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
「比如說……阿美利加的晶片巫師迷霧世界。」
「晶片……巫師?」關牧歌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了「金手指」、「系統」、「外掛」一類的詞彙。
「那是阿美利加這幾年主要開發的一個緋鑽階迷霧世界,和發育畸形的冥河不一樣,那個迷霧世界整體實力相當的強大,甚至跨越多個迷霧世界,建立起了統一的卡師文明。」
「這麼厲害?」關牧歌有些訝異,能夠跨越多個迷霧地帶,建立起統一政權的文明並不多,更不要說是跨越多個迷霧世界了。
畢竟只有存在耀金階及以上能階的迷霧地帶,才會被冠以迷霧世界之稱。
這樣的世界,不僅擁有著堪稱巨大的面積、充沛的人口、眾多的資源和強大的世界守護者,是卡師文明最喜歡的資源地。
但對於卡師文明來說,也是最大的敵人。
巨大的面積意味著這個文明發展的上限極高。
充沛的人口能夠拉動整個文明下限的提升。
眾多的資源決定文明的發展速度。
強大是世界守護者則保護文明免遭外敵入侵。
「那麼迷霧世界有多特殊?」
「那個世界在數百年前,曾經出現過一個自稱是『穿越者』的存在,我們估摸了一下,他應該是來自其他科技類迷霧世界的人類。
在偶然間穿梭迷霧深處時,腦海中的科技晶片因為種種機緣巧合,與他靈魂融為一體,變成了變異的靈魂結構。
後來,藉助著這個變異的靈魂結構,他保留了科技晶片的多種功能,並在巫師世界迅速成長了起來。」
「嘶~放在小說里,這樣的人大概能寫上個幾百萬字,被當的主角了吧!」關牧歌驚了,這就是別人家的小說主角嗎?
「並沒有,這名穿越者在進入巫師學院之前,在進行巫術天賦測試的時候,被一名黑巫師學院的老牌巫師發現了他靈魂的異常,然後他死了。」
「這……這麼草率?」關牧歌驚了。
「草率嗎?巫師世界異常存在很多,那時候巫師們也並沒能控制住整個文明,依舊有一些實力可怖的生物能與他們為敵。
誰知道這名想要混入巫師學院的靈魂異常者是不是某種巨型輻射生物試圖染指巫師的觸手?那名『穿越者』的靈魂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那名黑巫師給解剖並提取出相關記憶了。」
「然後那個穿越者記憶中的一切就被那名黑巫師繼承了?包括那能夠模擬智能晶片的靈魂結構?」
「準確的說,是被那名黑巫師所在的學派給繼承了,藉助著這種異常的靈魂結構,他們很快就展現出碾壓其他學派巫師的學習速度和成長速度,甚至於連巫術穩定性和晉升穩定性都得到了提升。」
「後來呢?」
「後來那個黑巫師學派憑藉著自身天然的優勢,再加上勢力中出現了個天驕級別的雄主,很快的借著晶片巫師的體系吞併了各大流派。
然後藉助各大流派多年來的積蓄培養出了更多的晶片巫師,最終在100年前的第七次巫師大戰中力壓群雄,成為了那方世界當之無愧的巫師之神。
可以說,隨著晶片巫師的成長和普及,他們的文明這100年來的發展速度甚至超過了過去一千萬年的發展速度,最重要的是……
改變靈魂結構,掌握科技晶片功能的那個巫術,對於基礎科研而言確實擁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這樣的迷霧世界,也是我一個小小的秘銀階卡師能夠承受的嗎?」關牧歌臉上露出了苦笑。
他心動了,確實心動了。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如果不將忍神直接召喚到那個世界,順帶將自家神樹帶過去,自己的實力在那裡是沒有任何競爭力的。
「有擔憂是正常的。」會長笑眯眯的說,「那個晶片巫師迷霧世界確實足夠的危險,至少單純的憑藉阿美利加那邊的傳奇們,是沒辦法占據那個世界的。」
「阿美利加那邊被壓制了?」關牧歌愣了一下,這可真是難得,能夠壓得住異世界鷹醬,不容易啊。
「被壓制了,但沒完全被壓制。我們卡師文明所要面對的外敵數量並不少,傳奇們也不會將所有的目光都關注在一個晶片巫師上,總有那麼一些文明需要我們分派強手過去鎮壓。」
「我明白了。」關牧歌點點頭。
力量聚不到一塊去,能打的動誰?最多也是那些會被傳奇卡師一碰就碎的普通文明罷了。
遇上這種硬茬子,難免就會落入這種被動受制的情況。
「可是,會長,按你們所說的,這個迷霧地帶終究還是控制在阿美利加手上,他們有這麼樂意讓出這片土地嗎?」
「讓不讓不是由他們說了算的,冥河背後的真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大義在我,他要是不願意,那就來開戰吧!
一次兩次的,整天就想著渾水摸魚,現在我們就堂堂正正的將巴掌印在它臉上,他又能怎樣。」
「霸氣!」關牧歌豎了個大拇指,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寰宇這個異界兔在卡師的領域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兇悍啊。
「只能說拿捏住了吧……」會長看見他的樣子啞然失笑,「也不能說是讓出來,只能說從他一家獨享,變成了我們共同開發,剛傳來的文件,上頭說了,歐共體那邊同意共同施壓阿美利加了。」
「高,真高啊!」關牧歌恍然大悟。
黑,真TM黑啊!
雖說沒能直接復仇有些憋屈,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套借力打力的方法確實有些厲害。
如果寰宇直接施壓阿美利加,阿美利加反而有可能會反過來聯合歐共體一起唱雙簧,一來二去,只要不要臉,寰宇大概就得硬吃下冥河一事的悶虧。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國不要臉卻未必舉世皆敵。
真讓他們這樣玩,寰宇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還不如一根槍頭專打鷹醬,再聯絡歐共體那幫老流氓在後面推一把力。
至於利益到手,後續要怎麼炮製……
關牧歌悄咪咪的看向了重明卡師協會會長。
「協會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按照約定,我們能派駐進去的不同實力的卡師不得超過阿美利加派出卡師的40%,但我想,比起從重明市挖個通往晶片巫師世界的通道……
你家切切從內部挖個通往外部的通道,會更容易一些吧。」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
關牧歌明白了他的意思。
「重新開個新通道後,要怎麼拆分那個晶片巫師文明,可就不由得那兩家說的算了。」
關牧歌深深看了一眼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徽章,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他們真的只是想分割晶片巫師世界的勝利果實嗎?
那可……未必吧!
他愣了一下,半晌之後,立刻回過神來,對著會長勉強點頭了一下:「到時候我可以試一下。」
「那這件事就先說好了。」會長大笑了起來。
關牧歌也跟著笑了起來。
……
離開重明卡師協會後,關牧歌深吸了一口氣,視線望向了自己的識海,來到一處森林後,他低聲喊了一聲:「切切。」
片刻,切切小小又可愛的身子出現在了空氣之中。
她登登登幾步跑過去,直接撲向了關牧歌。
關牧歌遲疑片刻,但還是下意識張開了手,摟住了撲過來的小小隻。
「怎麼每天都這麼跳脫啊你~」
關牧歌輕聲嘆息,伸手放在她腋下,將她的身體舉起,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說吧,什麼時候晉升成了耀金階的?」
切切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耀金階是什麼。
關牧歌伸出手來,切切那散發著深厚金色的卡片出現在了他手上,他指了指泛著金光的邊框說:「變成了金色了哦!」
切切思考了一下,終於想起了什麼。
手指一陣比劃。
口中還發出了「嗷嗚嗷嗚」的聲音。
比劃了半天,關牧歌終於明白了,切切說她是在一次聽見「嗷嗚嗷嗚」的大浪花襲擊的時候,吸收了很多東西後晉升的。
至於是什麼東西,她沒比劃明白。
至於為什麼那個時間都結束了有一段時間了,關牧歌都沒發現切切晉升了,主要是因為切切並不屬於他的主力卡,只能說是一直有被他溫養著的卡牌。
他甚至沒有使用過切切的卡狩模式。
這並不是對她的歧視,恰恰相反,這是一種變相的偏愛。
關牧歌她,從來不會讓切切出現在自己無法控制危險程度的場合,只有在近乎絕對安全的環境下,才能會將切切放出來。
只是,那個時候有什麼東西會成為切切成長的助力呢?
關牧歌愣了一下……
仔細回憶那時候的場景,思來想去好像就只有一種可能……冥河的力量。
關牧歌看向了切切,眼神閃過了一絲擔憂。
「切切,你能確定沒事嗎?」
切切點了點頭,笑的很開心,甚至走了過去拉著關牧歌的手,讓他坐下來,然後搖著他的手臂,似乎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關牧歌,沒有任何問題。
關牧歌稍稍放心了下來,但眼神之中的銳利變得更加明顯了。
他可不會忘記,當時他在讓切切打開通往自己所在的迷霧世界的通道時,那通道的裂縫中傳來的冥河的氣息。
切切的故鄉,不是在冥河,就是在那個被冥河淹沒了的天南城周邊的迷霧地帶。
因為在原身的記憶里,切切這張卡牌就是原身父母從天南城周邊的迷霧地帶給帶過來的。
現在那個迷霧地帶不是因為冥河而與外界與世隔絕,就是被冥河吞沒了吧。
甚至後一種可能更占上風。
不然也不會切切想要打開自己所在的迷霧地帶,第一時間要通過迷霧通道滲透出來的,就不會是冥河的力量了。
想到了這裡,他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了。
打穿冥河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終歸有一天他要看到冥河死在自己面前。
艹!
他深吸了一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這才拉起了切切的手,輕聲說:
「切切,有什麼想去吃的東西嗎?」
切切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指指向了一個方向。
「好,我帶你過去。」
最燥熱的時間段早已過去,周邊漸漸涼了下來。
一個大人兒拉著一個小人兒的手,漸行漸遠。
在茶餐廳,在尋常巷陌,在路邊小食攤……
不知不覺,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去。
關牧歌抬起頭看著天空,輕輕揉著切切的頭髮。
小女孩的頭髮軟軟的,摸起來觸感好極了,被關牧歌這樣揉著,切切臉上露出了舒適安逸的笑容。
「開心嗎?」關牧歌問道。
切切點了點頭。
「那就保持這份快樂的心情,一直持續下去吧。」關牧歌這般說道。
切切點了點頭,大大的笑容綻放。
……
夜色漸深,帶著切切逛了一圈的關牧歌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冥河啊……」
算了別多想了,多想無益,還是那句話……
先讓自己變強,越強越好!只要自己足夠的強,冥河對自己也只會充滿善意,要是膽敢有分毫的不善,那就用拳頭,讓一切都變得和善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朝著學校所在的方向走去。
路邊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直到消失不見。
良久良久,公園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一個身影從樹蔭深處緩緩走了出來。
本來準備向前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來。
「出來!」
只見空氣之中突然出現了陣陣褶皺一般的波紋,一個男子抽著煙走了出來。
「你不該來的。」男子吧嗒吧嗒的嘬了幾口煙,最後堵在了黑影前進的道路上,「離開,別逼我動手。」
「我只是……想看看孩子。」那個黑影低聲的說道。
「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甚至是優秀的卡師了,老關,死人不應該乾涸活人的世界,如果你身上但凡還存有一點生前的理性,就給我離開。」
那個男子緩緩的走到燈光下,他的嘴邊烏雲吵擾,眼神就像是被黑雲籠罩一樣,帶著一股深不見底的陰霾。
像在漩渦中絕望掙扎的人一般。
「顧經緯,讓我看看她~讓我再看看她~」
「再往前一步,殺了你!」顧經緯冷冷的說道,「退回去,我不信你,別忘了,老關,是你告訴的我,如果你再敢靠近她,就讓我殺了你。」
他牙齒緊緊咬著那菸蒂,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老關,別~逼~我!」
「是這樣啊……原來我是這樣說的嗎?」
黑暗之中,一個枯瘦腐爛的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從他那深陷的眼窩上,隱約能夠看出一點關牧歌的痕跡,但是他的眼眶中,卻有一滴滴的血水不停的滴落,就像是在哭一樣。
「也許你說得對,但如果我執意要去見TA呢。」
利劍出鞘,一道狂涌的光芒閃過,被顧經緯稱之為老關的人,那顆腦袋啷噹的飛上了半空中,再狠狠跌落在塵埃里。
「我顧經緯說到做到。」顧經緯冷聲說著。
「可你做不到啊~」
那顆腦袋跌落在樹林的枯葉中,一滴滴血淚緩緩流了下來,嘴巴微微張開,乾澀的說道:
「老顧~你說要帶領隊伍在職業聯賽中拿到冠軍,你沒有做到!」
「你說要保護好天南城,你也沒做到~」
「你什麼也沒做到……就像是我一樣,我只想見見自己的孩子。」
顧經緯一道金色劍光閃過,「老關」的身體已經消失無蹤。
他的臉上露出了堪稱是折磨一般的痛苦表情:「老關,對不起,你不應該來……
計劃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我不信任你們那邊的任何人……你們,終究被冥河同化太久了,我看不明白你們是什麼東西,但……不能讓最後的希望淹沒在這裡。
不得不殺了你,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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