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金丹不如仙丹

  王鴻沉默良久,最後開口問道:「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宇文宣嘴角微微上揚,眼裡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王統領這麼問,是已經答應了?」

  王鴻苦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境地,還能容我不答應嗎?」

  他很清楚,現在不答應就是死,暫時虛與委蛇或許還能保命,不管怎樣,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

  虛與委蛇這一招,在有些時候確實是個保命的好方法。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宇文宣的手段遠比他想像的要厲害。

  宇文宣眸光深邃,緩緩地說道:「十年前吏部尚書司徒大人的那件案子,王統領聽說過嗎?」

  壽昌五年,宇文元朔剛登基的第五年。

  那時候王昌雄還不是吏部尚書,當時的吏部尚書名為司徒成,這位司徒大人在任二十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做出了不少的功績。

  只是,某一天,他卻死在了自己家中,被發現時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後來經由仵作驗屍,懷疑是中毒而死,但卻查不出那毒是什麼,這件大案查了數月之後始終沒有眉目,漸漸的便不了了之,成了一樁疑案。

  司徒成死後,時任吏部侍郎的王昌雄便成了吏部尚書,直至現在。

  這件事情,王鴻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他眉頭微皺,心裡的疑惑更重了:「殿下為何會問起此事?」

  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年了,宇文宣在這個時候重提舊事,意欲何為?

  宇文宣輕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不明的意味:「本皇子也聽說過這個案子,覺得裡面有些蹊蹺。」

  「據當時的吏部官員供詞所說,那位司徒大人死前,曾和王大人有過一次談話。」

  王鴻神色一凝,沉聲道:「殿下難道懷疑我父親是殺害司徒大人的兇手?官員之間談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宇文宣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抹深意:「官員談話,自然是常理,但是如果本皇子知道司徒大人中的是什麼毒呢?」

  王鴻一愣,驚疑不定道:「是……是什麼毒?」

  「七竅化血散。」宇文宣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這種奇毒無色無味,混入茶水中很難察覺,而這種毒,只有司州秦氏才有。」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味什麼:「我為了得到這個消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那秦家的子弟,嘴巴可真硬啊。」

  聽完宇文宣的話,王鴻神色恍惚,宛如夢遊太虛,心中波瀾四起,久久不能平息。

  ……

  片刻之後,他終是邁出宅院大門,腳步沉重,似有千斤之重。

  旁邊的玄衣衛見狀,連忙上前關切詢問。

  「大人,怎麼樣了?咱們還查嗎?」

  王鴻聞言,搖了搖頭:「不過尋常人家,無需搜查,回去吧。」

  「是!」一眾玄衣衛領命。

  王鴻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宅院,眼中儘是迷茫,他腦海中迴蕩著宇文宣的話,字字句句,如針扎心。

  「希望王統領能想清楚,若此事散播出去,那王家,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放心,若是本皇子舉事成功,待登上大位,王統領便是第一功臣,屆時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皇子聽聞你與那顧川有仇?正好,本皇子也不喜顧川,到時候,王統領自可親自將其手刃!」

  ……

  回想著,王鴻心如刀絞,眼睛發紅。

  現在他已經回不了頭了,被宇文宣強行綁上了這條造反的大船。

  要麼陪著他共謀大業,要麼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顧川!

  若非為了查他的案子,自己也不會被設計陷害,陷入這兩難的境地。

  心中的怒火升騰,王鴻對顧川的恨意如野草般瘋長,難以遏制。

  「也好,等舉事成功之日,我必讓你顧川第一個死!」他長舒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狠厲,仿佛已看到顧川伏誅之景。

  這邊再緊鑼密鼓的謀劃著名,另一邊的皇宮內,宇文元朔正手撐著龍案,另一手把玩一顆金丹,眼中儘是思索之色:「凡人所煉的丹藥,果真不能與有仙神之能的人煉製的仙丹相比。」

  雖然過去的金丹對他的頭疼有所幫助,不過現在有了仙丹之後,他已經徹底捨棄了,便是連宮裡的那位清風觀道士也遣返回了去。

  宇文元朔放下手中金丹,看向前方站著的一人問道:「愛卿,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

  前方那人如一柄未曾出鞘的利劍站著,精神矍鑠,神采奕奕,明明是滿頭白髮,臉上卻不見絲毫的褶皺,仿佛歲月對他格外寬容。

  他身著一襲血紅長衣,那衣裳上精心雕刻著玄奇異獸的圖案。

  那些異獸或騰雲駕霧,或翻江倒海,栩栩如生,與那深邃而銳利的眼神交相輝映,整個人好似一頭蟄伏的凶獸。

  其腰間,掛著一枚玉佩,玉佩上鏤空刻著一個「主」字!

  整個大衍,能夠佩戴這樣一枚玉佩的,也只有那位皇城司的司主——齊均。

  齊均聞言,並未第一時間回答,只道:「陛下,以那位顧公子如今的境況,敢對他出手之人已寥寥無幾。」

  「這個朕知道。」宇文元朔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朕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聽這些,現在過了這麼久,皇城司還沒有查出什麼來嗎?」

  見皇帝沒了耐心,齊均索性也沒有繼續繞彎子,點頭道:「臣查到了一些線索。」

  「說!」

  「皇城司於城中抓到了一人,那人稱與其中一位宗師認識,隨後此人便被玄衣衛押入了詔獄,據他交代,那名宗師曾時常進入城中一座宅院。」

  說到這兒,齊均頓了頓,微微低首:「陛下,那院子,是二皇子豢養江湖人的地方,在顧公子出事時,院中的兩名宗師皆不知所蹤。」

  「宣兒?」宇文元朔聞言,眼中的那絲不耐煩悄然不見,變得稍稍凝重:「你的意思是,此事皆是宣兒一手策劃,他想殺了顧川?」

  「他們兩個,此前有過過節嗎?」

  齊均回道:「二皇子殿下的門客,曾在雲良閣內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