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鼎有五足。
並且完全被像是石油一樣的黑暗所包裹著。
似乎能看到,一根根青銅鎖鏈,纏繞在青銅巨鼎上。
它一出現。
杜歸就感覺到了無比噁心的膈應感。
他甚至有種,立馬變身,然後回到安州的衝動。
巨鼎出現的時候。
它沒有爆發出任何氣息。
只是水面逐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它在緩緩上升。
杜歸清楚的知道,巨鼎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那些守墓人刺激到了它。
「這不是墓主人。」
「可這也不是源頭!」
「這究竟是什麼玩意,這裡又是什麼鬼地方!」
杜歸咬著牙,操控著賈隊長不停的往後退。
賈隊長好像壓根沒見不到青銅鼎。
它順著杜歸的心意,換了個方向施展狗刨式。
然而。
不管賈隊長如何遊動。
那怕是游出去幾百米,上千米。
那青銅巨鼎,都始終和杜歸保持著一個恆定的距離。
似乎,它就是這水域的中心。
杜歸則吸引到了它一樣。
「媽的……」
「我為什麼要怕它。」
杜歸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該怕的是它才對。」
但是。
杜歸是真的忌憚了。
不然的話,他現在就不會說話給自己壯膽,而是叫囂著,我看到的都是我的。
漸漸地……
青銅巨鼎浮出了水面。
這時候,杜歸才看到了它的全貌。
這口鼎非常的大。
那些鎖鏈並沒有纏繞著它,而是從它的內部延伸出來的。
每一根鎖鏈,都往下方不停的延伸。
杜歸看到。
那些鎖鏈似乎纏繞著一個存在,那存在不是人型,可腦海中,卻完全找不到能形容它的東西。
厭惡……
膈應……
那些讓杜歸難受的情緒,全都是這未知存在和青銅鼎帶來的。
偏偏。
此刻現在杜歸騎著賈隊長,在水中遊蕩。
碰到水,就讓他沒法坦然面對。
「不行,我得保持冷靜。」
一咬牙。
杜歸把那艘紙船給召喚了出來。
上了船。
沒有再身處水中,才使得杜歸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一個個陪葬者,還有抬棺鬼冒了出來。
杜歸牽著賈隊長,冷冷看著那口巨鼎。
整個人努力保持冷靜。
他開始絞盡腦汁的去思考。
「我不需要怕它。」
「我可以隨時離開,而且這口鼎似乎鎮壓著那個神秘的存在。」
「它沒空搭理我。」
「可這玩意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怎麼感覺,它好像克制我?」
水域是源頭的一個投影。
不存在現實之中。
只有源頭才可以看到。
墓主人鎮壓源頭,卻又是源頭的一部分。
這片水域不是河流,也就沒有通道的說法。
本能告訴杜歸,自己已經身處潭州的源頭之中。
可在這源頭裡。
為什麼會存在一口巨大的青銅鼎。
那青銅鼎還鎮壓著什麼。
偏偏,不管是青銅鼎還是那個被鎮壓的存在,都不是墓主人。
杜歸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潭州是九州,安州也是九州。」
「如果說,這東西位於源頭之中,那為什麼安州沒有?」
杜歸不知道,青銅鼎和鎮壓的東西,是不是九州都有。
但起碼安州是沒有的。
不然,早被他強占了。
如果說,其他州都有,那安州也應該有。
沒有的話,只能說明安州曾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失去了青銅鼎和被鎮壓的東西。
有句話叫。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杜歸相信安州是有這玩意的。
但他搞不懂去了什麼地方。
可是。
杜歸卻很介意安州有這玩意。
因為,他非常的膈應,膈應青銅鼎,膈應那被鎮壓的存在。
突然……
那完全浮現出水面的青銅鼎,緩緩升了起來。
在下方,那被鎖鏈纏繞,被鎮壓的存在,也徹底離開了水面。
它感受到了杜歸的存在。
並且,震動不止。
那個存在,全都被鎖鏈纏繞著。
卻傳遞出了一個信號。
它要杜歸放它出去。
……
主祭帶著那些守墓人,以及紙人,此時已經來到了那座墓門前。
所有人看著青銅巨門,感受到了那沉重的氣息。
任何人,在青銅巨門面前,都顯得無比渺小。
紙人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
它走到青銅大門前。
伸手按在了上方。
一旁,主祭仿佛聽到了它的話。
「現在就打開它嗎?」
「你確定,不會喚醒裡面的墓主人?」
聽到這話。
紙人目露譏諷,緩緩搖了搖頭。
這座墓里,不會有墓主人。
因為那墓主人,已經離開了它的墓。
甚至連源頭都拋棄了。
因為鎮壓潭州源頭的存在,早已在幾十年前,就變成了紙人。
那是一場交易。
又或者說,是紙人被潭州的墓主人擺了一道。
可偏偏,潭州的墓主人壓根一點力量都沒有留給紙人,導致紙人空有一個身份,卻沒有那鎮壓一州的力量。
……
在外界,那座瀑布之中。
那位潭州的墓主人,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
它已經離開源頭太久了。
和安州的墓主人一樣。
它也做了類似的事情,只可惜沒有對方那麼強悍,連墓都被毀了,直接踹開棺槨,以另一種方式存在安州。
潭州的墓主人,只是離開了它的墓,如果將其毀掉的話。
它的力量也會不停的削弱。
甚至,連源頭裡的那東西,都無法鎮壓住。
安州的墓主人,要比它更加強大。
……
此時此刻。
在墓門前。
那主祭手持長明燈,跪在了地上。
口中還在念誦著什麼話語。
就好像,在舉行一場祭祀一樣。
其餘人則低下了頭。
唯有紙人,目光中有著按捺不住的炙熱。
很快。
周圍便響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
那青銅巨門上的猙獰鬼首,紛紛張開嘴,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它們好像是催動大門開關的燃料。
此刻,青銅巨門緩緩震盪。
轟……
厚重,伴隨著沉悶的巨大聲響,青銅墓門打開了一條裂縫。
裂縫在漸漸擴大。
紙人似乎已經沒法再忍耐了。
它直接鑽進了裂縫之中。
原地。
那些守墓人們見此,紛紛露出了震驚的目光。
難道這紙人,只是要他們幫忙打開墓門,然後就對它沒用了?
主祭眼中閃過一絲陰沉:「走!別管它,有多遠走多遠!」
眾人紛紛點頭。
可下一秒。
當他們轉身看向身後的時候。
卻只看到了青銅墓門打開的縫隙。
沒人能走的了,只能進,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