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總不能策馬廝殺，憑一己之力鑿穿晉國軍陣時，把陛下也挎在腰間吧。」
「你……」
女帝姜沉魚臉腮殷紅。
秦鋒的話毫無廉恥，姜沉魚稍稍腦補，就迴蕩出濃濃的畫面感來。
「陛下……」
內務府總管郭追跨過府門。
「陛下，並肩王來了。」
「啊？」
女帝姜沉魚神色詫異。
亮若星辰的美眸之中當即浮現出一抹心煩之色。
並肩王姜伯文，是大夏先皇的第六個兒子。
跟適任大夏宗正府長史的永王姜伯符是一母同胞。
算起來，他們都是女帝姜沉魚的長輩。
大夏皇族的分支廣茂，開枝散葉之後，王爵甚多。
現在尚在大夏朝廷之中擁有不俗影響力的幾位王爵，便有六位。
當年姜沉魚的父親險些將皇位傳給姜伯文。
不管怎麼說，並肩王也是女帝當下最為有力的競爭者。
只是，並肩王不是在司隸南方做富貴閒王嗎？
自己並沒有傳旨讓其北上。
如今突然到來，搞得女帝姜沉魚確實有些心煩意亂。
姜沉魚想到那個不讓人省心的皇叔，以及他背後的其他皇室宗族成員，就不免感到頭疼。
「陛下，並肩王他……」
「不用擔心，讓他前來覲朕。」
「是！」
很快，郭追便領著姜伯文走了進來。
「皇侄！臣恭喜皇侄。」
姜伯文朝著姜沉魚施禮，他今天特地穿著黑蟒王袍，給人一種威風八面的感覺。
施禮之後，又目光複雜地掃了一眼秦鋒。
顯然他對秦峰不是很待見。
秦峰對此視若無睹。
除了女帝姜沉魚之外，他在大夏基本沒有別的奢求。
姜沉魚皺眉：「皇叔覺得朕有喜事？」
「這是自然，皇侄御駕親征，讓晉軍在敖東城外吃了一場大敗，打出了赫赫皇位。」
「朕不敢奪其志，這是我邊軍將士的榮耀。」姜沉魚儘可能讓自己保持謙虛的人設。
不過，她也對姜伯文說的話，感同身受。
今日敖東城外的勝利，確實提振了士氣。
自從大夏在先皇時期，跟五大諸侯貌合神離之後。
疲於守邊的大夏朝廷就不得不依賴九邊軍鎮的庇護。
時日久遠，窮兵黷武的政策就形成了默規。
軍鎮的實力提升，皇權就會被削弱。
本該是邊軍戰鬥力越來越強，可是事實邊軍士兵失去了朝廷的眷顧之後，搖身一變為邊軍將領們鐮刀下的韭菜。
戰備等級，降級非常快。
一場六千人的軍事譁變，就能改變整個邊鎮的存在。
其他邊鎮也是如此。
今天面對晉國傾巢而下的大軍，敖東城三面戰線都能取得大捷。
屬實了提振了大夏士兵的士氣，也抬高了大夏皇族的局氣！
姜沉魚示意姜伯文坐下，又讓秦鋒坐在自己身旁。
此舉引起了姜伯文的強烈不滿。
「你一個內務府的宦官，見了本王為何不跪？」
話雖如此，可他的眼神碰上秦鋒那略顯渾濁且充滿凜冽殺氣的眸子，便下意識地膽怯低頭。
姜伯文並非武夫，他自詡清流，屬於才學的王爺。
平常在皇城仗著王爺的身份才敢跟兵部的諸位悍將們頤指氣使。
可真讓他離開皇城，他就喪失了那個膽量了。
如今敢跟秦峰這麼說話，也是看女帝在。
「我只奉女皇陛下一人之令，也只甘居陛下一人之下。」
秦鋒回答得很是肆意灑脫。
姜沉魚耳根子間掠過一抹羞意，她擔心秦鋒再說下去，要偏離軌道。
什麼一人之下？
思想好污&……
「皇叔，秦鋒是我朝武德使，御前督辦政務，是朕給予他的特權，武德使見諸王，皆不必拜。」
女帝姜沉魚出言力挺秦鋒。
並肩王姜伯文面色尷尬，卻依然故作憤怒道：「縱然是武德使，也不該跟陛下同階而坐，這是對皇權的蔑視。」
「況且先皇有詔，宦官不得專權。」
「皇叔，他可不是宦……」
女帝姜沉魚急於給秦鋒洗白，突然意識到自己有所失言，急忙改口：「他並非專權，而是朕賜予他的特權。」
「昔日晉國使團來我朝賀歲，名為賀歲，實則演舞台上要折損大夏皇威，是朕的秦卿挫敗了晉人的陰謀，澆滅了晉人的野心。」
「他在演舞台上技驚四座，又在敖東城譁變之後，完美地處理諸多事宜，此等宦官的作用，遠邁大多數真男人。」
「呃……」姜伯文頓時愕然，忙著拱手施禮：「陛下教誨的是。」
秦鋒眼傳秋波，暗搓搓地遞給女帝姜沉魚一道『你真好』的眼神。
眸光一轉，再度看向並肩王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凜冽。
眼前這位弱不禁風，文縐縐且神似康凌仲的王爺，頗被秦鋒不恥。
大夏皇室宗族，成員很多。
民間各地關於他們的野史傳聞，也不計其數。
總結歸納一下，沒有一個好的。
反而是作為先皇膝下公主的姜沉魚跟姜落雁姐妹倆，一個一心匡扶救世，一個一心求強，想要統領三軍。
陰盛陽衰。
這便是大夏國運的走勢。
縱然是強如秦鋒這樣的武道超凡大宗師，也得假以太監的名義行事。
這是女帝的私密，更是這大夏的悲哀。
不過姜沉魚有一句話說得完全正確。
秦鋒這位內務府的大監，比真男人還要爺們百倍！！！
以至於她回懟皇叔姜伯文的時候，心裡都暗搓搓的美……美滋滋的。
「皇叔，你不在自己提領的封地內享受富貴？跑敖東城來作何？」
言歸正傳，女帝道出了心中疑惑。
姜伯文從袖袍之中掏出一奏本：「皇侄，老臣這次前來是為朝廷舉薦一名將官。」
姜伯文將奏本遞到姜沉魚手中。
女帝神色微微一愣，滿懷心事地打開奏本。
只是端詳一眼，女帝便將奏本放在一旁，眉梢緊蹙。
並肩王呈遞的這份奏摺不是姜伯文本人寫的。
而是以姜伯文的身份作為一個引薦人。
呼出水面的人是郝廷玉！
說起這個郝廷玉，也是大夏王朝的三品武將。
作戰風格還是極為悍勇的。
問題是，這個郝廷玉是大夏睢陽邊鎮的將領，而且還是並肩王姜伯文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