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白蓮妖教,欺世惑眾,久矣。
今聞其勾結異族,叛國通敵,更暗殺我朝將軍,陷我大衍百姓於水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彼白蓮之徒,口蜜腹劍,以邪說惑眾,實則包藏禍心。
今其行徑敗露,通敵叛國,罪不容誅,吾等忠義之士,豈能坐視不理?
大衍素以仁義為本,白蓮教之行徑,實乃狼心狗肺,有違天道。
今特發此檄文,以正視聽,呼籲江湖義士,共誅白蓮妖人。
願諸君奮起,執干戈以衛社稷,掃清白蓮之禍,還我大衍朗朗乾坤。
鄙人雖無大才,然位卑未敢忘憂國,特在此承諾——
凡有能誅白蓮妖人者,我三月商會必有厚賞,吾大衍子民,當以此為鑑,明辨是非,共保家園。
大衍忠義之士,敬上!」
這篇討賊檄文,可謂是將白蓮教的可惡行徑全部披露了出來,更是呼籲江湖義士共同誅殺白蓮妖人。
特別是文中那一句『位卑未敢忘憂國』,更是看的蒼風胸中一陣氣血上涌,恨不能立刻殺了白蓮教妖人!
待那股上頭的念頭逐漸平復,蒼風回過神來,他一下就想明白了這篇討賊檄文背後的意義!
「姐夫,你是想讓江湖人,把白蓮教給滅了?」蒼風拿著繳文,目光灼灼的問道。
如今北邊戰場上,最讓人頭疼的是什麼?
不是北蠻鐵騎,而是無孔不入、勾結異族、到處暗殺守城將士的白蓮教妖人!
倘若沒有他們為北蠻打開城門,北州的防線也不可能那麼快崩潰。
可偏偏這群人來無影去無蹤,仗著一身實力為所欲為,朝廷拿他們還沒有什麼辦法 這是最為可恨的。
倒是有不少人發聲征討,只可惜影響力太小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
而如今有了這篇討賊檄文,再加上逐漸鋪開的三月書坊,這件事很快就能傳遍天下!
到時候,看過這篇檄文的江湖人,定然有不少忠義之士願意出手誅殺白蓮妖人!
最關鍵的是,這篇繳文中還言明了,凡斬殺白蓮妖人者有重賞!
這誘惑力又上了一層,吸引一批對大衍不那麼忠心,但想賺錢的江湖人。
可以想像,待這篇檄文傳開,白蓮教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沒錯。」顧川點了點頭,說道:「你阿姐出征,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白蓮教,這就不免分心。」
「她是打仗的將軍,這些陰謀的事還是讓我們來做吧,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宣傳我們商會。」
這篇檄文,他早就想好了,朝堂並不是沒人想到這件事情,但也不知道宇文元朔是怎麼想的,並沒有採納這個建議。
是自信他的軍隊所向無敵,還是不將白蓮教放在眼裡?
亦或者是,怕此繳文之後,江湖會更加猖獗,對統治產生威脅?
顧川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不管有沒有這篇檄文,江湖始終都在那兒。
他才不會想那麼多,既然白蓮教妨礙到了自家娘子,那就滅了它,不管用什麼辦法!
「哈哈哈,還是姐夫你有辦法。」蒼風笑的像個二傻子,越發佩服起顧川來,「有了這篇檄文,白蓮教算是要倒霉了,要是能一舉滅了他們最好。」
顧川聞言,搖頭道:「滅應該是滅不了,白蓮教根深蒂固,已經頗具規模,想要徹底滅了它們,只靠一篇檄文是不夠的。」
不過,雖然不足以一舉覆滅,卻也夠它們喝一壺的了,想要再妨礙北邊戰事,它們也只怕是有心無力,先躲過江湖的追殺再說吧。
「可惜了。」蒼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姐夫,我現在就去把繳文給書坊送去。」
「嗯,去吧。」
看著他跑出去,顧川唇角微揚,而後看了一會兒改建的那面院牆,以及西邊院子裡的那群親兵。
他並未久待,在小橘的攙扶下又進了後院,今日倒是沒有練武了,等傷勢好了再說。
小橘搬來了搖椅,顧川剛躺下準備休息,一道身影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輕紗蒙著臉,除了慕仙兒這個白蓮教聖女,整個東籬居也沒人有這般的扮相了。
慕仙兒直走到顧川面前,那雙狐媚眼有些複雜的看著他,開口道:「你那篇繳文是什麼意思?讓江湖群起而攻之,陷我教於水火之中嗎?」
她方才在隔牆聽的清楚,顧川寫了一篇檄文,要讓整個江湖誅殺白蓮教的人。
「對啊。」
顧川點了點頭,沒有絲毫辯解。
「你這般高調行事,可知也會陷自己於危險之境?」慕仙兒長舒一口氣,緊蹙眉頭道:「我教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肯定會查到你頭上,那時將是無盡的暗殺,你不怕嗎?」
「少爺,啊~」小橘乖乖的站在一旁,剝下一顆葡萄,這是蒼家送來的。
聽說是西域上供而來,陛下賞賜下來之後一直在冰窖中存放著,如今也被送到東籬居來了。
顧川張嘴接住,眯著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半晌才道:「我連皇宮都闖了,區區一個白蓮教又算得了什麼?它們大可來尋我,且看是我顧川先死,還是你白蓮教先覆滅!」
「呵呵~」慕仙兒輕蔑一笑,道:「真以為進了一次皇宮,就當自己無所不能了?這天地很大,皇城也不過是一隅之地,莫要一葉障目了。」
顧川沒有再同她多爭辯,只搓搓手:「手癢了。」
慕仙兒一聽,嬌軀忽然一顫,皓齒緊咬下唇,許是勾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未敢再開口。
顧川抬了抬眼皮,又道:「小橘,累了就先歇會兒,不過這葡萄是不能停的,不然手會癢。」
小橘憋著笑,應道:「好的少爺。」
慕仙兒狐媚眼浮現一抹慍怒,哪裡不知道這混蛋是什麼意思。
可惡,她堂堂白蓮教聖女,何曾這樣被使喚過!
吾寧死,也絕不會屈服!
「小橘啊,少爺手裡少了點東西,你去柴房看看。」
慕仙兒目光一顫,極不情願的挪動腳步,走到椅子旁,咬牙端起那盤葡萄剝了起來。
一邊剝,一邊心裡怒罵。
該死的混蛋,怎麼不把你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