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公交上。
整個車廂里,所有的鬼全都盯上了杜歸。
他此時站在投幣櫃前,往後看去,一堆的鬼,坐在兩旁的座椅上,直愣愣,無聲無息的盯著他。
整個車上,只有一個位置。
那就是最後一排。
杜歸站在公交車上,他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
整個人毛骨悚然。
只是被撞了一下,就進入了鬼公交內。
與其說他上車,倒不如說是被帶上了車。
杜歸冷汗連連。
他呼吸都屏住了,想也不想的,直接從背包里拿出紅姐的黑絲襪,當場套在了頭上。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手法非常嫻熟。
車廂內,一片死寂,只有昏暗的車頂燈在閃爍不定。
氣氛變得越來越陰沉。
一時間。
杜歸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他看向車窗外,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象,似乎他進入了鬼公交以後,空間也出現了異變。
「我該怎麼下車?」
杜歸心裡無比焦急,握著水鬼留下的菜刀,死死靠在投幣柜上,盯著那些鬼乘客。
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飯店老闆。
這麼多鬼,自己該怎麼自保啊!
時間在流逝。
杜歸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
整個鬼公交,也沒有移動的跡象。
杜歸不敢說話,而司機,也就是已經變成鬼的陳進田,陳老闆一直在盯著他。
那死灰的眼睛裡,倒映著的,卻是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
一切都陷入了僵持之中。
過了許久。
杜歸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這些鬼,為什麼不弄死我?」
他腦海中浮現的,是這麼一個荒誕又滑稽的念頭。
這下子。
他變得大膽了起來。
握著菜刀,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挪了一步。
那些鬼乘客的目光,也立馬移動。
嗖……
杜歸立馬收回了腿,他語氣顫抖著說道:「各位大哥大姐,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飯店老闆,我是個好人,你們放我下車好不好?」
既然不動手,那是不是能交流呢?
可惜的是。
車廂內的鬼乘客,始終冷冰冰的看著他。
沒有任何舉動。
杜歸略微有了一些安全感,他又扭頭看向陳進田:「陳老闆,之前是我不對,我去你那裡大保健還給冥幣,但那不是我本意啊,你看在我以前經常照顧你生意的份上,讓我下車吧,我回去一定多給你燒點冥幣,讓你在下面當首富。」
陳老闆死死盯著杜歸。
這個惡鬼,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啪的一聲……
它按下了某個按鈕,頓時,鬼公交內的車燈開始閃爍,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杜歸嚇的慌死了。
「老陳別這樣,我好怕啊……」
杜歸都要哭了,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了兩張一百萬面值的冥幣。
「這是兩百萬冥幣,你先拿去花,兄弟之間,不要客氣。」
陳老闆卻再次按下了按鈕。
它的表情變得極為陰毒,充斥著一種惡意。
杜歸能感覺到。
隨著陳老闆的變化,車廂內的那些惡鬼,一個個的,盯著自己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詭異。
好像……
自己如果不做出某個決定,就會橫死當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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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歸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他的表情,也忽然冷漠了下來。
思維在不停運轉:「我現在上了車,鬼乘客沒有攻擊我,我似乎是安全的,但陳老闆卻在催我,或者說,這輛鬼公交在催我做什麼事。」
「我該怎麼辦?」
「看情況,我逃不出去,我什麼都不做,只會讓局面對我更不利,那我要做什麼嗎?」
杜歸問自己的時候。
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他最怕的是,自己做了以後,鬼公交上的惡鬼,會對自己動手。
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自己要是一死,百分百變SP鬼。
但活著總比死了好。
而且,坐以待斃,局面也會越來越不利。
直覺告訴杜歸。
他如果再這樣下去,鬼公交,就要對他動手了。
當即……
杜歸咬著牙,看了看四周,他在試圖分析出,鬼公交究竟要讓他做什麼。
突然……
他靈機一動,看向了自己手裡的兩張冥幣。
「該不會是要我投票吧?」
他又看了看最後一排,夾在最中間的座位。
「又或者,是我要坐上去?」
杜歸摸不清是不是這樣。
他猶豫了一下。
就把兩張冥幣,全塞進了投幣櫃裡。
在那投幣櫃裡,有著很多一塊,五塊的鈔票和硬幣,扔冥幣的,只有杜歸一個。
陳老闆還在催促。
很顯然,不是他想的那樣。
杜歸咬著牙,握著菜刀,小心翼翼的往車廂後面走。
同時。
他也在觀察著座椅兩排的鬼乘客。
其中,就有前幾天在他家吃過飯的那四個工人鬼。
以及,一些老弱病殘。
嗯……是杜老闆最喜歡下手的那種。
越往車廂後面走。
氣息就變得越恐怖,越陰寒。
空氣中,就連呼吸帶入的空氣,都沾染了一種莫名的詭異氣息。
還好杜歸頭套黑絲襪。
手拿菜刀,他這架勢,看起來很像是正在準備搶劫公交車的暴徒。
走到最後一排前。
杜歸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發現,那最後一排,坐著的幾名鬼乘客,和紅姐給他的感覺,竟然差不了太多。
最靠窗的,是一個被白布蓋住,像是屍體的女性。
往下看,還能看到對方穿著的一雙繡花鞋。
「這可能是個古風愛好者。」
杜歸心裡做出判斷,又看向其他的鬼,依次是,一個穿著公主裙,拿著一個籃球的小姑娘,一雙眼睛被挖掉,死狀極為悽慘。
然後是,一個瘦骨嶙峋,腦袋碩大,肚子也非常大,幾乎擠破衣衫的惡鬼,只剩皮包骨,那雙眼睛綠油油的。
杜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從這個鬼的眼中,看到了飢餓和渴望。
最後是,一個渾身被白色繃帶纏繞,似乎渾身大面積燒傷的鬼玩意,根本分不清男女,或許可能是女人,但胸被燒平了。
因為隱隱約約,杜歸能聞到糊味……
最中間的位置,就在那個肚子很大的鬼以及那個小姑娘中間。
坐下去?
杜歸暗自搖頭,衝倒數第二排,也就是自己旁邊的一個老頭,手上還插著針管的乘客,開口說道:「大爺,我有點暈車,要不你給我讓個座,你坐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