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門口距離商業區其實不是很遠，校門口附近就有一個共享電車棚，兩人也沒打算直接打車過去，乾脆就直接去棚里整了個共享電車。
寧文君今天心情還挺高興的，她自然是不知道關牧歌的小心思。
騎著自家女朋友開車，總不可避免的會遇到剎車之類的情況，搖曳與震盪之中，雖是隔著一層衣服，感受不出什麼，但終究是有一種無形之中挑起的氛圍。
所謂男女朋友之間的情趣莫過於此，小到公交車上，靠近對方耳朵輕聲的呢喃，大到宿舍背面，輕輕叼著少女的香唇，聽著她不甘而又嬌羞的聲音。
寧文君對此倒沒什麼反對的看法，她挺喜歡這樣，尤其是從背後抱著他，感受那挺括的後背透過薄衫傳遞到她臉上的溫度，這樣的感覺會讓她感到一陣心安。
她臉上露出一絲壞笑，手伸過去抱住關牧歌的時候，手指不安分的亂動了起來。
然後……悄悄伸入了他衣服中，指甲剪的很乾淨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撓著他的身子。
關牧歌無奈，在路邊直接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轉過頭對她說：「你是真不怕我今晚上讓你下不了床啊？」
寧文君吃吃笑道：「不怕，再說~」
她微微墊腳，靠近關牧歌的耳邊說：「我的情哥哥，累的是你，爽的可是我啊，有什麼好怕的。」
關牧歌啞然，一彈指打在她腦門上。
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質疑，臉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戳了戳她的臉蛋道：
「那你今晚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誰怕誰~」
關牧歌：「……」
算了，不和自己女朋友計較。
來到重明市商業區，兩人朝著最大的那幾家商超走去，寧文君拉著關牧歌的手，就直接朝著一個方向走。
關牧歌一臉蒙圈的被寧文君帶著走，邊走邊問：「不是說要去戶外用品店看看嗎？」
「跟我走就是啦~」寧文君尾音拉長，關牧歌拗不過她，就任憑她拉著自己前進。
沒有多久，他倆就來到了這大型商超中的服裝區。
寧文君笑眯眯的停了下來，跑到關牧歌的背後將他推進了店門內。
店內導購見到有人進店，直接上前迎接。
但寧文君搖頭拒絕了導購的引導，只是兩人一起在店內瀏覽。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異世界的服裝店和前世通常的服裝店可謂是大相逕庭。
關牧歌記憶里的服裝店，更多會針對於品牌主打的服裝類型，比如說運動品牌主打的運動衫之類的情況進行區分。
但在卡師世界卻不是這樣子的。
必然方碩，現在，寧文君從衣架上取下來的一套衣服，就是由百年冰蠶絲為主體，打造出來的類武俠風的衣服。
不過寧文君看了一下，搖了搖頭。
關牧歌的身形雖然挺拔有力，身體也稱得上是精瘦，但是在穿上這一類型的衣服時總會有一種風格略顯怪異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不是長發古裝美男類型？看上去總有一種淡淡的異樣感，但是……
寧文君臉上又紅潤了起來。
還是很好看！
她轉過頭又拿出了一套偏向於法師服類型的衣服，遞給了關牧歌：「試一試這套，我感覺這個應該會比較適合你。」
關牧歌掃了一眼這套法師袍，純白色的長袍上密布著工整又美麗的花紋，已摸上去他就能知道，這是刻意複雜化了的淨化魔法陣。
魔法陣的效果主要是清潔法師袍上的油污。
至於為什麼要特意改變魔法陣，將其變得更複雜更低效……大概是因為，改變後的魔法陣花紋看起來更好看？
左右卡師本就以精神力強大著稱，就算是複雜化了的清潔魔法陣，對於卡師來說也只是灑灑水的消耗。
不過……自己自從轉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基本上沒有去這些服裝店購物過。
畢竟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就自己之前的狀況，光是維持基本的修行消耗加上日常生活所需，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哪裡有功夫來這樣的服裝店進行購物的。
不過……當真是越看越奇怪啊！
本來這樣的服裝要是放在前世，大概只有在那種超級大都市中，才會開類似的店鋪，服務諸如coser、JK圈、漢服圈之類群體。
向來都屬於少之又少、求之無門的服裝店。
但是現在在寰宇，這樣的綜合類型的服裝反而淪為了主流。
關牧歌仔細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為迷霧地帶的緣故？
畢竟很多卡師在進入迷霧地帶之後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服裝變更的需求，甚至一些大型的、長期開放的迷霧地帶，迷霧地帶所在地的都市都有可能專門出售一批符合當地人文風情的服裝。
為的就是能讓卡師在進入當地之後儘快融入到相關環境之中。
該說不說，這當真是獨具特色的卡師文明的服裝店啊！
來回換了一批衣服之後，寧文君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拿起其中兩套遞給導購：「這兩份，幫我包起來吧。」
關牧歌見狀，準備過去直接付錢。
然後讓寧文君看見了他的動作，本來還在和導購交代的她直接過去，輕輕給了關牧歌一手刀，語氣有些凶凶的說道：
「你在幹嘛？」
「準備付錢啊，怎麼了？」關牧歌不明所以。
寧文君哼哼了一聲，將他推離了櫃檯，然後指了指那兩個打包好的衣服說：「我的！」
關牧歌瞬間明白了寧文君的意思，她要自己出這份錢。
關牧歌哭笑不得，誰出不是都一樣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寧文君再次指了指那兩套衣服：「我的！」
然後又指了指關牧歌：「也是我的！」
關牧歌無奈，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好好好，你說的是！」
真是個小笨蛋。
但是，這種感覺不壞。
關牧歌看著轉身過去結帳的寧文君反身走了回來，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再陪我多去看一些衣服，只是一些會被你主要考慮的迷霧地帶類型的主流衣服，今天我們都可以買上一點。
萬一以後我們下迷霧地帶的時候能用得上，那這點錢就沒白忙活。」
寧文君很認真的這般的和他說道。
關牧歌點點頭。
商超之內，各個角落裡，都留下了兩人漫步其中的記憶。
關牧歌也不覺得無聊，只是津津有味的享受著作為寧文君男朋友，陪伴他一起晃蕩的這一天。
只是……
當關牧歌抬起頭，透過中央透明大玻璃，看向外邊天空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想到那一天——
那渾濁的天空，涌動的冥河大浪，在浪濤之中沉浮的累累屍骸……
正在商超正中央和寧文君吃著章魚小丸子的關牧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陰霾。
寧文君一直都在默默地看著關牧歌，見到愛人眼神中的不安，輕輕伸出手來，撫平他眼角的暗色。
輕輕親了上去，有些笨拙的動作看起來是這麼的可愛，讓關牧歌輕聲笑出聲來。
寧文君也不以為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說：「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話……」
關牧歌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愛啊！」
但有一說一，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這不是看你剛剛好像想到了什麼讓你很不開心的事情嗎？是因為冥河嗎？」
她臉上帶著些許擔憂，她擔心關牧歌會因為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念頭，主動的去試探冥河的深淺。
要是他因此出了什麼事，這要讓她怎麼辦啊？
關牧歌伸出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輕輕用額頭頂著寧文君的額頭，在這樣的動作下，兩人的視線靠得如此之近，幾乎是只能看到對方那雙眼睛。
他靜靜凝視著她，低聲地說：「相信我，我不會衝動的，無論是為了切切，還是為了你。」
寧文君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表示明白。
兩人脫離了這個動作，寧文君就直接用一根簽子紮起一個小丸子送到了關牧歌嘴前。
關牧歌張口直接吞下，然後從自己身前的西瓜芒果綿綿冰上撈起了一塊芒果送過去。
寧文君一口吞下，關牧歌又送來了一勺沙冰，冰涼的感覺，一入喉就帶來淡淡的刺激，她輕輕舔了舔嘴唇，抹去邊角上殘留的花開的漿汁。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很普通的動作，看起來竟然有一點點色氣。
「你呀~」他低聲的笑道。
……
「你們呀~」一處無人問津的小巷內，顧經緯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歸藏劍。
小巷內，鮮血囫圇。
一顆顆腐爛的頭顱啷噹落下，顧經緯的眼神中滿是凶光，胸膛起伏，看上去表情很是不好。
「果真是和我們猜測的一樣，那事情就麻煩了。」顧經緯嘴角叼著根煙，臉上帶著淡淡惆悵。
「冥河~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看向周圍的這些迷霧生靈，那是一群宛若行屍走肉一般，渾身上下充滿著死氣的腐屍。
比較讓人意外的是他們身上穿著被河泥污染了的衣服，和之前入侵的龍獸不一樣，這一批悄然潛伏到城市中的傢伙，生前全都是人類。
尤其是，他們身上的衣服，更像是……
顧經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呼吸聲開始粗重了起來。
「老顧，清醒一點。」
一名耀金階卡師突然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不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這樣戰鬥下去，你的精神狀態會越來越差的。」
顧經緯有些不耐煩的拍開了他的手：「有什麼差不差的，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左右不過是一死而已。」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耀金階享壽這麼多年，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老是想到那些不吉利的事情幹什麼？」那名卡師臉上也閃過一絲無奈。
他也知曉顧經緯為什麼情緒會這麼差。
這些不知道從什麼角落偷偷潛藏進來的冥河生物，其特點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那和人類完全一樣的容貌，那身上的姑且還能看到一點的衣著打扮，大概率……是當年天南城中，被冥河吞沒了的那批人。
也難怪顧經緯的臉色會變得這麼難看。
那卡師「老顧，你真該休息一下了，我知道你比我強，但當年那場事情後，你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長時間進行戰鬥了吧！」
顧經緯微微發紅的雙眼看了一眼她，低聲的說道：「我會好好休息的，多餘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那女性卡師點了點頭。
顧經緯曾經是他們那一帶最璀璨的卡師之一，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她當真是於心不忍。
早在多年前，她就聽朋友說起，那位橫空出世的一代天驕，已經因為冥河而徹底毀掉了。
當時她只感覺世事無常，堂堂歸葬神劍竟然會落到如此的下場，未曾想到他身上的情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光是站在他身邊，她敏銳的精神力都能從他身體中感受出一股無邊的腐朽凋零的味道。
看一眼就知道，現在的他，一直都在用一半以上的精神力壓制著身體中那股力量，努力控制其不要擴散。
她皺了皺眉說道：「老顧，你就沒有一點讓協會那邊幫你淨化掉這種污穢能量的想法嗎？」
「來不及了~」顧經緯冷淡的說道，「我在冥河的激流之內激戰了太久太久，久到了靈魂上的污染已經深入其中，完全和我本身融為一體了。」
「沒有其他辦法了？能不能嘗試問一下協會內部的傳奇卡師，讓他們幫忙協助祛除掉靈魂的惡性變化？」女性卡師臉上擔憂難以言表。
她記憶里的顧經緯，英姿勃發，談笑間，劍氣橫掃四方，豈會是現在這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
「可以，但沒必要。」
顧經緯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她的好意，笑笑說道：「傳奇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想要救下我這個腐朽潰爛的靈魂，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足以從無到有再造一個耀金階卡師了。
就算將我治好了又怎麼樣，靈魂本源的匱乏和缺失，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何不用這些資源去培養一個還有著更美好未來的年輕人呢？
用我這具殘軀守護現在，他們，才是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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