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成這樣的啊？」到了醫院，蘇鳴和陳英山剛放下手裡的水果，坐下就問。
許一非躺在病床上，床頭還掛著袋子在輸液。
他嘆了一口氣：「都怪你們倆！」
蘇鳴和陳英山一下愣了，咋還怪到我們頭上了？
許一非悠悠說道：「以前下了班，咱們仨回到家，愉快地開黑，多美好的日子啊。現在，一個去約會，另一個回家逗老婆，只剩我一個孤苦伶仃。我想了想，不能落後啊！就去練了，昨天練得賊狠，然後就這樣了。」
蘇鳴和陳英山面面相覷，多大刺激啊這是。
許一非看著他們倆提的水果說道：「來看看我就好了，你們倆能不能走走心？這醫院超市里買的果籃吧？我吃得完嗎？折現吧，你們提回去餵另一半。」
「……還好你精神不錯。」蘇鳴無力吐槽，「吃啊！我們查了，多吃新鮮水果，對這病好。」
「哎……就是不知道得治多久。」許一非發愁地說，「200多倍啊！我那個什麼肌酸激酶，是正常上限的200多倍，而且還在漲！」
蘇鳴聽得害怕：「你怎麼就給練成這樣了？想明白什麼原因了嗎？」
「就是昨天運動量大了，可能前天就積壓了一些損傷。大意了啊！」許一非惆悵地嘆氣。
「好好休養吧。」蘇鳴看他人都這樣了，只能安慰，「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們倆頂著。」
「但願好得快一點。」許一非瞅了瞅隔壁的，「這個兄弟已經治了十三天了，尿還是醬油一樣的顏色，他又去化驗了。」
「你算不算嚴重？」蘇鳴也沒概念。
「大概有一點。」許一非挺無奈的，「人胖，肝也不太好，還有點肝功能上的影響。」
「……錢夠用嗎？」蘇鳴問了一句。
「現在還行。」許一非如實說道，「就怕得治很久。」
蘇鳴和陳英山一起點了點頭。
「有需要就開口。」
「需要就說。」
許一非聽他們兩個這麼說，立刻笑了：「有需要！先一個人介紹個妹子吧。」
「行了，這傢伙心情好得很，現在還惦記這個。」蘇鳴對陳英山說道，「我們沒來的時候，他是不是網上撩妹撩得正嗨呢？」
「誰知道呢。」陳英山拿出手機，「來，哥現在反正目標明確了，介紹幾個妹子給你撩。」
許一非驚為天人：「老陳，你真在網上撩了不少？」
「嗐，哥只是社恐，網恐不存在。在線撩妹是我的強項！」
「……為什麼不想要，覺得被你禍禍過。」
「……社恐的人，能禍禍？」陳英山翻了個白眼，「要不要？不要哥走了，不耽誤你早睡治病。」
「要！最好每個人再介紹介紹！」許一非趕緊改口。
看得出來，住院其實也挺無聊的。朋友過來了，他還是想多說說話的。
蘇鳴和陳英山在醫院陪他聊到了9點半，直到護士開始趕人了才離開。
到了家，就已經十點多了。
柳安還沒睡，見他進了門就問：「你那個胖朋友肥貓，怎麼樣？」
蘇鳴看著她，得虧許一非沒當面聽到這個稱呼，不然得再度受傷。
他說道：「許一非，他叫許一非。」
「……我記得，你不是老叫他肥貓嗎？」
「……以後不這麼叫他了。」蘇鳴放下背包說道，「住院在，還不知道要住多久。鍛鍊太狠了，得了個挺麻煩的病。」
柳安吃驚地問：「你是說……他是因為運動，然後得了很重的病？」
蘇鳴點了點頭：「人胖，身體負荷就大。他又連續兩天運動量過大，結果就這樣了。」
「……把自己吃得胖胖的，然後花錢去運動，然後還得病了住院花更多錢？」
蘇鳴瞅著柳安的這總結，許一非聽到了簡直會被連擊加暴擊。
他替許一非分辯了一句：「他的體質，容易胖，這也沒辦法……」
「那你去健身房……」柳安不免有點擔心。
「我還好，能不多做就不多做，只是儘量做。我沒有減肥的壓力，是準備長期鍛鍊身體的。」蘇鳴說完就問她，「腳泡了嗎？」
「泡了……」柳安的腳趾不由得在拖鞋上摳了摳。
「捏過沒有？」蘇鳴笑呵呵地問，「要不我再幫你捏捏？」
「不用了！」柳安轉身朝臥室走，「已經10點多了，你趕緊洗澡睡覺吧……」
「今天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挑短褲，等下我洗完一起挑啊？」蘇鳴也跟進了臥室找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
柳安本來想拒絕的，不過……自己也看看確實好一些，不然誰知道他會買什麼樣的？
於是她就「哦」了一聲。
等蘇鳴進了衛生間，她又想起，和他一起挑選自己要穿的短褲，總覺得有些忐忑。
還有，為什麼有莫名其妙的期待？
蘇鳴很快就沖了個澡出來了，見柳安果然還沒有關臥室的門，笑眯眯地就進去坐下打開了電腦。
「坐過來坐過來，一起看看。」蘇鳴笑呵呵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就打開了網站，找出了女生穿的短褲，琳琅滿目的各款女式短褲出現在了屏幕上。
柳安就看到，屏幕上除了褲子，每一張圖片裡就都有兩條細細的白白的腿。
蘇鳴也大受啟發，指著一個圖片說道：「你要是覺得腿露著不自在，也可以穿這種襪子的！」
柳安湊近看了一下才說道：「我說她的腿為什麼有點黑。這麼薄這麼長的襪子？」
現在想一想，電視裡好像有的女人就是這樣，她原來還以為別人的腿就是那樣的顏色，原來都是穿的這種襪子嗎？
襪子能一直穿到大腿？
「對啊！這叫絲襪！」蘇鳴感覺快樂得不行，懵懂的柳安就是萌。
柳安還真有點興趣，讓蘇鳴點開了給她看看。
蘇鳴看著她的表情，在她心目中，是不是絲襪也代表著一定的護甲值？能遮住點腿，多少有點安全感加成？
她一定不知道這是一種專門的吸引力提升工具！
看著看著，偶爾刷到熱褲級別的，柳安就會目瞪口呆。
還有吊著鬚鬚、這裡一個洞那裡一個洞的牛仔褲，她也十分不理解。
蘇鳴本以為她會喜歡寬鬆一點的短褲的，誰知道她還專門鍾意褲腿收得緊一些、其實更顯身形的那種褲子。
聯想到昨天晚上她捏住褲腳的行為，所以是考慮到這樣的話走光風險更小？
她對哪種褲子更勁爆一無所知。
「這種更好啊？」蘇鳴確認了一下，「這個是皮褲嘞。」
柳安眼睛一亮：「皮的？什麼動物的皮？」
蘇鳴無言以對，安安的關注點就是不一樣。
「人造的吧……」蘇鳴又指著一個運動短褲打開了，「這個呢？這個在家裡穿著會很舒服。」
柳安有點遺憾地問：「為什麼皮褲沒有褲腿這麼長的？」
「……長了就很熱。」蘇鳴感覺這一款挺好，先放進了購物車。
「那不是已經四件了？」柳安回想了一下，「穿不了那麼多啊，兩件換著，最多三件，就夠了！」
蘇鳴打開了購物車：「那哪個不要了？」
柳安看了看，手指一指：「這個不要。」
蘇鳴瞅了一眼，果然是最貴的那個。
他搖了搖頭：「不，皮褲不要了。」
「為什麼？」柳安很不理解，是皮的，而且還便宜一些。
「夏天啊，皮褲不透氣！」蘇鳴振振有詞，實則是因為，穿著皮褲的柳安，看上去會不好惹一些。
況且，到時候說不定關係再有進展，那手感也不同啊。
一條牛仔的，一條運動的，一條休閒的。
「先買回來試試。你站起來，我量一量你的尺寸。」
「啊？」柳安懵了，「不是直接買嗎？」
「短褲啊！腰圍臀圍得量量！」蘇鳴正色道。
「哦！」柳安開心地說，「我記得！」
「啊？」輪到蘇鳴懵了，「你記得什麼？」
柳安認真說：「第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買褲子別人就幫我量了量。她說我的腰是60厘米！」
蘇鳴呆呆地看著她，咬牙說道：「過了這麼久，也許你已經吃胖了！那買小了穿不下怎麼辦？必須量量！」
柳安看他這模樣，明白了過來，忍不住橫了他一眼，嬌俏的模樣讓蘇鳴心裡一盪。
「那就稍微買大一點，有一條褲子不是有腰帶嗎？可以系起來。」
蘇鳴小心思落空，就按M碼的先選了，然後有點狐疑地看了看柳安，說道：「安安，你站起來一下，站直。」
「怎麼了？」柳安雖然不明白，但站起來還是會的。
蘇鳴也站了起來，站在她面前不遠處，伸手在她頭頂比劃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
她穿的就是家裡的平底拖鞋，這個鞋跟，比她來的時候那個靴子要矮一些。那個靴子，外面裹著破布條加大摩擦力，裡面還塞了些東西墊著好保暖的。
但現在……
「我怎麼覺得，你比之前長高了一點點？」他跑到茶几底下拿出裡面的捲尺回來，「你別動，光腳站地上，我量量你多高！」
「……哦。」
蘇鳴轉到了她背後，把尺子拉長了，然後還拍了拍她的屁股說：「要站直！」
柳安猝不及防，臉都脹紅了，還好他拍的是靠腰的地方，仿佛真的只是為了量出準確的數據。
頭頂上，蘇鳴的手掌放在那，然後就轉回了正面，古怪地看著她說：「之前在賣衣服的地方，別人量的是一米五九，你是不是沒站直？」
柳安想了想，那確實沒有像剛才站得那麼直，至少別人沒有拍她的屁股。
看她沒回答，蘇鳴說道：「我量的是一米六二。那你到底是之前沒站直顯得矮，還是長高了一點點？」
柳安想了想這段時間以來飽足的生活，她覺得……都有一點吧……
「來坐下來！我幫你拉拉腿！」蘇鳴放下捲尺就有點興奮地說，柳安的身高還有潛力啊！
柳安穿上拖鞋搖了搖頭坐下：「不要……」
什麼叫拉拉腿？又想跟昨天晚上一樣！
蘇鳴無奈，還是先看了看她的腰，就先按M碼給她買了。
修改好了購物車三條短褲的碼，他又說道：「那我們再看看絲襪？」
柳安覺得這也是一種新事物，欣然點了點頭。
等屏幕上換了一批圖片，尤其是點開之後進去看到了模特穿著的大圖，柳安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買這個不買這個！」她趕緊連聲說道。
這些圖片，看著跟沒穿衣服有什麼區別！
蘇鳴在一旁樂得哈哈大笑，柳安不由得氣鼓鼓地看著他。
估計上回給自己選裡面穿的小褲子，也都是這種圖！
他剛才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看自己一眼。
柳安搶過滑鼠啪地把這些頁面都關了，才說道：「你別想了！」
蘇鳴樂呵呵地問：「我想什麼了？」
「一共473，我給你錢，就買這三個！」
蘇鳴就笑著下了單，同時繼續逗她：「還有運費，一共算520吧。」
柳安本來已經拿起手機在開始準備轉錢了的，聽到這個數字下意識地輸了進去，轉出去看到蘇鳴仍舊笑眯眯的表情才意識到不對。
然後蘇鳴還說：「我也愛你哦~」
柳安呆呆地看著他，電視裡……聽過很多這句話。
蘇鳴……也不像是跟開玩笑一樣地說這句話，反而現在表情有點緊張。
只見他呼出一口氣，才拉起自己的手，靜靜地看著自己。
柳安只覺得他跟剛才不一樣了，沒有了嘻嘻哈哈的樣子。
過了一會，溫柔而帶有感情的聲音，從他嘴裡傳來出來。
蘇鳴說：「安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