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好險
「絲雨，咱們談談好嗎？」夏總修長的身影停在絲雨臥房門外撓門。
「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個臭流氓！」絲雨一生氣，把小黑的鼻子擰了下來，然後又翻箱倒櫃地找針線，想要縫上去。
「我以後不敢了！」
「你的以後只管一秒，你的信用已嚴重透支！」
「再不開門我走了？」
「你走，你飛出銀河系也不關我的事！」
夏鵬飛真的往外緊走了幾步，又躡手躡腳回到了門邊……
那扇頑固的門剛開了一道縫，夏鵬飛就像泥鰍一樣閃進了門裡，只聽見一陣暴捶之後就沒了聲音……
林婉如裝著啥也沒聽見，裝著啥也沒看見，裝著啥也不知道。
林婉如去敲洗浴室的門，溫言細語問，「熊心洗好了麼？」
小熊心在裡邊說：「阿姨，你能幫我遞乾衣服進來嗎？」
林婉如去拿了一堆衣服，從門縫裡給熊心塞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熊心穿得美美的，臉上漾開了幸福的笑容。
「來，阿姨替你把頭髮吹乾，」林婉如拿了電吹風替熊心吹頭，「不吹乾，容易頭痛，也容易感冒。」
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熊心突然毫無徵兆地拽住林婉如的衣角哭了起來。
林婉如低聲問：「是不是吹風燙了？」
熊心連連搖頭，越哭越凶，眼淚像開閘的洪流洶湧個沒完……
熊心自從聽說父母被山洪捲走的那一天，每天都在愁雲慘霧中生活，而且一天比一天更悽慘，讓人看不到一丁點兒希望。
她以為這一生再無重見天日的時候。
林婉如的溫柔關愛讓她重新想起了父母還健在拿她當掌上明珠的美好時光，而短暫的寄養終歸要隨風而逝，她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
思及此，她忍不住悲從中來。
為著能感觸光明的眼前，也為著無法預知的未來。
林婉如替熊心吹好頭，熊心的哭聲也漸漸停了。
小豆芽菜一出洗浴室，就去找掃帚，要幫林婉如清掃房間。
秋朵兒見了打趣熊心，「熊心，你別搶我的活干，那可是我的飯碗，你過來，我教你學英語。」
熊心杵在原地，怯怯地說：「老師，我沒錢給你學費。」
「我免費教你。我不要你任何學費。」秋朵兒聽了熊心的遭遇也對熊心深表同情。
熊心說：「我還是先掃地。」
林婉如過來，把掃帚從熊心手裡拿走，把熊心抱起來，捏捏她的小鼻子，也打趣熊心，「這麼勤奮，是不想拿自己當客人麼？」
「客人」二字恰好就刺激了小熊心的神經，她想到這裡就算再溫暖，自己也終將成為這裡的過客。
「阿姨，你讓我幫你幹活吧。我會做飯洗衣拖地。我還能修抽水馬桶。」熊心生怕眼前的幸福轉瞬即逝，生怕林婉如突然趕自己走，想表現得能幹和乖巧些。
「怎麼，你想跟大人搶活干呀。你在這裡不用幹活，要是絲雨和圓圓欺負了你，你就跟阿姨說。」林婉如怎麼會不知道死去親人的痛楚，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她在對冷翔的回憶中潸然淚下。
這也正是她聽到熊心的身世之後就情不自禁地伸出援助之手的原因。
自己好歹是個成年人，而熊心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如果單單是失去雙親也就罷了，偏偏熊心還飽受惡人的摧殘，嘗盡了人情的冷暖。
林婉如決定儘可能多疼熊心一些。
「阿姨，你不要對我太好了。」誰也沒有想到，熊心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什麼呀？」
「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捨不得離開你。」熊心又傷傷心心地哭了起來。
林婉如和秋朵兒聽了也心裡堵得慌。
圓圓放下作業本，跑過來拍拍熊心的小手，「熊心，你不要難過，我說了，我不會不管你的。我們會為你找個慈祥的爸爸媽媽。」
熊心抽抽噎噎地說：「再慈祥也沒有阿姨慈祥。」
或許是先入為主，或許是因為林婉如眼神里真誠的關愛，或許是因為小圓圓，總之，從林婉如在觀眾席上朝自己走來那一刻起，熊心就認定，除了自己過世的爸爸媽媽，蒼茫人世間，只有林婉如才是最溫柔最慈祥的存在。
圓圓似乎看出了熊心的心思，就對林婉如說：「媽媽，不如你跟局子裡打個招呼，就說熊心在這裡過得很好，你和姐姐還有我，都喜歡熊心，熊心也喜歡這裡，局裡就不會那麼急著把她送走。」
小圓圓算是說出了熊心的心裡話。
熊心眼巴巴望著林婉如，小眼神里滿是期待。她生怕睡一覺起來就得被別的陌生人領走。
林婉如點點頭，把熊心放下，安慰熊心，「我這就跟局子裡打電話，讓他們不急著為你找監護人。好嗎？」
熊心含淚一個勁地點點頭。直到林婉如打電話結束，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小蟲蟲過來對熊心說：「走，我帶你去看我們家的大金毛。」
熊心開熏地說聲「好啊」就跟著小蟲蟲走了。
小蟲蟲走了幾步，見小圓圓沒跟上，就急了，「圓圓，你也上去啊。」
小圓圓瞪眼，「我仔細聽了，你只是讓熊心上去啊。」
小蟲蟲趕緊過來，牽著小圓圓的小胖手，朝門外走，「我以為你是知道的啊，沒有你，我的世界就沒有光明和生機。」
熊心樂呵呵地看著小蟲蟲，像看一個外星人，「蟲蟲，你是戰忽局出來的麼？」
林婉如傻傻地問，「什麼是『戰忽局』？」
小圓圓回答，「戰略忽悠局。」
小蟲蟲正色道：「我不是忽悠人，我是實話實說。」
小蟲蟲、小圓圓和熊心上樓後，0101房裡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秋朵兒拎起熊心剛才拿過的掃帚準備清掃房間，林婉如準備回房搞創作。
經過絲雨房間時，林婉如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裡面的動靜。
虛掩的房門竟突然被林婉如蹭開。
婉如差點摔到地上……
「……這是這去年的一道高考題，你做一下……」夏鵬飛正在幫絲雨複習數學。
聲音低沉而溫柔，讓人不得不淪陷。
窗前並肩而坐的少年和少女聽見林婉如整出的動靜，茫然回頭。
「媽媽——」
「阿姨——」
「我……我看熊心在這裡沒有，」林婉如囁嚅，像個犯錯的小孩子，「對不起，打擾你們學習了。」
林婉如悄悄掩上門，輕手輕腳離開……
好險，差點發現我偷聽……
(本章完)