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深處
「上百歲……先輩莫不是再跟纖凝開玩笑？」
常人的壽命通常都在八十歲左右，民間各地偶爾會出現一些百叟老人，但這些老人大多行木將就，日常起居也顯得力不從心。
天璣星君的身體和外貌都與普通人不同，不僅面相上沒有老態，就連出手的動作和招式都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僵化。
「你剛出生的時候，你父母還曾來老夫的門前拜訪，問你的名字該取成何樣……你母親希望往後再生出男胞繼承家業，就給你取名雲纖霧凝，當作雅稱。」
天璣星君的談及往事，語聲中滿是緬懷之意。
「所以，在你兩個妹妹出生前，楊府專門給你聘請了一個姓寧的老師，教你行書下棋，女紅儒書。」
楊纖凝微微動容，臉上難掩驚愕。
她事先就曾猜測天璣星君的身份不俗，似與楊家有舊，可自己卻從來沒想到，天璣星君竟對楊家的家事也這麼了解。
「知道這些往事的都不是外人，您究竟是……」
天璣星君伸手摘去面具，瘦削且布滿皺紋的滄桑臉龐上，五官面容居然與楊纖凝有著三分相似。
「老夫當然是楊家人。」
血紅色的面具在脫離人身後，泛出的紅光越來越弱，最後在黯淡消亡，被天璣星君扔到了一旁。
「當然，老夫因為這些旁門左道的事情，早就被楊家除名……幸得聖教用神力相助，才能苟活至今。」
見天璣星君似是有了新的舉動，楊纖凝只得將身份的困惑暫時按下，專心迎敵。
不曾想，天璣星君竟當著楊纖凝的面，用右手直穿入左臂，插入半指，從肌肉里拔出一塊帶血的透明晶塊。
「這東西，就是改造身軀後，老夫最大的倚仗……定期被植入此類東西的身軀，會變得堅固剛硬，無所不催。將其捏成粉末，用火線引燃，就能做出先前那種驚天雷。」
天璣星君在說話的間隙，直接將那晶塊朝著地面甩出。
楊纖凝下意識的向右側騰挪數步，秀髮就被暴起的颶風吹亂。
「轟！」
原先站立的位置，居然燃起兩丈多高的巨大蘑菇雲。
一直堅固的場地，也在這道震天裂地的爆炸中搖搖晃晃，抖下了不少的灰土。
等煙塵散去再向裡面眺望，廣場中心已裂出了數道龜紋。
「像這樣擲出，傷害和威力更大，小妮子……你可要小心了。」
待楊纖凝再次抬頭，天璣星君上半身的晶體不知是在響應誰的呼喚，竟都被那搏動發光的心房照亮，發出了怪異的光芒。
她駭然發現，天璣星君從上到下，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發亮。
豈不是說明，天璣星君的肉身……
……
內室里的許清與玉衡星君交談到一半，便有地動山搖的動靜從外界傳來。
頃刻之間，整間屋子的培養皿都在同一時間點亮，變成了暗紅色。
七位星君對彼此的能力心知肚明，玉衡星君面不改色，挑眉說道：「看來天璣星君不再留手，動真格了。」
聽到玉衡星君的暗示，許清知道楊纖凝陷入了苦戰。 他正準備撇下玉衡星君原路返回，卻被玉衡星君的幾句話攔在了原地。
「不用擔心他們，聖女曾與我說到過……天璣星君本就是楊家人，與楊家姑娘的關係匪淺，受過其父母的恩惠。就算是飛升羽化的大道當前，他也會為了報恩，自斷仙路。」
許清仍有些不放心，畢竟這處地界明顯是用特殊的混凝土製成，與尋常的古代建築截然不同。
爆炸能從外面傳到這裡，代表那裡的聲勢驚人，激戰程度遠超想像。
「天璣星君真的是楊家人嗎？不是說楊家這輩只有三個女孩嗎？」
「不僅是，還是楊家的本家，論起輩分……天璣算是楊家女娃的小爺爺了。」
玉衡星君對許清說道：「你手上的火器雖然厲害，但在改造過身體的天璣星君面前，沒有任何威脅。」
單單是天璣星君露面時的身手，就讓許清意識到此人的不俗。
先前的幾次見面，對方明顯留了餘地。
「順著這面牆壁上的通達洞往裡面走，就能直達浮屠界的最深處……我曾聽聞聖女說，那裡有白蓮教的隱秘，掌握此間秘密就能成為浮屠界的界主。」
「界主？」
「是的，但具體的事情無人知曉，因為浮屠界一直游離在三界之外。即便是聖女和秋收使，也只擁有部分權能，不能進入深處。」
「那你們怎麼會覺得，我能去？」
玉衡星君沉吟半晌，突然說道：「因為你是預言中的天命人，繼承白蓮教大統，便是你與生俱來的天命。」
……
許清在黑暗的通達洞中摸索，僅靠著手中的火摺子點亮四周。
這次的通達洞比以往的距離更加漫長，他也不記得向前走了多少步，只知道在精疲力竭的情況下看到了下一抹光亮處。
當通過洞口的一瞬間，似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掃過了自身，發出了一聲輕鳴。
接著，眼前的視線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檢測到生物識別碼為039875的古人類進入中央管控室，請您在原地稍等片刻，不要進行走動，靜待隔離室的消毒程序。」
原先還有些不安的許清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雙手放開，任由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席捲全身。
他感到短短的五分鐘內，自己似是被沖洗烘乾，晾在了原地。
等小屋內的白霧被抽離乾淨，「咔吱」一聲自動門開啟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再熟悉不過的現代化設施，帶給許清的震撼無以復加。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被稱為中央管控室的地方與浮屠界的其他各處都判若兩樣，各種流體形狀的建築搭配看的人賞心悅目，有著無可比擬的未來科技感。
這裡的任何擺設和器械都纖塵不染，而且燈光帶的照明也恰到好處，剛好能點映每一處角落。
更讓許清驚愕的是，室內中央吊掛著十數個熒幕，上面似是將浮屠界的每一處都監控在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