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吾老乃風清揚

  「嗯?你學功夫還不到兩個月?!」老頭明顯被何炳鴻的話給驚到了,不到兩個月的修煉就能有如此內力?!

  到底是你師傅教導太厲害,還是你自己天賦太牛逼?!

  「要是那樣,倒還可以理解,不過你仗著自己剛學的輕功來這華山深山,可真是找死!」贊不過兩句,又開始嫌棄何炳鴻。

  「我也是練習輕功時,不小心碰上了黑瞎子,被它攆著攆著,不知道怎麼跑的就來了這裡……」何炳鴻說起來還怪不好意思。

  聽了何炳鴻的話,老頭碩大的眼袋一挑,滿頭褶子擠到一塊兒,一臉怪異,似乎在想這華山派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老頭手中工夫不停,很快兩張皮子就已經弄好,接著老頭又從黑暗中取出一破籃子,裡面有些白色東西,似是白色石塊碎成的粉末。

  只見老頭將一張皮子遞給何炳鴻道,「會硝皮子嗎?」

  「消……消皮子?」何炳鴻一臉愣逼。

  「哎,」老頭搖頭嘆息,「也不知道你師傅什麼眼光,怎麼收的徒弟啥也不會?!這是收徒弟啊,還是收祖宗……」

  何炳鴻聽的一陣臉紅,真想告訴這老頭自己不是啥也不會,而是會的這裡沒有!

  在現代社會,何炳鴻連真正的毛皮製品都沒見過,更別說自己硝制皮子了。

  「注意看我動作,學會了包你以後不怕沒飯吃……」

  呵呵,你是我親大爺,難道老子以後要靠硝皮子來掙飯吃……

  也是心裡大約猜到了老頭是誰,所以才小心聆聽著,不然早就揍你丫的了。

  「噢!」

  何炳鴻應了一聲,便學著老頭的動作,從籃子裡拿起白色的碎粒粉末抹到清洗過的皮子上,一遍遍的擀搓。

  過了半盞茶功夫,何炳鴻胳膊都酸了,卻見老頭還在揉弄皮子,滿是輕鬆。看其手中頗有章法,這才想起來,原來內功也可以這麼用的!

  於是嘗試著慢慢將內力灌注手中,然後搓起來確實輕鬆了很多,不過又感覺這皮子脆了不少,好像一用力就能扯爛,趕緊再輕一些……

  「好了,停了吧!」良久,老頭出聲停止,「看來你小子悟性還不錯。」

  何炳鴻放下手中的皮子,用袖子摸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沒想到秋日夜晚,這麼涼的時候還能出這麼多汗。

  「不瞞您說前輩,我這是第一次硝皮子,感覺挺好玩兒的,用上內力後,搓起來還挺帶勁兒的!」

  「你用上內力不覺得多累,反而覺得好玩兒,但靠這手藝吃飯的山裡人可就沒你那份童趣了……」老頭說完,又轉言道,「不過你能通過觀察就看出內力的手藝,說明你悟性還不錯。小伙子,來跟我說說,現在華山上是誰當家?你師傅又是誰?」

  「前輩這麼關心華山派,可是認識華山中的人?」何炳鴻小心問道。

  「認識華山中人?」老頭反問一聲,神情有些突然飄遠,聲音也是滄桑追憶,「算是吧,以前的華山派里的人,我認識很多很多……」

  何炳鴻見老頭回憶中滿臉的悲慟,趕緊說道,「前輩,現在華山派掌門人是岳不群,也正是我師傅!」

  「噢,是岳不群那小子?!」老頭驚訝,看來是認識岳不群了,而且印象還挺深,不然也不會一下子就想起這個人來。

  「以前我離開時那岳小子……就是你師傅,你師傅他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一轉眼,他已經是華山派掌門了……」老頭唏噓一聲,「你師傅同輩者還有誰?」

  「與師傅同輩的……」何炳鴻略一沉吟,也有些苦澀道,「除了師娘寧中則,就沒有其他人了……」

  「寧中則啊,倒也是,以前這兩個小鬼就青梅竹馬,沒想到終於修成正果,好極好極,哈哈哈……」聽到這消息老頭很開心,笑逐顏開,「嗯小子,你說的沒有其他人是什麼意思,其他人去哪兒了?」

  「回前輩,整個華山派,在我上山前就只有五個人,師傅師娘還有他們的女兒岳靈珊,大師哥令狐沖和老二勞德諾,我是三弟子。後來又陸續多了四個師弟,現在的華山也是僅僅才一共九個人……」

  「九個人?!」老頭滿臉錯愕,皺起眉頭有些失神,「總共九個人……怎麼會?雖然一場大戰元氣大傷,但還是活下來好多人啊,那些人呢……」

  見老頭嘟囔著,臉色陣陣變化,一會兒急躁,一會兒疑惑,手中的皮子扔了也沒感覺,看的人很是難受。

  終於何炳鴻忍不住,開口打斷快要走火入魔的老頭,「前輩,您是華山派中人吧?」

  「嗯?」老頭突然回過神來,仿佛一句話點醒了他。

  「呼~」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一下道,「沒錯,老夫原本也是華山中人,名叫風清揚,按你師傅的輩分算,你還得叫我一聲風太師叔。」

  真是他!

  「啊!」何炳鴻精神一振,趕忙從地上站起來拱手行禮道,「弟子何炳鴻,見過風太師叔!」

  「好好好!」見到有後輩行禮,風清揚很是開心,滿臉褶子都像開了花似的,「你很好!來,坐下說!」

  何炳鴻依言坐下,但不自覺的還是挺直了腰板,之前沒確定身份怎麼隨意都行,可現在知道了,總覺得要規矩一些才好。

  「來和我說一說現在華山最近的情況,門派有沒有恢復元氣?」

  何炳鴻便先將自己上山後的事大體說一一遍,然後又將牽扯江湖上的事也委婉的告訴了風清揚,比如五嶽劍派爭奪盟主,被嵩山派左冷禪得手;華山派還出了一個用劍的天才令狐沖,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如此等等,風清揚還是只關心華山派本身的情況,但聽到五嶽盟主被左冷禪奪去,還是忍不住搖頭嘆息,「早就知道那岳小子笨,看來這些年也沒多大長進。」

  說完又想到了華山的凋零,忍不住跟何炳鴻訴說,「別看現在華山上就你們幾個人,想當年我華山派可是江湖上名副其實的大門派,光是內門弟子就有上千之數,更恍論還有無數的外門弟子!」

  說起往昔,風清揚一臉驕傲,「內門又分為氣劍二宗、三堂六壇。氣宗以練習內力為主,氣在劍先,不過有些人對於內功可沒那個天分,而且任何人不管內力如何都可以練習劍法,所以在當時劍宗要強勢一些。

  而劍宗氣宗出來的弟子又都歸到三堂六壇去歷練,所以整個華山派還是以劍氣二宗為主、其他為輔。」

  「那前輩你是屬於哪一宗里的?」何炳鴻問道,心想這風太師叔可是學會了劍魔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那應該是練劍更有天賦,難道是劍宗?

  「我是劍宗中人!」風清揚一揚手,黑暗中突然飛過來一道黑色細影。

  待被風清揚握在手中,何炳鴻才發現是一條打磨光滑的石條,成劍狀,有些像電影裡的丐幫信物打狗棒,不過還要粗一些,而且也不是碧玉色。

  手握墨綠「石條」,風清揚似是回到過去,身上氣場怦然發動,洞**也突如風來,鼓盪著風清揚的衣衫,豪情萬丈!

  「當年劍宗中高手無數,隨便挑一個放到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高手,可惜……」突然有說起傷心事,手中石條往地上一搐,竟然深深的插進堅硬的地面石壁!

  「氣劍二宗對誰在誰先本是以武論證,也算是促進兩派門人修煉進步,可後來卻是越走越偏,竟然因為這個起了爭鬥!可恨,可恨吶!你說,這練劍和劍氣哪一個應該在先?!」

  「啊?」何炳鴻被問的一愣,脫口而出道,「都可以啊!」

  說完就後悔了,看樣子這風太師叔沒想著自己能給出答案,結果自己卻被其氣場震住,脫口而出了。

  聽到何炳鴻的回答,風清揚先是一愣,轉而點頭,「不錯,後來我也想到確實應該這樣,先練習誰不是練啊,可那麼多人卻沒你這個小孩想的明白!」

  想想本是千人大派,只因一場莫須有的原因掀起了爭鬥,死的死傷的傷,最後派中竟然只剩下了兩個人……

  千人只剩下兩人!!

  可想而知風清揚內心的悲慟,那可是他生存多年的家啊!

  「那時我覺得派中氣氛不對,便出去散心,沒想到得到了一場機緣!於是我沉迷與鑽研獨孤前輩的武學,忘卻了時間,結果等我再回派中去時已經物是人非,什麼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