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池突然看透了,也清楚了,更對這個家,對眼前這個男人心寒了。
傅清池突然笑了,沖自己的爹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突然響起的笑聲,還有嘴角浮起的一抹嘲諷冷笑,把傅宗光和在場的傅家人都嚇了一跳。
「你放心,我會讓傅家『光耀門楣』的,我會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傅家的『光榮事跡』的。」
大笑完了之後,傅清池這樣幽幽的和傅宗光說了一句。
傅宗光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給自己蓋上了大紅色的喜帕,然後在染兒和傅月池的攙扶下出了家的大門。
傅家大門外的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裡,停著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的曲長清,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穿著大紅的嫁衣踏上了去其他男人那裡的大紅色轎子。
瘦削的清俊容顏上,除了痛苦便是無法忍受卻還得承受的隱忍。
雙手緊緊的攥著,嵌入掌心的指甲,傷得他手掌心鮮血淋漓。
他的目光,落在馬車窗外的紅色轎子上,一刻都沒有離開。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之際,坐在曲長清身邊的葉子墨也急忙沖佯裝成趕馬小廝的青木開了口「趕緊跟上!」
大紅色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在前頭走著。
暗色的馬車則不緊不慢的在後頭跟著。
這樣一路走著,直到已經行了大半的路程。
突然,坐在轎子裡的傅清池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悠揚笛聲。
是他!
傅清池激動的差點都要哭出聲來。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熟悉的笛聲在空中悠揚的飄蕩著。
傅清池這個時候又笑了。
她懂,她懂他笛聲的意思。
雖然自自己被迫留在葉子玄的身邊後,他就沒有再吹過笛子,吹奏指法都有些生疏了。
可是她還是懂他吹的這首笛子是什麼意思。
坐在花轎里的傅清池,急忙把頭上的鳳冠拿了下來,也把穿在身上的紅色嫁衣給脫了。
重新整理好了身上的淺綠色衣裳和頭上的髮髻後,傅清池蓋上了喜帕端坐回原位。
「長清,生不能在一起,死定當千里追隨。」
傅清池邊笑著邊流淚開口,說完牙齒用力一咬,將自己從曲長清口中搶過來的藥丸給咬碎吞下了。
「嗯——」
暗紅色的血液立刻從嘴裡淌了出來。
傅清池趕緊趁自己還有一絲氣息之際,把懷裡的絲帕拿了出來,擦了一下唇邊暗色的血跡之後,伸手從轎口扔了出去。
絲帕伴著清風,緩緩吹向了馬車的方向,馬車裡的曲長清急忙跳出車外把絲帕接住。
看著絲帕上的暗紅色血跡,曲長清笑了。
他也隨即一咬,將自己藏在口中的藥丸給咬碎了。
暗紅色的血液立刻緩緩從嘴角邊流了下來。
「長清!」
葉子墨也急忙跳下車,伸手將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的他給抱住。
大紅色的迎親隊伍依舊在熱熱鬧鬧浩浩蕩蕩的前行著。
沒人知道,坐在轎子裡的傅清池,嘴角噙著笑意頭上蓋著喜帕的她,已經快要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