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個兩個三四個

  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個六個七八個;

  九個十個百千個,個個頭頂亮呵呵……

  次日清晨,何炳鴻在儀文的帶領下,穿過殿前的演武場,路過早課殿,何炳鴻見到了終生難忘的情景:

  在演武場上一起練習劍法的恆山派弟子、在大殿裡做早課念經的弟子,放眼望去,「白壓壓」一片全是光頭!

  除了少許的俗家弟子帶髮修行,近百個光頭小尼姑在一塊兒出現,真的是很震撼人心!

  別人不知道,起碼何炳鴻是被震撼到了,也見識到了。雖然這打油詩很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翻湧出來。

  恆山派真的很大,何炳鴻跟著儀文穿過了五六個殿堂,這才來到恆山掌門所在的地方。

  同樣是一所大殿,但不像最前面的那所「大雄寶殿」一樣給人的是威嚴,這裡正式但不拘謹,顯然是給會見自己人準備的,能讓人放鬆又不失禮數。

  一進門口,何炳鴻就看見正前方蒲團上坐了三個年長的尼姑,最中間一人滿臉微笑很是慈祥,不過身著一身黑色僧袍,卻是氣勢巍然。

  何炳鴻知道,北嶽恆山服色尚黑,而在這種場合著一身黑色布袍的,顯然就是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

  她左手邊那人一身普通褐色僧衣,卻也是一件笑意慈祥,面色相對文靜,估計就是恆山三定中的大師姐定靜師太。

  再看剩下右手邊的人,即使坐著也給人一種氣勢噴薄欲出的感覺,就像利劍出鞘,很是咄咄逼人。再加上一臉「兇相」,仿佛不會笑一般,那就不會是別人,肯定是定逸師太無疑。

  不過別看定逸師太面相「兇惡」,而且聽說脾氣也暴躁,不過為人確是很是正直,而且嫉惡如仇,急公好義,是個響噹噹的漢子……

  何炳鴻向著中間的定閒師太彎腰行禮,拱手笑道,「華山弟子何炳鴻見過恆山派掌門,見過兩位師太。」

  「嗯,不錯,是個好男兒,有些岳師兄年輕時的模樣。」定閒師太笑著打量了何炳鴻一番,「師侄快快起來。」

  旁邊的定逸師太脾氣心直口快,「倒是跟岳師兄年輕時一樣清秀,不過他就是有時候太猶豫不決,什麼事都得來回想上七八遍,不然輕易不開口說話。你可別像你師傅一樣婆婆媽媽。」

  何炳鴻在一旁聽別人嫌棄自己師傅,雖然心裡暗爽,但表面上還是表現出難為情的樣子。

  好在定閒師太打住了定逸的話,「師妹……」

  定逸也明白老在別人弟子面前議論其本人是非,也不好,所以適時住了嘴。

  「師侄此次前來,岳師兄是否有什麼吩咐?」

  「哦弟子此次前來,卻是攜書信一封。聽我師兄令狐沖說,是關於咱五嶽劍派弟子們切磋等事宜?弟子入門不久,所以不是很懂,也只能做送信的差事。」

  定逸師太一聽,這脾氣爆的,直嚷嚷道,「岳掌門這是怎麼回事,他也就為人做事縝密我才佩服他,這次怎的如此倉促?」

  「師太莫急,讓晚輩說完,好叫前輩知道,我前來送信這事,是我師兄令狐沖告訴我的。前天我還在家,並未在門派,碰見師兄找我,我才知道還有弟子間比試這回事,所以這種情況實在怨不得我師傅,只能怪弟子沒聽清楚……」

  看著何炳鴻「誠惶誠恐」的樣子,定逸師太一陣心煩,「你這小子,真跟你師傅一個樣子,謙虛的過頭!」

  「行了行了,」定閒師太也拿定逸的脾氣沒轍,接過被定逸打岔而尷尬的定住的何炳鴻手裡的信件。

  「你叫何炳鴻?」定閒先是確定了一下名號,並沒有急著看手裡的信。

  「是,弟子姓何名炳鴻,是華陰縣本地人。之前一直跟著家裡在外行走經商,去年回到華陰縣定居,這才拜入華山派。」

  「嗯,昔日華山派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可惜一場劍氣之爭……」一直沒開口的定靜突然說話,只不過話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仿佛因為有個華山弟子在場怕說出來不妥,定逸聞言也僅僅是搖搖頭,很是唏噓不已。

  對於劍氣之爭,何炳鴻以前看電視看小說時也知道,但並不甚了解,只是聽說當時的華山派高手如雲,比之現在的嵩山派還要興盛的多。

  奈何何炳鴻並沒有去過嵩山派,也想像不出到底是何等的勝景。

  定靜是「三定」中的大師姐,她一開口,定逸也安穩了不少。定靜讓何炳鴻在一旁的蒲團坐了,悠悠的說著閒話,定閒師太則趁機很快將信讀完。

  「岳掌門的意思我已知曉,」定閒師太將信件傳給左右,自己開口說道,「既然你們華山派想主持今年的切磋大會,我們恆山派肯定支持。

  只是……本來我們打算讓我恆山大弟子儀和帶領儀敏、儀光參會即可,畢竟作為出家人也不去爭強好勝……但現在難得岳掌門相邀,看來華山派是復興將起,我派自當慎重挑選一番與會弟子。」

  「多謝師太體諒!」何炳鴻恭敬的點頭抱拳,畢竟別人給面子,何炳鴻此次出山門可是代表了整個華山派,可不能丟了臉面。

  「嗯呵呵,信中說,大會時間是正月十六,地點定於華陰縣西樓客棧,你若不急,明天與我恆山弟子一塊出發……」

  「啊?!」何炳鴻突然吃驚的喊了出來,看到三位師太都想自己看過來,突然反應過來,打斷別人說話多不禮貌,特別還是一個江湖大派的掌門的話。

  「怎麼,炳鴻你有急事?」定逸當即皺著眉頭問道。

  「哦不是,晚輩莽撞了!」何炳鴻趕緊解釋道,「只是晚輩剛才聽到了西樓客棧,所以吃驚。」

  「客棧多的是,怎麼還吃驚個甚麼勁!」定逸嘟囔著,而其他兩位師太也好奇的看著何炳鴻。

  何炳鴻見此只得解釋清楚,「三位前輩有所不知,這西樓客棧……就是我家所開的……」

  「哦……」定閒、定靜兩位師太輕哦一聲,定逸則還是問道,「就算是你家所開你也不用如此,難道你不知曉不成?」

  「回定逸師太,晚輩還真不知道此事!」何炳鴻苦笑,自己一直在家,怎麼都沒見師傅派人來說呢?

  定閒則又打開信看一遍,點頭道,「這便是了,信中說已經與客棧主家商量好,估計是與你父親商量過,只是你不知道。」

  何炳鴻直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不然師傅肯定不會貿貿然作出這種事的。

  「那你明天就與本派弟子一塊出發吧,留兩三天時間趕路足夠了,你看可好?」

  「是,一切聽前輩吩咐。」何炳鴻從善如流。

  「也正好,既然你來了,可以遊覽一下我派風景。不少江湖人士都來過我派這裡,只為了一觀恆山奇景。」

  「多謝前輩,弟子來的路上就在想,幸好這次來的是恆山,晚輩對於懸空寺景色可是嚮往久矣!」

  …………

  西樓客棧。

  何爸跟奶奶還有何媽都在客廳。

  奶奶正看著一本線裝書,一手擼貓,另一邊拿手指看一頁抿一下唾沫,雙眼晶晶亮,早就不需要老花鏡了;何媽在一旁拿著帳本,左手計算器,右手原子筆,寫寫畫畫;就何爸清閒,一套茶具擺在面前,上好的武夷山大紅袍,茶味清香。

  滋溜一口茶水下肚,待哈出一口水汽後,何爸說道,「岳不群定了咱的客棧,說要在正月十六會比,給來的門派弟子勻出十幾間房來?」

  「早就在弄了,三樓的房間全都空出來了,二樓也留了五個房間,以備不夠。」何媽放下手中的計算器,伸手端起茶杯喝水。

  「那怎麼收錢?給打個折吧,畢竟是炳鴻的師傅。」

  何爸其他都好,就是在錢上有些小家子氣。何媽聽完沒好氣地說,「打什麼折?!拜師的時候,整箱的金子都送出去了,還差這幾天的房錢?算了吧,免費就行!」

  「是啊,寒要什麼錢額,拿不出門兒來!」奶奶也在一旁符合著。

  「你看看,我這不是在商量嗎……」何爸強行解釋。

  這時,張掌柜的敲門進來道,「老太君,老爺夫人,昨天客棧來的那個和尚過來拜會了,您看……」

  何爸跟何媽對視一眼,「就是那個不忌酒肉的不戒大師?」

  對於不戒和尚,何爸還是知道的,當了和尚娶了老婆,還生了孩子儀琳,就是現在也是葷素不忌。

  「正是。」

  「快快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