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有國名曰信安,其君新嗣,志在興國,然民不信其令,政令不行,國事日衰。
君憂之,召群臣而謀曰:「吾欲興吾國,奈何民不信吾令乎?」
群臣默然,無以對者。
時有智者,名曰子信,進言於君曰:「令之所以不行,非令之不善,乃民之不信也,夫信者,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君欲立信,必先行之於小事,而後民可信其大者。」
君曰:「善。然何以立信於民?」
子信對曰:「請徙城東門之木於西門,而示之以賞,能徙者予之金,民必爭徙之,以此立信。」
君從其計,乃下令於國中:「有能徙東門之木於西門者,賞以十金。」
民聞之,皆笑其易,然無人敢試,疑君之戲言也。
次日,子信立於東門,宣言:「君之令出,必行無疑。有能徙此木者,即刻賞金。」
於是,有勇者出,徙木於西門。
子信即令賜之金,民皆驚嘆。
自此,民知君言無虛,令出必行,乃爭相從命,國事漸興。
君嘆曰:「立信於民,乃治國之本也。」
乃更加信於子信,任其為相,共謀國事。」
顧川緩緩道來,話音落下,看向宇文宏道:「殿下,這便是徙木立信了。」
宇文宏早早已經聽的雙眼放光,而後道:「先生當真大才!」
「以此妙計取信於民,真乃神人也!待我去了雍州,便以此法取信,定然可退外敵!」
「殿下。」顧川卻是搖了搖頭道:「信,乃人際交往基石,治國理政之要務。」
「君之所以徙木,非為木也,乃欲立信於民,使民知其言之可信,令之可行,一旦民信其君,則政令暢通,國事易成。」
「君以誠待人,人以誠應君,上下一心,國家安泰,欲治其國,必先立信,信立則民附,民附則國強。」
「徙木只是其中一個方法,殿下也可因地制宜,及時變通,用其他方法取信。」
宇文宏心中一凜,鄭重點頭道:「先生之言振聾發聵,宏必時時銘記!」
「殿下言重了,一切都是為了大衍、為了這天下百姓。」顧川道。
宇文宏沒有多待,很快就走了,他明日便要進行冊封,今夜還需要好好的準備一番,一些事情也沒有處理乾淨,這些都是要在離開之前做好的。
顧川目送著他離去,直至背影消失在了前院,蒼舒月從側廊內走了過來,她偏向前院,回首望向顧川。
「顧郎,他……」
顧川搖了搖頭,伸手將她牽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讓他前往雍州,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蒼舒月臉色有些不自然,這白日便這般親密,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些,而且這還有丫鬟僕人在呢……
雖然如此想著,她卻也不掙脫,只是聲音小了些:「我只是有些擔心,他能不能鎮壓雍州之亂,若是敗了,那雍州的百姓,便又要陷入水深火熱,還會牽連到相鄰州郡。」
顧川聞言笑了笑,輕撫她的髮絲:「我知道你心繫天下百姓,便如何也不會讓一個草包前去……好吧,他確實有點草包,不過有為夫給的辦法,對付異族還是不成問題的,你不必擔心。」
「嗯!」蒼舒月點了點頭,而後眨了眨眼問:「顧郎今日可練武?」
「練武?」顧川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捂了一下後腰,那裡還有些酸痛沒緩過勁兒來:「要不,明日再練?」
見他這般模樣,蒼舒月忍俊不禁,應聲道:「好,都聽顧郎的,那明日再練。」
此練武非彼練武,是正經練武。
黑纓勢大力沉,雖然有紫氣療傷,便是不小心扭到腰也可以修復,但顧川是個不耐疼的。
沒苦硬吃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雖然不練槍、拳、劍法這些外功,但內功心法還是要練,這是每日必不可少的。
說到練功,顧川忽然又想起來另一個問題,對蒼舒月問道:「娘子,你可有練內功心法?」
「有的。」蒼舒月點了點頭,有些疑惑道:「顧郎為何這麼問?」
「那進境如何?」顧川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我的意思是,若是想恢復到以前的實力,需要多久?」
蒼舒月沉吟片刻,回道:「如無意外,十年吧。」
十年……顧川沉默下來,這個時間太久了,雖然說練武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但如今局勢太過多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到變局。
這院裡的高手很多,蒼舒月也有她自己的親兵,尋常的護衛還是沒問題的。
但就怕遇到意外,自身實力不夠強就會陷入被動。
似乎看出他有心事,蒼舒月微微一笑,安慰道:「顧郎何須憂心?便是沒了一身武力,尋常人也近不得我身,何況還有冷月她們在,不會有事的。」
「嗯……」顧川沒有回話,而是再問道:「娘子的心法當是家傳心法,如果我讓你轉練其他心法,可願意?」
蒼家的武學很強,能夠讓蒼舒月在這樣的年紀便突破至宗師,除卻她自身天賦絕頂之外,定然也有武學的功勞。
只是放到現在,卻是有些不夠用了,顧川在想能不能讓她轉修功法,以加快恢復的速度。
「轉練心法?」蒼舒月一愣,有些不確定道:「顧郎是要我修你修習的心法嗎?」
顧川點了點頭,說道:「還記得為夫給你療傷的那些紫氣嗎?」
「記得的。」蒼舒月點頭應道。
「你覺得這心法如何?」
「當為世間最頂尖的武學心法,只是,這樣的武學,對顧郎定是極為重要的,我不能……」
能夠治癒斷裂經脈的武學啊,蒼舒月便是南征北戰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聞過,若是到了江湖上,必然會引起諸多勢力的覬覦。
而且不止於此,她的傷勢恢復些後,還能感覺到那殘留的紫氣與尋常炁的諸多不同,似這般紫氣一縷,便可抵得上尋常人苦修數月的炁!
而聽顧川說,這樣的紫氣,他每天都能修得一縷,便是說一天所修,便可抵得上常人數月。
顧川搖了搖頭,極為認真道:「這世間一切都不及你重要,一本心法又算得了什麼?你若想,便是將我這顆心剖出來……」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根玉指點在唇上,再也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她眸子定定的望著他,玉指緩緩下滑,落在心口:「哪裡是顧郎的心,該是我的心才對。」
PS:昨晚碼一半睡著了,(T▽T)哇達西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