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一個噩夢(第四更)

  說來也奇怪。

  當羽田正男話音落地以後,那盞長明燈燃燒著的火焰,一瞬間就變綠了。

  照的羽田家族的眾人,臉上一片慘綠之色。

  看來,就跟鬼似的。

  緊接著。

  在臨日的海域附近,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東京的方向。

  這個老人,正是那個恐懼杜歸到連九州都不敢回去的另一個幕後黑手。

  老人眯了眯眼睛,說道:「那是我留下的長明燈,竟然被人點亮了。」

  「羽田家族嗎?」

  「真是有意思,不過我可不是你們的老祖宗,你們這些蠻夷,也沒資格當我的後人。」

  「但既然你們把我當成祖宗,正好有個藏身之處。」

  老人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羽田家族在日本的勢力不算小,能稱得上是一個大財閥了。

  躲在羽田家族反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杜歸,總不至於跑到東京吧……」

  「長安君死就死在自作聰明,杜歸就是一個莽夫,他絕對不知道我會躲在東京。」

  「而且東京雖然有鬼,但卻沒有吸引他的東西,他肯定看不上這彈丸之地。」

  說到這,老人悄無聲息的融入了黑暗中。

  直奔東京而去。

  ……

  彼時的紐約。

  現在正是白天,因為時差原因,大概差了十二個小時。

  北布魯克區正在下著暴雨。

  路上行人稀少。

  卻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一把黑傘的男人,行走在北布魯克區的大街上。

  男人戴著一張白色面具。

  而詭異的是,街上的稀少行人,卻仿佛看不到他一樣。

  全都熟視無睹。

  男人的步伐很慢,但速度卻極快。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一間教堂門口。

  男人止步不前。

  他凝視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便轉身離開,整個人的氣質,陰冷無情。

  然而他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假如杜歸在這裡。

  他肯定能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表哥杜維。

  但是,卻又有很大的區別。

  因為這個杜維,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人。

  ……

  本該是人的人,看著卻不像人。

  本該是鬼的人,卻看起來像人。

  這就是杜歸和杜維的區別。

  如家飯店的二樓。

  臥室內,杜歸正在熟睡之中。

  昨天睡了一覺,索命鬼帶來的隱患,已經快要消失不見,他又行了。

  只是沒法退出這種狀態而已。

  對杜老闆而言,沒有什麼事是睡一覺沒法解決的,如果有,那就繼續睡。

  漸漸地。

  一絲絲白霧,從杜歸的身上涌了出來。

  那些霧氣滲出來以後,全都向著他的心臟處匯聚。

  黑色的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慢。

  並且,回流出來的血液,也逐漸要從黑色恢復到紅色。

  時間一點點流逝。

  血液竟然真的全都變成了紅色。

  然而正在這時。

  沉寂的黑色心臟,突然震動了一下。

  咚……

  這聲音帶著某種魔意,任何存在,那怕是墓主人都無法聽到。

  可是,其餘九州的源頭之中,那一具具青銅鼎鎮壓的部分索命鬼,卻全都聽到了這個聲音。

  在潭州。

  被鎖鏈層層纏繞住的索命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變得焦躁不安。

  嘩啦啦。

  鎖鏈被分開了一道縫隙。

  一隻被扒了皮的斷手暴露在了空氣中,對著安州的方向,便伸手一握。

  同一時間。

  明州的源頭裡。

  青銅鎖鏈被撐開,一隻漆黑的眼睛橫掃四方。

  平洲,那同樣是一隻斷手。

  東洲,在那裡的則是另一隻眼睛。

  中州……

  臨州,青州……

  九州之內,除了長安以外,其他的州都呈現出了異動。

  長安之所以沒有異動,是因為長安的源頭早就消失了。

  連帶著,源頭裡的青銅鼎,以及鎮壓的最後一部分索命鬼也下落不明。

  ……

  把目光再放回安州的如家飯店。

  咚!

  咚!

  黑色的心臟跳動的更加強烈了。

  並且,那本來已經恢復正常的血液,也全都變成了黑色的物質。

  杜歸體內流的壓根就不是鮮血。

  而是偽裝成鮮血的某種物質。

  恍惚間。

  杜歸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遭受了無比痛苦的刑罰。

  腦袋被砍下,眼睛被挖走,心臟也被取了出來,就連人皮,也被整個扒了下來。

  死的比五馬分屍還要慘。

  最殘酷的凌遲之刑,也比不上這種折磨。

  因為這個夢無比的清晰,杜歸是保持著意識,經歷了完整的刑罰。

  「草啊!!!」

  杜歸猛地睜開雙眼,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

  他瘋狂的撫摸著自己的皮膚,腦袋,眼睛。

  「還好,我的零件都還在。」

  「這是什麼鬼夢!」

  杜歸雖然醒了過來,可只要一回想,那個噩夢就會無比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

  不由得。

  杜歸無比忌憚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臟:「我這顆黑心,就是融合的安州那部分索命鬼,那剩下的部分,也就是在其他州。」

  「我做的夢,很有可能就是最初的索命鬼經歷過的。」

  「可我夢到的那個索命鬼,明明就是我自己。」

  「難道說,我正在被同化嗎?」

  杜歸做過不少夢,連安州墓主人的夢也都做過。

  可夢裡的他是他,墓主人是墓主人。

  如今,他卻變成了夢裡的主角。

  「如果我把九州鎮壓的眼睛,手,還有人皮全都融合,那我應該就算是真正的索命鬼了。」

  「我的力量會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如果能得到這些力量,就算有一個存在,要奪走我的身體,我也能輕易乾死他。」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呢?」

  「真的全融合了,會不會我就不是我了。」

  杜歸抬起頭,看向窗外。

  他看到了黎明十分升起的太陽,也看到了日月交替的景象。

  可臉色,卻非常的蒼白。

  恍惚之間,杜歸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我真的算不上聰明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要是表哥知道,以他的智慧,肯定能幫我分析清楚。」

  「或許,我該早點帶著賈隊長去紐約。」

  「九州的墓主人,我得留下一兩個,不能全都把力量奪走,否則立馬就會有一個存在來搶我的身體,和我打起來。」

  「我不想再跟長安君那樣,全程被動,我得占據主動權,我得試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