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一味的毒舌可追不到男人
臨時搭建而成的冰屋中，夏余霜正一臉輕鬆笑意的準備著午餐。
午餐很奢侈，雖然沒肉，但是材料都是冰原世界成長起來的果蔬，蘊含著不俗的功效。
本可以直接入口，但是夏余霜想稍稍加工一下，使之能讓予塵更容易下咽。
廚房外的客廳，同樣是臨時用魔法構建起來的沙發上，蘇予塵一邊擼著趴在自己腿上的燒燒，一邊看著坐在對面的余霜奶奶。
同時打量站在余霜奶奶身邊、自稱柳溪的女妖精幾眼。
「老身看走眼了。」余霜奶奶看著蘇予塵：「十年沒見，沒想到你能取得這樣的成就。」
「從人類誕生之前到現在，你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類，沒有之一。」
「謝謝。」蘇予塵微微一笑：「不過糾正一下，我不只是最強的人類。」
余霜奶奶眼神微眯：「這個時代確實沒有比你強的，頂多和你打成平手……年輕人還是不要太囂張。」
「不囂張還是年輕人嗎？」蘇予塵保持著微笑。
余霜奶奶左手迭在右手背上，右手手心撐著拐杖，盯著蘇予塵看了半晌後幽幽問道：「那麼，這次來拜訪是為了余霜？提親嗎？」
「提親還不到時候，只是來告訴您，我是余霜姐的戀人。」蘇予塵靠在硬邦邦的冰塊沙發背上：「想讓您知道這一點，也想讓您從此不用在這件事上說余霜什麼，只要祝福我們就行。」
余霜奶奶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余霜身負重任……」
「您先看看這個。」蘇予塵淡定的從魔法儲物道具中拿出幾頁紙，魔力涌動間，便將深淵世界的大致情報記載上去。
將這幾頁紙從茶几上推過去的同時，蘇予塵微微一笑：「您所說的重任對我來講並不算什麼大事。」
「就算放在您所處的那個時代，您知道的也沒我多。」
余霜奶奶凝視了蘇予塵兩眼，伸手拿起了紙張，身旁的柳溪也看了過去。
表情逐漸凝重。
「真的？」半晌後，余霜奶奶沙啞著聲音開口，因為記憶的屏蔽，如今的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
「我不需要在這件事上編造謊言，而且你不信可以問她。」蘇予塵勾起燒燒的下巴。
「喵嗚～」燒燒輕輕喚了一聲，然後變回了嬈嬈站到蘇予塵的身側。
余霜奶奶看著這個長相溫柔甜美、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孩，皺眉剛準備開口——
自腦海中炸響的一聲咆哮讓她蒼老的身子瞬間站起來，渾濁的雙眸死死盯著白嬈嬈身後的影子。
她看到了一頭有著不同顏色雙翼的巨獸，和這個女孩甜美長相完全相反的威風凜凜。
「天光雲翼？」余霜奶奶難以置信的看著白嬈嬈：「沒有絕種？」
「冰凰都有辦法留下傳承，天光雲翼也留下不是不可能。」
蘇予塵看著余霜奶奶，感覺自己掏出的深淵世界的情報和嬈嬈的震懾仿佛是房產證和汽車一樣……
余霜奶奶沒有去看蘇予塵，只是一直看著嬈嬈，表情猶豫間似乎在思考怎麼稱呼嬈嬈好。
蘇予塵眼中閃過笑意的握住嬈嬈的手：「您信了吧？」
看著蘇予塵主動握住天光雲翼的手，余霜奶奶臉色一變，剛準備開口，蘇予塵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直接打斷她的聲音：「她和余霜一樣，都是我的。」
他能看得出來，余霜奶奶剛剛想對自己說「放肆」兩個字。
不是因為在余霜面前和嬈嬈親密，而是因為自己竟然敢褻瀆和龍種、鳳種平起平坐的天光雲翼。
作為冰凰侍女的她確實是一個純純粹粹的老頑固。
不過對付這種老頑固也比較容易。
蘇予塵身子微微前傾，輕抬的左手上，五行魔力如開閘的洪流傾瀉至余霜奶奶的身邊。
雖然不如剛剛初次見面時規模大，但是暗含的能量比剛剛有過之而無不及。
「您覺得相比您的主人如何？」蘇予塵微笑著問道。
看著眼前閃爍著五種光芒的魔力，余霜奶奶嘴唇蠕動一下，沉默不言。
「這樣呢？」蘇予塵直接開啟了魔力增幅十五倍。
魔力的干涉沒有擴大，但是其中所蘊藏的能量已經達到了超位魔法的強度。
「相比您涅槃了幾次的主人如何？」蘇予塵微笑著問道。
余霜奶奶透過涌動的五行魔力看向蘇予塵的臉龐，沉默半晌說道：「老身失禮了。」
「不客氣。」蘇予塵收起了自身的魔力。
對付這種跟在鳳種身邊活了幾千年的老頑固，實力是最好的敲門磚。
她所在的那個時代沒有人類，無論是魔物的實力水準還是魔物種類都要比現在更多。
爭奪地盤、獲得交配權全憑實力說話，勝者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龍種實力強大，但天性好色……可是沒有誰說過他們女人多，便是因為實力。
所以只需要讓余霜奶奶認識到這一點，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
蘇予塵當然願意尊重余霜的奶奶，不過尊重的是講道理的奶奶，不是一個覺得他哪裡都不好的老頑固。
「謝謝您的理解。」蘇予塵輕聲說道：「我會照顧好余霜的。」
余霜奶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並沒有在意蘇予塵這句話中的意思，他拳頭大，想要什麼就能要什麼。
身後的柳溪看著蘇予塵欲言又止，蘇予塵立即對著她說道：「柳姨，您覺得余霜姐看上去幸福嗎？」
柳溪輕聲說道：「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予塵微微一笑，在這個冰原世界，真正關心餘霜姐的應該是除了她奶奶外的其她妖精。
大概就是因為她是冰凰的侍女，除了想把冰凰的遺產傳承下去並再放光彩，其它事都不重要。
「有你們幫余霜，我家主人也能瞑目了。」余霜奶奶移開視線，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蘇予塵笑了笑沒有說話，起身走進廚房去幫余霜，陪在他身邊的嬈嬈走兩步就變回了燒燒，又一次沿著他的褲管爬啊爬，然後從他的衣服下擺鑽進去，從領口處探頭「喵」了一聲後又縮了回去。
余霜奶奶看著蘇予塵的背影：「人類……可惜是人類。」
柳溪安靜的沒有接話，心底已經完全放鬆了，自己一開始確實多慮了，余霜本身就已經超過了奶奶，既然敢正大光明的把蘇予塵帶來，自然是有了十足準備。
只是她也沒想到，余霜最大的底氣來自蘇予塵。
回憶起余霜上次回家時和這次回家後的表情，柳溪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絲笑容，余霜確實很幸福。
終於能放心了。
柳溪抿了抿唇，收回視線看向了奶奶，不管奶奶的想法如何，她如今只能妥協。
······
「和你說的一樣，你奶奶確實是個老頑固。」蘇予塵輕聲說道。
「嗯，她是冰凰種下的一棵樹。」夏余霜平靜的說道：「一直伺候在世間最偉大的魔獸鳳種身邊，你覺得她的眼光如何？」
頓了頓，她扭過頭看著蘇予塵：「幸好我不是真的冰凰，不然就算你打贏她，她也不會允許一個人類玷污了冰凰高貴的血統。」
「你要真是冰凰的話，她敢不聽公主殿下的話？」
「正因為成了冰凰甚至鳳種唯一的公主，所以才更有勇氣不聽話……她覺得保護唯一的純淨血脈不被污染是她的責任。」
夏余霜聳聳肩膀：「不過幸好我只是源自於冰凰的一朵雪蓮，所以她只把我當成冰凰傳承的承載者。」
「如果真的還有冰凰存活於世，我應該就會和她一樣，成為冰凰的侍女。」
「她不止一次和我說過她的想法，可惜從我遇到你開始，我就沒聽了。」夏余霜扭過頭看著蘇予塵：「你才是我生命的意義。」
說著，她忍不住往蘇予塵懷裡靠了靠：「不過我並不討厭她，畢竟是她把我養大的，雖然很嚴厲，但是我還蠻感謝她的。」
「不然現在的我可沒有和克里斯蒂亞她們抗衡的實力。」
「因為這？」蘇予塵摟住夏余霜的肩膀。
「嗯。」夏余霜點點頭：「被動的傳承和主動去消化傳承的速度並不一樣，如果到了現在因為她們我才著急，多耽誤和你相處的時間對不對？」
說話間，她又轉了轉身，雙手摟住蘇予塵的後背：「而且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們手握主動權了。」
「我才不會求著她們讓她們接納我呢～」
「你可是女主人呢。」蘇予塵笑著安慰道。
「嗯哼～」夏余霜親了一口他的嘴唇：「先把這幾道菜端出去。」
「好的。」
蘇予塵乖乖的端著不算是菜的菜重新走到客廳：「奶奶，柳姨，來吃飯吧？」
「你們年輕人吃吧，我就不湊熱鬧了。」余霜奶奶拄著拐杖起身：「這幾張紙可以給我嗎？」
「可以。」
余霜奶奶點點頭，佝僂著身子在柳溪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我出去看看。」夏余霜走出來朝著他一笑：「你先吃，都是大補的哦～」
蘇予塵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眼餐盤中的花類、果類……余霜不可能把已經變成妖精的花果端上自己的餐盤，所以……
肯定是能吃的。
於是剛坐下準備拿起筷子，就看到一隻穿著清涼的小妖精從一顆果子後探出了腦袋，四目相對，小妖精連忙又躲到了果子後面。
下一秒，小妖精便將果子推出餐盤，推到了蘇予塵的面前。
小妖精又重新探出了頭，鼓起勇氣說道：「大哥哥，吃。」
音色比希爾還要稚嫩。
於是燒燒只是從蘇予塵的領口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後便沒有多管。
「謝謝。」蘇予塵笑眯眯的拿起小果子：「可以吃？」
小妖精連忙點頭：「可以的，這是余霜姐姐專門培育的供給我們的『營養』，永遠都不會進化成妖精。」
蘇予塵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妖精比魔獸和善很多，但是成長在一個區域，養分能供給的也就那麼多。
優勝劣汰對她們來講早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很甜。」一口咬下去，雖然果汁在口腔中爆發，又冷又甜的感覺很贊。
小妖精開心的拍了拍手，繼而又返回去拿其它的好吃的。
「你叫什麼名字？」蘇予塵問道。
「蘇蘇。」小妖精脆生生的說道，然後又將另一種果子推到蘇予塵的面前。
「名字好聽。」
「嗯嗯，余霜姐姐起的。」小妖精叉著腰，一臉驕傲。
「萬一起不好聽的名字呢？」
「不好聽的名字也是好聽的！」蘇蘇說道：「余霜姐姐是老大，我們都要聽她的，不聽話會被她訓的。」
看著這隻幼年期的妖精，蘇予塵眼中閃過笑意，難怪余霜姐能把希爾治的服服帖帖，原來是早有經驗。
想著，蘇予塵一邊吃著叫不上名字的果子，一邊看向外面。
說完話應該就能走了吧？
······
夏余霜和柳溪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奶奶，並沒有回到大樹，而是來到了冰凰屍體的凰首處。
柳溪看了眼夏余霜，悄悄的退出了一段距離，把空間留給奶奶和余霜。
奶奶仰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緊閉雙眸的凰首，久久不言。
「奶奶，在想什麼？」夏余霜輕聲問道。
「你終於能按著你的想法去生活了。」
「終於？」夏余霜眼中閃過笑意，看著奶奶面無表情的蒼老容顏：「早在予塵五歲那年，我就開始想為他而活，而非為了冰凰的傳承而活，所以您說錯了。」
奶奶扭過頭看著夏余霜：「那個時候你就變了？」
「嗯。」夏余霜輕聲說道：「見到他之後，我就犯花痴了。」
「當然，我沒有因此而不聽您的話，不是嗎？」
「十年來，你都是裝的？」
「除了不是為了您的目的而活之外，其它的都不是裝的。」夏余霜抬頭看著冰凰：「您的主人不是『深淵』的對手，但他是。」
「即使在您生活的那個時代，他依舊是最強的。」
夏余霜鬆開了奶奶的胳膊，繼續說道：「我會幫她復仇的，畢竟我接受了她的傳承。」
奶奶輕輕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沒有主人的涅槃失敗，就不會有你。」
「不可能。」夏余霜笑了：「即使沒有冰凰的傳承，我也一定會對他花痴，然後進化成妖精……我確信！」
奶奶輕哼一聲，夏余霜已經完全融入人類的世界，竟然相信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感情？
「對了，奶奶。」夏余霜轉過頭突然開口：「問您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當時，您是故意騙我說男人喜歡毒舌吧？」
奶奶轉過身邁開步子：「你把他追到手了，說明我沒有騙你！」
說完，她腳步一頓，回想起剛剛見到的蘇予塵的魔力，輕嘆一聲。
「我不屬於這個時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