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招來殺身之禍

  小丫頭膽兒小,只會撐著膽子給少爺遮雨,當雨過天晴後,又怕風來會吹走了自己這把傘。

  可少爺從來不會,小橘也從來不是一把傘,畢竟,得讓這一切配得上她所受的苦難啊。

  院中,一整套易筋經練完,顧川神色不變,小橘卻是香汗淋漓,櫻桃小嘴微張,呵氣如蘭。

  「今日就先到這裡,明日再教你好不好?」顧川看著累壞了的小丫頭,伸手替她捋順了粘在額前的頭髮。

  小橘輕喘著氣,乖乖的點頭:「好~」

  可愛……顧川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著道:「去洗個澡,少爺我要去書院了。」

  「那奴婢去幫少爺把書箱整理一下。」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顧川擺了擺手,走到石桌前端起茶喝了一口,而後看著她道:「小橘負責洗香香就好了。」

  「香香是誰啊?」

  「嗯,就是把小橘自己洗的香噴噴的,這樣看著才賞心悅目,哈哈哈!」顧川哈哈一笑,耐心的解釋。

  「少爺~」

  小橘俏臉又是一紅,走過去收了食盒,走到院門時又似想起了什麼,沖顧川揮了揮粉拳:「少爺,勉哉!」

  顧川會心一笑,「好,勉哉!」

  歇息一陣,他回屋換了一身衣服,去書房提上書箱,便往院外走去。

  ……

  牽上步景,顧川直奔書院而去,也不知他近幾日都沒有去書院,先生和幾位同窗想他沒有。

  別人不知道,盧璞玉肯定是想了的,昨日他來看望顧川的時候,幾次都想開口,都被先生給抬手捂了回去。

  看得出來,他十萬個為什麼的問題肯定憋了許多,先生又答不上來,只能找顧川。

  他猜的沒錯,剛進學堂就看到盧璞玉坐在了他的後面,還衝他揮了揮手:「師兄!」

  顧川沒搭理他,先給先生行了一禮:「老師!」

  柳道州點了點頭,上下打量道:「傷可好了?若是沒好,應當再修養幾日。」

  「有勞老師掛念,學生已經無礙了。」顧川回道。

  先生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好,入座吧。」

  他再行一禮,而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剛將書箱裡的書拿出來,就見前面的盧璞玉小心翼翼的往後挪動,湊近過來悄聲道:「師兄,你傷真的好了?」

  「好了。」顧川回應一句,旋即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坐這兒了?」

  盧璞玉嘿嘿一笑:「原來的位置太遠了,這邊離師兄近些,有什麼問題也方便嘛。」

  「而且,換位置的也不止我一個,盛賢師兄也換了啊。」

  他扭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顧川跟著看去,卻見一襲長衫的盛賢坐在了他後面,此時正微笑看著自己:「顧師兄!」

  好嘛,加上旁邊的陸凝香,都湊過來了。

  「咳咳!」

  正講解經義的先生走到他們這邊,抬手握拳輕咳一聲,幾人頓時安靜的坐好,不再交談。

  「處卑位而不得上信,則無以治民矣。欲得上信,有道存焉:非得友人之信,無以得上之信矣……」

  學堂中,書聲琅琅,先生講解提問,學生起身作答,上午的時間便如此過去。

  待到日頭正盛時,先生和幾個學生都吃了午飯,陸凝香和盛賢又各自去做功課,盧璞玉則樂此不疲的燒著開水。

  他是找顧川問了的,卻被顧川說了一句,這世間的本質,皆在這一壺水中,什麼時候燒明白了,什麼時候也就明白格物的真意了。

  「你忽悠他呢?」梧桐樹下,師生對坐,先生手執棋子,看著傻乎乎生火的盧璞玉。

  六伏天本就炎熱,便是待在陰涼處也燥熱難耐,可聽了顧川的話後,那傻小子就跟吃了毒藥一樣,熱汗淋漓也樂此不疲的生著火。

  顧川聞言一笑,落下一子:「學生可從來不會騙人。」

  先生默然片刻,才道:「若是盧家知道他們的才子跑為師這來做這等傻事,到時候問上門來,為師也不好交代。」

  他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的,可別到時候格物學者沒教出來,教出個伙夫。

  「老師既然把他交給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之前不擔心,現在拿不準了。」先生嘆了口氣。

  「老師且放寬心。」顧川呵呵一笑道:「以老師您的名望,便真是如此,盧家也不敢如何的。」

  先生:「……」

  你這話讓我怎麼放心得了?

  「我怎麼會想到把人交給你?」柳道州有些質疑自己的這個決定了。

  顧川也不給他面子,當面拆台:「明明是老師想偷懶才對。」

  先生抬眼看他,道:「為師那是為了磨練你,這樣的機會其他人可都沒有。」

  「先生用心良苦。」顧川點頭應道,也不與這倔強的老頭兒爭辯。

  棋局終末,先生舉棋不定,悠然開口問道:「你是如何說服陛下的?」

  「這也要多虧了老師。」顧川說道:「也不知老師說了什麼,我剛一見到陛下,向他說明來意之後,陛下立馬就答應了。」

  「真的?!」柳道州悔棋的手一頓,滿眼狐疑。

  他只是說顧川有經世之才,求陛下留他一命,別的什麼都沒說,他也沒機會說。

  就這樣,顧川卻求得了一道保下蒼家的旨意,現在他卻說是自己的功勞,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學生說了,學生從來不騙人。」顧川笑著回應。

  此事真相如何,都不方便讓外人知道,好奇如陸凝香也未曾提起過此事,便可知其中是何等的兇險。

  她親眼看著宇文謹看到那張紙後的神情,以陸凝香對這位長公主的了解,她絕對起了殺心。

  殺誰呢?

  除她自己以外,所有看過那張紙的人,甚至也包括了……顧川?

  到底是不是這樣,陸凝香不確定,但她肯定是不能知道的,最好什麼都不要問,否則性命難保。

  柳先生也是同樣的道理,那日面聖的事已經成了禁忌,一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柳道州是個聰明人,聽到顧川這樣就大致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再問什麼了。

  夕陽西下,學習了一天的顧川騎著馬回家,半途中,陸凝香策馬追了上來。

  「師兄!」

  還離著老遠,陸凝香就喊住了他,顧川拍了拍步景的脖子,它好似通靈,立馬停了下來。

  「師妹,有什麼事嗎?」顧川看著走向前來的陸凝香,笑著問道。

  在學堂時,他還是以師弟稱呼,畢竟她既然女扮男裝,那必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的,如今出了書院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陸凝香衝著顧川俯身一禮,道:「師兄,殿下明日想見你,還是老地方。」

  宇文謹?顧川微微點頭,問:「殿下可有說什麼?」

  陸凝香神色認真道:「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