視線之中。
蘇予塵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嘴角逐漸揚起一絲燦爛的笑容：「情報啊……」
······
天空之城，天空塔！
慕凌煙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天空塔外圍的廣場。
作為世界有名的旅遊景點之一，來這裡打卡的遊客很多，但是慕凌煙能清楚的感受到，在平靜的日常掩飾下，這裡的『聖者』依舊在暗中進行著防禦。
說防禦也不太對，應該是單方面的屠殺，因為天照共榮國在天空之城的力量確實不夠看。
但是她關注的不在這裡，而是『天空』主系統，如果不出意外，已經被結界保護住的、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直接用空間魔法抵達的『天空』主系統所在地，『天空』智能系統正在進行著權限爭奪。
想著，她邁開步子，但是下一秒，她腳步一頓。
臉色一瞬間就難看下來。
「慕會長，謝謝帶路。」
慕凌煙猛的轉過身，寒風中，夏余霜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而她的身旁是克里斯蒂亞，還有躲在她身後悄悄看著自己的白嬈嬈。
上當了。
慕凌煙雙手瞬間握緊，幾乎一瞬，她就想通了自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自以為占上風的自己又一次被蘇予塵牽著鼻子走了。
自己，成了那個幫助他找到『天空』主系統所在地的帶路者了。
又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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