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瑜一愣,而後笑著道:「啊,要走了嗎?好吧,那……那以後再來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再一起嘛。」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她又問。
顧川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顧芳瑜從他的眼裡讀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令她感覺有些不安。
「不是我們,顧姑娘,接下來的路我們不能一起走了。」顧川說道。
「為什麼?」顧芳瑜一怔,眼睛漸漸的紅了起來:「本姑娘沒有給你拖後腿的,也沒有做錯事情,怎麼就不能一起走了?」
顧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了一句:「你很久沒有回家了?」
顧芳瑜緩緩低下頭,聲音壓低了道:「父親不會管我去哪兒的,只要以後回去就好了。」
「走之前,我會把你送回顧家。」顧川臉上泛起一絲淡笑,道:「放心,不會把你扔在這兒不管的。」
「誰要你管了!」
顧芳瑜紅著眼瞪著他,氣急道:「本姑娘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又不要他人決定,少自以為是了,臭書生!」
「不帶就不帶,本姑娘還不稀罕,誰樂意一直受氣啊!」
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走,腳步匆匆。
剛到院門口,她又停了下來,轉身折回,沖顧川伸出手來:「解藥!」
顧川一言不發,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過去。
顧芳瑜拿了解藥,還不走。
顧川又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籍來,遞上前道:「這是答應姑娘的武學,心法和外功皆在裡面了,放心,是上乘武學。」
原來他什麼都準備好了……顧芳瑜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臭書生,你就是個夯貨!是這世上最大的夯貨!」
「本姑娘再也不要見你了,嗚嗚嗚~」
她一把扯過書籍,轉身就跑,到了院門口再一次停下來,轉身瞪著他,大聲問:「臭書生,你是不是只趕本姑娘走?」
顧川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會帶阿竹姑娘走,其他人都不會同我一起去。」
慕仙兒要回白蓮教,亂世將起,他待的地方不會安全,而且到時候太過忙碌,照顧不到太多人。
秦緋煙,自是不用多說,那本就是浪跡天下的俠女,而且她一直以來都是衝著辰龍堂來的。
待解決了辰龍堂,她便要離去,這是既定之事。
至於顧芳瑜,說實話顧川不帶她,是因為她自身實力太弱了,不想讓她身處危險之中。
「阿竹?」顧芳瑜聽到這話,氣消了大半,依舊憤憤道:「等著吧,總有一天,本姑娘也會成為高手,一定要比她還要厲害的高手!」
這樣,臭書生就沒有理由趕她走了——顧芳瑜如是想道。
也不知道是聽到外頭的聲音,還是因為信寫完了,慕仙兒又走了出來。
她雙手環抱,看著院門口笑道:「她還真沒有說錯。」
「什麼?」顧川瞥眼看她。
慕仙兒不敢多說,只問道:「你就這麼把她趕走了?其實也可以帶著的吧?只是去幽州而已,那裡是長公主的地盤,比起其他地方總歸是要安定許多。」
顧川搖了搖頭:「你當我只面臨表面那些事情?暗處不知多少危險等著,不說其他,便是因為風雲榜之事,倘若我的消息一暴露,不知多少江湖勢力要置我於死地。」
「藉口。」慕仙兒哼哼道:「別以為本聖女不知道,以你的本事,這些小事能解決不了嗎?」
「那我真是謝謝你看得起我。」顧川一臉無奈 不再停留這個話題,起身道:「走吧,把最後一件事做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慕仙兒一愣:「什麼事?」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顧川拿出腰間的令牌,輕輕摩挲:「等不到神醫擺攤了,用點手段將他引出來吧。」
慕仙兒聞言,嘴角微微一抽:「你說的沒錯,一招鮮的確可以吃遍天。」
顧川帶著人找上了萬籠城的縣令,當亮出那枚令牌的時候,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只是讓一村民配合演一齣戲而已,通過這種小事搭上一個皇城來的大人物,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於是,當天,一則有關於瘟疫的消息,就在整個萬籠城傳開了,很快城內的百姓們就知道,有個小漁村的人染上了瘟疫,如今已經被衙門派人給封鎖了起來。
不僅如此,衙門的人還張貼告示,徵求能醫治瘟疫的醫者,只要能治好,賞銀千兩。
……
城外,海邊,一道孤單的身影抱著雙膝坐在礁石上,紅著眼望著波濤洶湧的大海。
「臭書生、笨書生、夯貨書生,本姑娘討厭你!」她沖大海喊著,眼淚掉了下來,又抬手擦去。
不遠處一個略微佝僂的身影兀自前行著,那是一個長衫老者,腰間還背著一個木箱。
忽的聽到一聲喊,轉頭瞧見她,老者頓足後便走了過去。
「小姑娘。」
聽到聲音,顧芳瑜一怔,轉頭朝身後看去,看著那老者,好像有些眼熟:「老先生,我們見過嗎?」
「見過的,昨日老朽還與你跟著的那位小友下過棋,小姑娘忘了嗎?」老者笑呵呵道。
他接著又問:「這天快暗了,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顧芳瑜不想回,她反問:「老先生要去哪兒?」
老者呵呵笑道:「有人生病了,老朽要去給人治病吶。」
「老先生是大夫?」
「對。」
顧芳瑜這幾日幫顧川打聽了不少大夫,城中那些大夫她基本上都見過了,只是眼前這位卻沒有聽說過。
她是聰明的,一下想到了什麼,不確定的問道:「老先生,你可是每月都會去城中擺攤治病?」
老者聞言,並不覺得意外,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小姑娘也聽說過老朽的事情嗎?」
確定了心中猜測,顧芳瑜一時愣神,她忽的站起身來,瞪眼道:「你……你真是那個神醫啊?」
「神醫?」老者哈哈一笑,撫須道:「虛名而已,哪裡是什麼神醫,不過能治一些疑難雜症罷了。」
顧芳瑜默然片刻,她忽的眼睛一轉,嬉笑著問:「老先生,您能收我為徒嗎?」
老者撫須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