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鎮壓一切

  在那一剎。

  嫁衣女人的真容,便暴露無疑。

  她的五官精緻,眉宇之中,卻又有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英氣。

  倔強,冷傲。

  任何用來形容美人的詞彙,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的原型。

  偏偏,她又穿著嫁衣。

  想必在古代,她被埋入許安,化作墓主人的時候,應該是正值出嫁的那一天。

  然而,她已經死了。

  那慘白的肌膚,空洞無情的眸子,都在彰顯著她早已死去的事實。

  人影的目光,只在她身上一掃而過。

  隨後,便不再給予其任何關注。

  對方的美貌,對方的力量,都無法讓人影有一絲動容。

  無論是人影生前,還是死後。

  它的位格,以及與生俱來的貴氣,都不會將任何一個女人看在眼裡。

  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都不是同一個時代的存在。

  人影收回了目光。

  緩緩伸出右手,對著那被拍碎鬼蜮的天水市墓主人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

  天水市的墓主人,直接被拍成了一灘污水。

  下一秒。

  那些污水凝聚。

  長發覆面,腦袋,雙肩都被青銅棺材釘刺穿的天水市墓主人再次復活。

  如水幕一樣的鬼蜮,再次降臨。

  它依舊不知恐懼。

  再次向人影發起了攻擊。

  人影冰冷漠然的目光中,憤怒的情緒濃郁了一些。

  它一怒。

  整個許安都被可怕的氣息所籠罩。

  要知道。

  古代的安州,是九州之一。

  任何人,都知道九州是什麼概念。

  天水?

  一座小城罷了。

  人影一怒。

  天水市的墓主人仿佛感受到了什麼。

  它顫抖了一剎那。

  它的鬼蜮也停頓不前。

  釘穿它腦袋,雙肩的青銅棺材釘,也被一種力量,硬生生的逼出了一段距離。

  可緊接著。

  青銅棺材釘全都震動了起來。

  再次深深刺入天水市墓主人的身體裡。

  它張開嘴,發出無聲的猙獰哀嚎。

  然後,那水幕變得越來越大。

  直接占據了半個許安。

  像是蜘蛛網一樣,把人影包裹在了最中間。

  許安的墓主人。

  也就是那個身穿嫁衣的女人,也仿佛發現了機會一樣。

  她伸出手,輕輕一握。

  占據另一半許安的血色鬼蜮,攜帶著密密麻麻的鬼物,全都覆蓋了過去。

  對這些墓主人而言。

  人影的一滴血,都能讓它們得到極大的好處。

  對於源頭而言。

  那一縷白霧,便能讓它們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

  在這一刻。

  出手的不止是墓主人。

  就連那顆歪脖子樹,也顯現出了真容。

  它的樹枝,從鬼蜮之中冒了出來。

  而它的目標。

  則是人影的背後。

  看著這一幕的所有人。

  都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錢友亮此刻已經非常篤定,那人影就是來橫掃一切,平定一切的。

  換句話說。

  大家不是敵人。

  錢友亮也沒資格當人影的敵人。

  他忍不住,吶喊道:「小心……小心啊……」

  而處在另一邊的守墓人們。

  卻紛紛露出了激動的目光。

  他們的眼睛雖然瞎了。

  但卻在逐漸恢復中。

  有人惡狠狠的說:「打吧,打起來吧,你們都是獵物。」

  但是,只有一個人這麼說。

  其他的守墓人,就跟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到現在,你還沒看出來,那位是安州的墓主人嗎?」

  「逃!」

  「趕緊逃!」

  「我們穿著這身皮,在它眼皮子底下,簡直就是找死!」

  「那兩個墓主人敢跟它打,比我們更作死。」

  「快逃,快逃!」

  幾人趕忙逃竄。

  然而,現在的許安,已經被天水市,許安城的墓主人鬼蜮所覆蓋。

  他們能逃到什麼地方?

  沒人能出去!

  兩個能覆蓋一座城,加起來有上百公里大小的鬼蜮,已經將人影籠罩在內。

  歪脖子樹的樹枝,在其中引而不發。

  所有的殺機,都奔著人影而來。

  但……

  人影無視了一切。

  它看都不看身後的那個嫁衣女人,其目光只在天水市墓主人身上停留。

  這是一個叛徒。

  一個敢冒犯它的叛徒。

  人影伸出那唯一能被凡人所看到的右手,緩緩攤開。

  咔嚓……

  咔嚓……

  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緊接著……

  轟隆隆……

  許安地震了。

  以新開區的當代城市家園為中心。

  大地瘋狂開裂,房屋倒塌。

  一棟通體黑暗的鬼樓,從地底沖了出來。

  這是楔子。

  是被人影先前生生釘進許安的楔子。

  一瞬間。

  人影的手緩緩握住。

  那棟鬼樓憑空化作了一縷幽光,被它握住了手裡。

  然後,對準了下方的天水市墓主人,輕飄飄的一擲。

  聲音靜止了……

  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傾盆的血色暴雨,每一滴雨水,都停滯在了空中,不在往下滴落。

  濺在樹葉上,崩散的水珠,也保持著濺落的樣子。

  一切都被定住。

  就連兩個墓主人,都無法倖免於難。

  那縷幽光直奔天水市墓主人而去。

  漸漸地……

  幽光逐漸擴大。

  直接把天水市墓主人的鬼蜮給生生撞散。

  再然後,幽光將天水市墓主人遮住。

  無聲之中。

  那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哀嚎聲響徹雲霄。

  天水市的墓主人,直接被打入了地底。

  當場鎮壓……

  隨後,那棟鬼樓再次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鬼樓之內,黑暗在瘋狂的規矩。

  天水市的墓主人,被黑暗所困住,那黑暗就像是漩渦、像泥潭一樣,讓它無法掙脫。

  最終。

  這個失去了源頭,被守墓人所操控的可悲墓主人,付出了冒犯人影的代價。

  它被鬼樓囚禁了。

  它的力量,將會被鬼樓所吸收。

  它存在的意義,從鎮壓天水市源頭,變成了為人影開疆拓土的資源。

  做完這些。

  人影才看向了後方。

  血色鬼蜮,已經緩緩恢復了自如。

  那嫁衣女人,空洞的目光中,生出了一絲濃濃的恐懼。

  面對人影,墓主人也會害怕。

  人影卻不管不顧。

  它只往前踏出了一步。

  血色鬼蜮一陣扭曲。

  仿佛空間都泛起了漣漪一樣。

  那一步落下。

  人影憑空出現在了血色鬼蜮之中。

  於是。

  這個許安市墓主人,嫁衣女人的鬼蜮,當場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