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鳴估摸了一下接下來半個月的計劃和時間安排，又先為自己想好了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請假藉口，就跟秦苦荼定下來了可以參加，並且建議活動放在哪一個周末舉行。
而後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又喊來蘇曉倩一起，幫她訂了一份外賣。
找她麻煩怎麼可能？小小好處多給一點而已。
陳英山愣愣地看著他，蘇鳴對他挑了挑眉：學會沒？有想法就多整些招啊。
這個意思陳英山懂了，總部至於是家裡有了柳安，還在惦記蘇曉倩，這只是給女朋友的老師表達心意。
問題是為什麼自己沒想過這個呢？
蘇曉倩一邊吃著豐盛版的外賣，一邊看著柳安昨天畫的圖很奇怪：「小安安怎麼畫這個風格的東西？還挺有些味道的。我還以為她會從畫卡通的開始。」
蘇鳴笑呵呵地說道：「她在家……也看小說在，喜歡生存類型的小說。大概從小過得苦，對這一類的題材感興趣，所以就照自己的想法畫了，反正是練習。你主要還是幫著看看指點一些技巧，讓她能提高。」
「那豈不是原創的？」蘇曉倩很驚異，「不是在臨摹別人的作品？」
「……可能也有原圖吧，這個我沒問。」
這個說法是蘇鳴跟柳安一起編的，為此，他還真找了一些末世題材的小說，讓她休息的時候也可以看看。
「哦……天賦強也要有個限度……如果真的是原創，純靠想像能畫出這個感覺那真有點誇張了。」蘇曉倩鬆了一口氣，「不過構圖、線條、上色都還不太熟練，晚上我回家整理一些建議再發給她吧。」
「多謝多謝。明天中午想吃什麼？」蘇鳴樂呵呵地問，然後陳英山看了他一眼。
「呦，這是說，以後我的午餐由你承包了？」
「嗐，我一個人承擔壓力還是有點大。雖然有個答謝師恩的理由，但為了避免安安心裡不舒服，這樣吧，我們仨一起請你吃。作為交換呢，啥時候方便，多介紹幾個妹子給這兩個單身漢認識認識嘛。」
許一非連連點頭：「這可以！」
反正應該是陳英山承包了，這傢伙拋棄所謂「顏值不到7堅決要不起」的原則，對蘇曉倩分明另眼相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被她哪一點打動了。
也許只是單身久了，誤會了什麼。
總之可以白piao他，說不定蘇曉倩真介紹幾個妹子給認識呢？
陳英山還端在那：「可以，多介紹些好看的。」
蘇鳴和許一非一起看了他一眼，可以的，很勇哦老陳。
蘇曉倩皮笑肉不笑：「行啊，反正有免費午餐吃。至於什麼時候介紹，看別人的時間和意願吧。」
許一非默默嘆了口氣，看來是沒戲了。
不過不要緊，反正是陳英山承包飯錢。
等蘇曉倩吃完走了，蘇鳴拍了拍陳英山的肩膀嘆了口氣：「真可以啊，還叫她多介紹漂亮的給你。」
陳英山詫異地說：「有什麼問題嗎？到時候我可以說，都沒她好看。」
許一非很佩服：「有道理，情話越土越靠譜？」
「所以說你倒是講講，」蘇鳴說道，「我先申明，不是說蘇曉倩哪裡怎麼樣，你不能告狀。我跟肥貓都好奇，你為什麼忽然對她有了點感覺？」
陳英山酷酷地看著他們倆：「膚淺！」
「行行行，你有內涵，解釋一下，我們真挺好奇的。而且，知道了緣由，更好幫你啊。」
陳英山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送她回家那晚……車上忽然很臭……」
蘇鳴和許一非睜大了眼睛：「你放了個屁？然後她什麼反應讓你看到了她的內涵？」
陳英山有點尷尬：「不是我，是她……」
「臥……」許一非服了，「你怎麼知道，你聽到了？」
「沒有聽到……但她把車窗按了下來自己哈哈哈笑，說晚上吃多了。」
「就這？」蘇鳴很震驚，「所以是因為你重口味，然後就……」
陳英山很不滿：「我覺得她很爽朗啊，大大方方的。後來回家了一起雙排打遊戲，聽到她在小隊語音里罵罵咧咧的，但是又不斷打字鼓勵大家，覺得她性格挺好的。」
「哦……」蘇鳴恍然大悟，「你說的內涵就是指這個？」
陳英山站了起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嘗試一下又不會虧什麼，至少漲經驗。我去洗飯盒了。」
「可以！至少老陳開始鼓起勇氣實踐了。肥貓，趕緊減肥！」
「臥……」許一非眼睛一瞪，「你女朋友做的飯忽然不香了！」
「哎，不識好人心。」
「哥這樣，照樣跟妹子談笑風生！」
蘇鳴楞了一下，問道：「不會是那個雙胞胎妹妹吧？」
「嘁，姐妹一起聊。」
「……你自己把握吧，反正那天晚上也說了說她們的情況，家庭和性格可能都有些特殊。」蘇鳴沒有多嘴，感情的事畢竟是各人的。
站在他的立場，那天晚上這兩姐妹攛掇余家齊追安安，自然是讓他有一些惡感。
不過余家齊倒是個挺坦誠的人，做事也比較穩重。
蘇鳴也吃完了，就過去洗飯盒，留下許一非一個人吃。
這傢伙的飯，分量都要多一些。
雖然現在運動變多了，但不知道攝入和消耗的比例如何。
蘇鳴在茶水間遇到了趙小凱，順嘴就問道：「你們內測版本的客戶端搞得如何了？」
「還在檢查問題，這回得謹慎一點。對了，你們仨中午能不能幫著一起測一下？」
「行，等會我就喊上他們。」
「謝了。」趙小凱感激地點了點頭，「聽說你要升個職級了，恭喜啊。」
「……哪傳出來的。」蘇鳴隨口說道，「戚總只是找我聊了聊。咱們項目要是不成功，什麼都是虛的。」
「這倒也是。」趙小凱笑了笑，「不過，終歸你這次解決了一個潛在的大問題，這也是你自己努力。換了是我家裡有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我可捨不得連續那麼些天加班。你女朋友當時就沒意見？」
意見？蘇鳴樂不可支，柳安雖然說過他挺辛苦，讓他早點休息，但大多只是怕他湊過去讓她害羞吧？
那點苦那點累，跟她以前相比算什麼？
「我家安安賢惠啊，特別理解！」
「事業愛情雙豐收啊！實名羨慕！」趙小凱由衷地說道。
「豐收個屁……」蘇鳴微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得好好搞啊。前幾天我媽打電話，又催談戀愛結婚生孩子。這現在沒賺到個百八十萬，真心有點懼這些事。」
「……扎心了，我相親也特別怕什麼房子車子這些話題。」
「不聊了不聊了，去測試。」
回到工位，蘇鳴就對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的陳英山說：「等會幫老凱他們測試一下客戶端吧。」
「啊？我正在約蘇曉倩打王者。」
「……不如跟她說幫忙測試客戶端，讓她看到你有一定的上進心。項目成了獎金才多嘛，晚上回去了再玩更放得開。」
陳英山想了想，坐直了起來：「行吧，在辦公室開不了語音也不得勁。」
許一非回來之後，自然也被蘇鳴拉了進來。
畢竟不知不覺之間，脫了單又即將升職加薪的蘇鳴，已經成了三人組中的小頭目。
這不是源於職位上的管束，只是他身上確實多了些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人還是那個不錯的人，但更有讓人信服的力量了。
何況，大家確實在即將進入畢業後的第三個年頭裡，在經歷了最初特別有衝勁、後來又出現了點油勁的階段之後，隱隱得面對更多現實的問題。
收入、感情、未來。
於是蘇鳴成為了走在前面的那個，而原本的好友也自然跟在了他的身側。
家裡，柳安剛剛吃完午飯。
她吃的是早晨炒多了一些的剩菜和剩飯。
這些飯菜，並不是刻意做多的。
只不過來了這麼久的時間，她的飲食也開始像蘇鳴一樣，有時候餓一點，就吃得多一些。有時候沒那麼餓，就只吃到差不多飽了就行。
那樣，自然就會剩下來一些。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好日子。
然後她就坐回到畫桌面前。
臥室的飄窗有一個更好的角度，午後，陽光剛好可以從窗戶照進來。
魚缸里的水折射出不一樣的色彩，茉莉花的葉子更加繁茂了一些，花已經開了第二朵。
柳安愜意地閉上眼睛曬了會太陽，就開始挪動了一下滑鼠，然後拿起了手繪板的筆，繼續自己上午沒畫完的畫。
屏幕上的軟體界面里，柳安已經有些適應手指在手繪板上移動，眼睛卻看著屏幕了。
一根根線條在屏幕上被勾勒出來，她很少撤銷、擦除。
只是偶爾閉上眼睛回想一下。
然後下筆，就總是比較準確，比較穩。
這種穩，也在不斷地堅定著她對更好未來的信心。
何況，阿鳴會一直在自己身邊，幫自己。
昨晚他沒有說，但柳安相信是這樣的。
因為那個眼神，她看懂了。
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里，少女伏案專心地畫著畫。
一筆一筆，畫的既是她的過往，又是她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