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這樣!我...我是傳奇巫師泰爾奇亞!黑暗之神,不論你想要得到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你...你不要過來啊!」
一個小時後。
阿蘭娜和真理巫師菲克洛特離開玫瑰花園,商談契約更加詳細的準則。
白蘭的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球。
透過燈光。
隱隱可以看到被囚禁在裡面的泰爾奇亞。
一個沒有形狀,沒有實體,只存於意志構成的精神靈體。
就連他那喋喋不休的聲音。
在此刻都仿佛隔了一層玻璃窗戶,帶著厚重的尾音。
「混蛋!我發誓!你們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對待傳奇巫師泰爾奇亞,從來沒有!」
輕輕晃動水晶球。
白蘭抬頭,透過燈光看著被囚禁在裡面猶如一抹氤氳的精神靈體。
「西萊絲特,找一位工匠大師,定做一柄永恆星核鍛造的鍋鏟,我們的巫師朋友需要一個新家。」
一聽到要被囚禁在鍋鏟中。
滿口問候之詞的巫師,慌忙大喊道,「殺了我吧!黑暗之神,殺了我!你不能這樣侮辱一位傳奇巫師,我也是有尊嚴的!」
西萊絲特拎著一袋打包好的炸雞腿,聳聳肩說道,「難得回來一次,又得回到那個無聊又無趣的地方。」
走到門口,一隻手抓在門把上拉開大門,拉著長音,不情願道,「永恆星核鍋鏟一支,派送員西萊絲特小姐馬上為您送到!尊敬的黑暗之神先生。」
菲麗婭白了一眼她的摯友。
坐到白蘭身邊,說道,「白蘭大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仁慈了?我認識不少鍾情於折磨與痛苦的噬靈惡魔,他們一定會非常喜歡傳奇巫師的靈魂。」
說著話,一隻小手不老實的輕輕滑到白蘭的腿邊,輕輕放上去。
隨後露出目的得逞後的偷笑。
白蘭冷漠道,「如果送給噬靈惡魔,我們的巫師朋友可能撐不過三天就會變成一堆養料,如果是永恆星核製作的鍋鏟,至少可以囚禁他一百萬年。
在這孤獨寂寞,被高溫與油膩陪伴的歲月,我想,他會好好反思自己究竟錯在什麼地方。」
話罷。
用一塊菲克洛特給他的特質布料包裹住水晶球,可憐的泰爾奇亞的聲音被完完全全屏蔽掉。
說到底。
人類本身還是一種社會性群居智慧生命體。
一百萬年的孤獨。
比死亡可怕多了。
更不提,這位巫師的可悲靈魂,時不時還要接受高溫與油炸的洗禮。
如果加上靈體感知的巫術附魔。
人類的脆弱觸覺,可經受不起幾百度高溫的持續油炸。
解決巫師問題後。
靠在阿特麗絲懷裡的卡琳也終於悠悠的甦醒過來。
仿佛經過了無數歲月的長久沉睡。
女孩睜開她的眼睛,祖母綠眼眸空洞的看著四周。
過了許久,緩緩說道,「我...回家了嗎?」
墮天使女孩激動的把她抱在懷中,一個勁的說道,「卡琳小姐!我們到家了...到家了...」
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擦拭眼角的淚滴。
那往日摯友與親密家人重新回到身邊後的喜悅,仿佛一團象徵美好的柔軟棉花糖塞滿了她的內心。
看到坐在她對面的白蘭與菲麗婭。
卡琳沉默了一會,面無表情道,「主人...還有菲麗婭大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菲麗婭笑嘻嘻的說道,「先前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女孩搖了搖頭。
微微歪頭,看上去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又有些笨拙的樣子。
「我好想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
說到這裡。
她思考了許久,說道,「阿特麗絲,人們為什麼會笑?我不明白,為什麼在夢中我有過與菲麗婭大人一樣的表情。」
墮天使女孩抱著她的肩膀,笑道,「因為高興和快樂,所以我們才會笑。」
「高興和快樂?這是菲麗婭大人現在的感受嗎?我...我也可以嗎?」
「嗯。」
說到這裡。
卡琳看著菲麗婭,艱難的露出一個無比奇怪的表情。
隨後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能理解。」
白蘭嘆了一口氣。
眼前的少女把他的思緒又帶回到了聖靈國度。
『白蘭,或許,這是你最後一次看到我的笑容了。』
真是...一個執拗天真的讓人心疼的傢伙呢。
沉默一會,冷漠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經歷這麼,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我知道了,主人。」
聽到少女純粹,不帶有任何情感色彩,只存有依靠和信任的稱謂。
果然。
這才是他最熟悉的卡琳。
隨後阿特麗絲一邊拉著卡琳的手向廚房走去,一邊興高采烈的講起她最近新研究的菜譜。
看到兩人離開。
白蘭準備動身進入地下城繼續修行。
卻被菲麗婭拽住胳膊,身體緊緊的靠在他的身上。
「白蘭大人...」
「什麼事?」
「沒...沒什麼,可以讓小菲麗婭這樣靜靜地靠一會兒嗎?就一小會兒。」
氣氛突然陷入沉默。
良久。
粉毛魅魔小聲說道,「白蘭大人,有的時候,小菲麗婭會覺得您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不管黑暗神系和魅魔組群現在如何...偶爾我還是會懷念曾經我們平不是如此強大時的往事。
小萊經常會說,不管是人類還是惡魔,似乎都會隨著成長,逐漸變得喜歡想念曾經的事情。
那個時候,您比現在冷酷多了。」
白蘭看著靠在他身邊的少女,面無表情。
說著話。
魅魔少女牽上白蘭的右手,十指相扣。
「真希望曾經的美好時光可以一直繼續下去,雖然貧窮弱小,但每天都生活在歡聲笑語中,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又是一陣沉默。
白蘭冷漠道,「小萊說的沒錯,菲麗婭,不過沉溺於往日的美好幻想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
痛苦與悲傷同樣伴隨我們,卻也塑造我們,讓我們變得更加完整。
更加明白彼此存在的意義。」
說到這裡,魅魔女孩抬起頭看著白蘭的眼睛,忍俊不禁道,「想不到一向冷酷的白蘭大人,也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