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驚為天人
不同於聶老胸懷,隋侍郎仍對許清展示出來的學問知識抱有十足的懷疑。
若連自己的老師都成為了井底之蛙,那面前男子得驚才絕艷到何種地步,才能擔得上天才二字?
「許公子,我家老師雖然中年才中科舉榜首,但年少也能寫出不錯的詩作。只是你這幾首詩,不像是年輕人寫的。」
「哈哈哈,那隋侍郎覺得,什麼樣的詩詞才配得上我這樣的年紀?」
許清聞言不怒反笑,隨後他站起身子,高談闊論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誤逐世間樂,頗窮理亂情。九十六聖君,浮雲掛空名……」
隋侍郎聽第一句時還覺得,許清這是隨口胡扯的詩作。
但隨著許清一字一句的念下來,他的面容逐漸痴呆。
全因許清原文照抄的李白詩作,竟然描寫了一個神遊仙境,受仙人點撥的形象。
詩作的全程如同在說一個風流浪蕩詩人的生活經歷,其所展現出的風流倜儻之才舉世罕見,勇冠群英。
而且最讓人忘乎所以的是,他與聶老夫子竟真隨著這些詩句的視角,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和朝代,見證了詩人東山學劍,詩作四海聞名的景象。
一首長篇詩作,將波瀾壯闊的歷史與做詩人的人生軌跡歸於一處,既有清歌裊裊的歡愉生活,還有兩軍開戰對壘,民眾顛沛流離的場景描寫。
「……連雞不得進,飲馬空夷猶。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頭。」
「這……」
待許清把全詩念完,隋侍郎已驚訝地合不攏嘴巴。
在他身前的聶老夫子也是面容失色,仿佛被雷擊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清,手指微微顫抖,仿佛無法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聶老夫子的愛好是對弈下棋,但身為現如今文壇大儒,他自然詩歌五律瞭然於心。
正因如此,他才能看出許清先前詩作的意境和感情,猜出作詩人的真實想法。
但許清這一連串的詩句念下來,如同在聶老夫子的老臉上扇耳光般,告訴他世界有多大,真正的傳世之作有多麼經典。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聶老夫子默念著這句,心中已經無法理解許清詩才的高度。
如果說先前那些詩詞還是隱晦表達思鄉之情和各類感慨,這首新作出來的詩完全是在一個人經歷完大起大落後,回望人生的總結。
更難得可貴的是,作詩人通篇都保留有著一絲仙氣,即便最後被貶,憂國憂民,他也依然在用成仙者的視角看待這一切。
但是回望古今歷史,哪有這首詩描繪的朝代?
而且詩句中提到的具體地名,遊歷過山川美景的他,可謂是聞所未聞,聽都沒聽說過。
更別提許清這樣的公子哥了,他自小都沒出過素州城。
「隋侍郎,這首詩符合我的身份閱歷嗎?」
隋侍郎第一個反應,就覺得這種詩句不是許清寫的。
但冷靜下來的他發現,這首詩在歷史上沒出現過,哪怕是其他高人所作,為何連隻言片語都沒傳出來過?
「沒事,還有下一首。」
許清背負雙手,大聲朗誦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當他再把李白的將近酒全文念完,聶老夫子與隋侍郎已是頭皮發麻。
尤其是後者,看向許清的眼睛裡,充斥著看待怪物的驚慌神情。
他像是瞬間失去了血色,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只剩下無法置信的震驚。
因為這首將近酒的前四句詞裡,每一句都可以被世人傳唱留念。
「這首夠嗎?沒事,不夠我還有……想看少年英姿勃發,不拘俗禮對吧?那就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許清口中接二連三的驚世駭俗之作,已將聶老夫子師徒二人聽成了麻木痴呆狀。
任誰都想像不到,先前文人最看不起的世家公子裡,竟能出這樣一位驚才絕艷,青史留名的天才。
不,說天才都是在貶低許清。
這樣的人物,放眼整個古今史冊,都是獨一檔的存在。
「這等詩才,是老朽老眼昏花,看瞎了眼……看來許公子能做出那些詩,完全不需要依靠他人,完全是自己的興致所至。」
聶老夫子已徹底被許清的詩詞折服,但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沒有出現過詩仙詩聖詩鬼的世界,即便有著詩詞的概念和框架,卻也誕生不出來真正的傳世經典。
許清正是利用這一點,將最有仙氣的李白詩作念出,徹底打消了聶老夫子的疑慮。
「聽小友的話,老朽似乎覺得,這天外有天,外面似乎真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而小友就是天上的散仙,被仙人點撥來到凡間,留下了這麼多的詩詞佳作。」
聶老夫子敬畏神明,但他卻不信仙神。
但許清今日的表現,用人世間的一切邏輯都解釋不通,所以他只能把這些東西,歸類於仙人之舉。
尤其是對方剛剛念出的這些詩作,各個都大氣磅礴,從天上的白玉京到奔騰之水,再到大鵬乘風而起,馳展萬里……
只有真正去過仙境的人,才能做出這等詩詞吧。
「許公子,剛剛隋某人多有得罪。」
隋侍郎也同樣被這些詩詞折服,而且聯想到自己剛剛質疑的舉動,他羞愧難當。
曾經被譽為神童的他,幼年就已能熟背詩經文書而出名,正因如此,他才被十里八鄉傳的有靈根,是文曲星下凡的好苗子。
路過此地的聶老夫子將他收為門下首徒,他也自詡為當今朝堂內,最有文化素養的第二人。
可在許清念完這幾首詩後,他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熟背詩經文書又如何?這位許家公子隨隨便便的幾句詩詞,就是傳世經典,能在青史留名的名詩佳作。
自己拼盡一生想博取的佳名,在對方眼裡,完全就是隨手可摘的碩果。
他拿什麼和許公子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