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都是替代品

  那顆歪脖子樹,是許安的源頭。

  可人影似乎從來沒有把它當回事,動不動就折下來一根。

  完全當鞭子抽。

  而詭異的是。

  潭州的墓主人在見到這一幕以後。

  它想要躲避,卻又不敢躲避。

  一鞭子抽下。

  卻沒有半點聲音響起。

  緊接著。

  潭州的墓主人,召喚出來的鬼蜮,當場被抽出了一個大窟窿。

  這個存在,更是被直接抽進了潭州地底下。

  人影站在上方。

  它的目光漠然。

  有無形的力量,在把它拉回安州。

  換做任何一個墓主人,都無法阻止那種無形的力量拉扯。

  但它卻不想被瞬間拉回去。

  它單手指天。

  那龐大到沒邊的鬼蜮,便瘋狂的震動了起來。

  一個個惡鬼,在其中浮現。

  並且,形成了安州大河的倒影。

  做完這些。

  人影一步踏出。

  下一秒。

  它直接進入了潭州的地底深處。

  ……

  在地底下。

  那座大墓之中。

  潭州的墓主人站在門口。

  它僵在了原地。

  而人影便握著樹枝,指著它的腦袋,逼著它向大墓的更深處走去。

  潭州的墓主人不停退後。

  同時。

  它露出了複雜的目光。

  似乎是在懇求著什麼。

  它在古代,絕對和人影認識,或者是知道人影身份的存在。

  甚至,有可能它和人影的關係極為特殊。

  否則的話,在人影一巴掌抽下去的時候,它就已經動手了。

  要知道。

  就連許安的墓主人,在人影的鬼蜮沒有完全籠罩許安的時候,都敢對人影動手。

  沒理由,更強大的潭州墓主人,不敢輕舉妄動。

  一巴掌……

  一鞭子……

  對任何存在而言,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墓室之中。

  人影逼著潭州的墓主人不停進入更深處。

  最終。

  來到了那具棺槨前。

  潭州的墓主人僵住不動。

  人影冷冷看著它。

  握著樹枝的右手,微微用力。

  潭州的墓主人渾身一顫。

  那口棺槨自動打開。

  裡面浮現出了大片的水流。

  但是。

  這個存在,卻不願意躺進去。

  那裡面,便是源頭的世界。

  其中的青銅鼎和被鎮壓的那個鬼東西,對九州的墓主人而言,實際上就是一個很憋屈的囚籠。

  幾千年的鎮壓。

  才換的一方太平。

  每一個墓主人,被埋葬下去以後,都渡過了無數個不見光亮的日夜。

  它們是孤獨的。

  而且還要一直,一直的鎮壓下去。

  這也是一種折磨。

  無形的折磨。

  潭州的墓主人在遲疑。

  人影卻不想給它思考的機會了。

  因為,它快要被拉回安州了。

  握緊樹枝。

  人影瞬間一抽。

  可鞭子還沒落下。

  潭州的墓主人便瞬間趟進了棺槨之中。

  被當做鞭子使的樹枝定在了半空中。

  人影目光中的殺意,稍稍有所緩和。

  下一秒。

  它直接消失不見。

  ……

  此時此刻。

  一輛飛機從潭州的邊上飛過。

  飛機上。

  張全有看著機窗外的潭州,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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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看錯了嗎?」

  「我怎麼感覺,剛剛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一旁。

  他的手下高堯楞楞的說:「張隊,我沒看到有東西消失啊,那邊好像是潭州吧,怎麼?有問題?」

  張全有搖搖頭:「不知道,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剛剛,他只看到了那邊的光亮閃了一下。

  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卻壓根沒看清。

  高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張隊,你這兩天太累了,要不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們等會兒就到平洲了。」

  「那地方現在很邪門,好像源頭爆發了一樣。」

  「但是又沒有鬼物冒頭,恐怕等下了飛機,咱們得辛苦很久了。」

  張全有點點頭:「辛苦倒是不怕,畢竟羅前輩他們也會趕到平洲,希望到時候,能調查出平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

  另一邊。

  安州的夜,一片寂靜。

  而在那片建築工地之中。

  一座鬼樓憑空浮現。

  杜歸身處鬼樓之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

  他就看到了,兩個房間內,被關押著的許安墓主人,以及天水市墓主人。

  牆壁上。

  紙人被一根根漆黑的鎖鏈束縛住。

  它的力量在被鬼樓瘋狂吸收。

  在潭州的時候。

  它被潭州的墓主人坑的死死的。

  在杜歸手裡。

  它被拿捏的更死。

  前者還能撲騰一下,後者卻根本不給它撲騰的機會。

  杜歸看也不看紙人。

  而是陷入了沉思。

  每一次變身。

  他都會獲得一部分的記憶。

  而這一次。

  他得到的記憶,讓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是在古代……

  一座宮殿之內。

  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目光陰鷙,跪坐在案前。

  他雖然年幼。

  但卻有了上位者的氣度。

  在下方,一個穿金戴玉的中年男人,便跪在台下,雙手高舉竹簡。

  少年接過竹簡。

  看了一番以後,直接將那竹簡給摔在了地上。

  他憤怒。

  那中年男人則瑟瑟發抖。

  並且張開嘴,說了一些話。

  而在杜歸的記憶里,那些話則自動變成了他能聽懂的話。

  中年男人說:「大王,這是天命,除了您以外,沒人更有資格第一個入葬,只有從您這裡開始,才能陸續挑選出更合適的人葬下去。」

  少年冷漠的說:「孤只是個替代品。」

  中年男人說:「不,大王從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是您的隨從,等您葬下去以後,我也會隨您而去。」

  少年握緊了雙拳。

  不甘的說道:「你記住,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天命,這只是一個計劃,一個讓我感到可笑的計劃,他們都想要孤死,可從沒人問過孤的感受。」

  「孤不看好這計劃。」

  中年男人淚流滿面:「可他們都想要大王死,連長安君都想要您死。」

  ……

  記憶到此結束。

  這是頭一次。

  杜歸在記憶里,聽到了那些人說的話。

  而那些話,在他腦海中自動翻譯成了他能聽懂的意思。

  這讓杜歸洋洋得意。

  「這肯定就是我的前世呀!」

  「都自稱孤了,我在古代肯定是皇帝!」

  「想不到,我居然貴為一國之君,真他媽牛逼!」

  杜歸一時間有點飄了。

  人不可能有前世。

  杜歸雖然知道,但忍不住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